明政殿真相难觅
  石玉道:“根据这弟子身上刀伤的深浅以及位置来看,他是在与人拥抱时,被认用匕首刺进了后背,那人身量与他相近,且两人十分相熟。因为被好友杀害,所以他死不瞑目,死的一刻积蓄了大量怨气,成了阴鬼的绝佳补品。”
  楚煦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弟子身上,道:“他已经走了,还请节哀,你既是他的兄长,定知道他与谁关系最为亲密,你细想一下。”
  肖仁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站起了身,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位高大弟子的身上后,抬手指着他,道“启禀五长老,他就是杀害我家阿弟的凶手,阮旦昨日因欺辱同门被锁了灵脉,我家阿弟担心他会不适应,今日午饭的时候特地去思源堂安慰他,他与我家阿弟几乎一样高,就是阮旦杀了我家阿弟。”
  阮旦眼神悲伤,似是在因为肖智的去世难过,他道:“肖家大哥,肖智今日确实来看我,可我没有杀他。”
  肖仁看向了楚煦,拱手道:“启禀五长老,我家阿弟与阮旦一直与交好,可他们却同时喜欢上女弟子周莹,周莹一直在我家阿弟和阮旦之间摇摆不定,前段时间周莹已决意与阮旦在一起,可昨日阮旦被锁灵力后,她又来招惹我家阿弟,我家阿弟今日中午除了去安慰阮旦外,还打算与他说清此事。阮旦定是因为此事,对我家阿弟怀恨在心,所以才与阴鬼联手,杀了我家阿弟。阮旦残害同门,应被散去精魄、挫骨扬灰。”
  阮旦道:“启禀五长老,弟子与肖智之间确因周莹有误解,可弟子断不会因此事杀人,弟子未曾见过什么阴鬼,弟子对肖智之死毫不知情。”
  豆纤纤记起那日思源堂内与阮旦同桌的女子,那女子瞧着性子软弱,气质清纯,全然不像是会惹得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刀兵相向的样子。豆纤纤开口道:“双方各执一词,事涉周莹,传她来问话。”
  周莹很快被带了进来,她满脸憔悴,哭肿了一双眼睛,鼻头也是红的,她抬眸看了眼石玉后,跪地俯首,道:“弟子周莹拜见五长老、七长老。阿智他……”一提起这个名字,她就又哭了,她哽咽道:“阿智他因石师兄封锁阿阮的事心怀不满,所以,今日他寻石师兄为阿阮出头。”
  周莹颤抖着肩膀,哽咽道:“请两位长老明察此事,为阿智做主。”
  豆纤纤看着周莹,道:“不是石玉。”今日她醒来时虽已是午后了,但她与石玉一同做饭,一同吃饭,她和他挨得那么近,若他杀了人,她定能察觉。
  石玉看向了豆纤纤,道:“今日他确实与我打过一场,输给我后,他就走了。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他被吸干了精血,我没有认出他。”
  肖仁看向了石玉,问道:“你刚才并未翻身查看,为何知道我家阿弟背后有伤?你将我家阿弟的尸身化为齑粉,是为了掩盖什么?!”
  石玉道:“我是用灵力探查的,所以不需要翻身,我将他化为齑粉,是因为他身上被阴鬼施了法,沾上仙人灵血后,会变成阴尸。”
  天赐道:“刚才尸体突然动了,石师兄也是情急之下才动了手,我相信,石师兄绝对不是杀害肖师兄的人。”
  肖仁道:“你一个低阶弟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说不是他杀的,那你说,是谁杀的?!”
  天赐道:“弟子不知。”
  肖仁道:“你想要讨好七长老,可人家也要能看得上你那张病恹恹的脸!”
  天赐一张脸越发苍白了,他垂眸默不作声了。
  肖仁看向了石玉,道:“你如何证明不是你杀的我家阿弟?”
  石玉淡淡道:“那你如何证明不是你杀的你家阿弟。”
  “我细细想过了,阮旦被锁灵力,想杀我家阿弟难如登天,可你不一样,你连洗髓池的法阵都能破,如今,周莹亲口指认,定然是你杀了人。”肖仁看向了楚煦,道:“七长老与石玉师徒情深,她受他蒙蔽,不能明断是非,弟子恳请五长老为我家阿弟做主,将石玉散去精魄、挫骨扬灰。”
  天赐道:“石师兄待人温和,这件事绝不是石师兄所为,请五长老明断。”
  豆纤纤看向了楚煦,道:“今日午后,我与石玉相处时,并未发现他身上有污浊之气,定不会是他。”
  肖仁道:“他灵力高深,若有意隐藏,又岂会被七长老轻易发现。”
  石玉道:“她只是说你家阿弟要找我寻仇,我也说了,我与他只是打了一场,他并非我所杀。”
  肖仁并不看石玉,也根本不听石玉的解释,他躬身对楚煦行着礼,等她下令,他已认定了杀害他家阿弟的人就是石玉。
  楚煦看向了被带进来问话的弟子,道:“你们可有要说的?”
  “今日,弟子见到肖智与石师弟说话。”
  “弟子见到阮旦与肖智同行。”
  “……”
  楚煦看向了豆纤纤,道:“既然石玉与阮旦都有嫌疑,不如先将他二人收押,等到查到了其他线索,再行定夺。七长老,意下如何?”
  豆纤纤道:“此事并非石玉所为。”
  肖仁情绪激愤,道:“只是收押而已,七长老都不肯,若真的查出是石玉杀了我家阿弟,七长老是不是还要执意护短!”
  楚煦厉声道:“放肆!”
  肖仁跪地,道:“我家阿弟被人如此戕害,我这个做兄长定要为他报仇,不管那人是谁,即便是拼上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楚煦道:“本君正是念着你亲人亡故,心中悲伤,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饶恕你以下犯上,你若还是言语不敬,门规处置!”
  肖仁慢慢起身,怒声道:“七长老护着石玉,五长老又护着七长老,你们如此偏袒,你们眼里根本就没有门规,你们根本就不拿弟子当人,在五长老眼里,弟子不过是为宗门卖命赚钱的工具,而七长老,一个废物,不过是因为长得好看,得了穹苍真君的青眼,成了仙,封了真人,不过一个陪/睡的妓/子,仗着……”
  他的话没有说完,嘴角就渗出了血丝,跌跪在地,石玉寒声道:“你家阿弟我不曾杀,不过,你若是再胡言乱语,你,我就杀了。”
  殿内的空气一瞬间都变冷了。
  豆纤纤感觉到了石玉的怒气,只是这些话,她常听,都习惯了,她反而倒是没有多生气,她再次重复道:“石玉确实没有杀害你家阿弟。”
  肖仁跪在地上,嘴角挂着血,满眼的恨意,他伏下了身子,开口,却道:“弟子刚才情绪激动,冒犯了长老,请长老责罚。”
  楚煦道:“口出秽语,拖下去,仗着五十。”
  弟子们面面相觑后,接连跪地,求情道:“长老息怒。”
  豆纤纤道:“念在他事出有因,石玉又已对他施加惩戒,还请师姐宽恕他。”
  楚煦道:“念在七长老为你求情的份上,本君这次就饶过你,若还有下次,诛。”
  肖仁道:“谢五长老开恩,谢七长老宽恕。”
  虚弱绵软的声音响起,天赐道:“弟子突然想起有一种办法可以找出杀害肖师兄的真凶。”
  楚煦道:“什么办法?”
  天赐道:“肖仁师兄与肖智师兄是骨肉血亲,用肖仁师兄的灵血喂养肖智师兄的佩剑,以此唤醒剑灵,定能指认真凶,只是,此法至少需耗去肖仁师兄十年寿元。”
  肖仁道:“这是什么方法,我怎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