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陈国的传统是过年前皇帝要亲自前往皇陵祭拜, 先皇在世之时长公主都是一同前往的, 而这次却只有当今圣上一人前往了, 长公主仍被禁足在公主府之中, 面都未露, 如此更是坐实了陛下与长公主姐弟失和的传言。
  陈勍从皇陵回来的转日, 守陵人慌忙来报, 先帝的墓碑竟流出鲜红的血来,如何擦都擦不净,一时间京中谣言四起, 传言当今圣上弑父杀母,现在又残害姐夫软禁胞姐,因此先帝的墓碑才会流出血泪。
  陈勍闻之大怒:“一派胡言!朕一生下来便被封为太子, 得了皇长孙父皇便禅位于朕, 朕有什么理由弑父杀母?散布谣言者其心可诛!”
  帝王震怒,群臣跪拜:“陛下息怒。”
  陈勍一怒而起, 道:“大理寺卿!去给朕好好查查, 到底是谁妖言惑众, 威胁我大陈国的江山社稷!朕必诛之!”
  大理寺卿上前:“臣领旨!”
  陈勍看向最前面的向儒:“丞相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臣遵旨。”各位大臣领旨退下, 脸上都带着惶恐之色, 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向儒,陛下现下正是盛怒之时, 一个不慎便会受到连累,丞相大人堪忧啊。
  待殿门紧闭, 陈勍脸上的盛怒才褪去, 却也不是轻松的模样:“丞相,朕的父皇可有让你传信给朕?”
  如今能往来宫中最为方便的就只有丞相了,陈昭有什么事情都是命丞相传达,陈勍也只会信任从丞相那里传来的消息。
  向儒上前道:“陛下稍安勿躁,此谣言因太上皇而起,现下太上皇在豫宁王手中,太上皇临行之前嘱咐臣,让陛下务必小心谨慎,若是早他们会在封宝仪式之时动手,迟一些大抵就是年关的时候,到时候文官武将俱要入宫,他们才好众目睽睽之下‘大张旗鼓’的起兵谋反。”
  陈勍闻言脸色一变:“你说什么?父皇在豫宁王世子手中!”
  其实向儒并不同意太上皇以身涉险,但太上皇心意已决,他劝了也是无用:“太上皇让臣转告陛下无需担忧,请陛下寻个由头将太上皇后接入宫中,务必不能将他在豫宁王世子手中的事情告知太上皇后。”
  陈勍怎么敢告诉母后,他已经继位多年,却仍需父皇以身涉险帮助他,若是再让母后知道,母后再去涉险,他这个皇帝还是不要做了。
  “你怎么不拦着父皇?豫宁王府那里就是虎穴,他日父皇若想脱身谈何容易?万一豫宁王要他的命,他该怎么办?”
  向儒无言以对,跪地道:“臣无能,请陛下赎罪。”
  现在追究已为时过晚,父皇也不是向儒能左右的,陈勍摆了摆手:“罢了,朕立刻派人出宫将母后接进宫来,再传话给沈桀,看他有没有办法派人暗中保护父皇。”
  陈勍的人很快去了齐国公府,而赵真却早已不在齐国公府之中。
  *
  赵真撩起车帘向外张望了一眼,马车已经驶出了京城,向着京郊而去,她回身看向对面的陈启威:“这是要去哪里啊?”
  陈启威拨开手中的橘子递给她,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很快就到了,若是无聊吃点东西。”
  赵真接过他递来的橘子,拔下一瓣放入口中,没再继续问他,皱皱眉头道:“有点酸。”
  “是吗?”陈启威起身坐到她一旁,从她手中的橘子上掰了一瓣下来,“确实有些酸呢。”说罢打开马车中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包糖来喂到赵真嘴边,“来,吃块糖。”
  糖已经到了嘴边,赵真再用手接就显得太过疏远了,她张嘴吃下,糖甜的齁嗓子,她心里开始打鼓,有些后悔跟着他出来了,这小子该不会带她去什么地方做点不可描述的事情吧?若是再灌醉他好像就行不通了……
  陈启威的手指方才碰到她柔软的唇瓣,心思有些旖旎,想做点亲近的事情却又不知该如何靠近她,祖父与父亲对他的教导向来严格,从不允他沾花惹草行为不端,如若不然也不会让他在接进赵真之前先给赵瑾下药,又在温泉那种地方裸|身相见。
  想到这他的心中便有几分低落,赵瑾现下虽是喜欢他的,可这份喜欢到底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外在那些因素便不得而知了,可她喜欢过陈清尘却是货真价实的事情,本来他以为以他的样貌赵瑾最后能喜欢上他也无可厚非,可他看过陈清尘的真容才知道为何赵瑾之前会和他藕断丝连,他所谓的自信简直可笑……
  赵真见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稍稍松了口气,也不敢主动招惹他,挪到暗格那里翻了翻道:“有话本什么的吗?”里面有许多书籍,多是圣人名著,不正经的书一本没有,赵真随手拿了一本出来,“诸子论?你平日喜欢看这个吗?”
  陈启威没有拦她随意翻看暗格,回道:“算不上喜欢,闲来无事看看而已。”
  赵真啧了一声:“闲来无事看这种咬文嚼字的东西?没想到你还是个饱读诗书之人,我对这个就一窍不通了。”
  陈启威见她对此颇为嫌弃的模样有些好奇,陈清尘不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吗?她喜欢陈清尘为何又不喜欢文人呢?难道她不是喜欢陈清尘的才华吗?
  陈启威迟疑道:“瑾儿……”
  赵真转头看他,语气悠闲道:“何事?”而心里却在暗暗地防备,这么吞吞吐吐的该不会是有什么坏心思吧?
  陈启威吞吐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她道:“我有件事虽然可能会引起你的不快,却还是想和你问清楚。”
  会引起她的不快?那就别问了呗!
  赵真想不出来他要问什么,却还是要佯装大度道:“你问吧,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清楚的。”
  陈启威听完略松口气,还是小心翼翼问她道:“你之前和陈清尘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不是介怀你的曾经,我只是想知道你现下对他……”
  赵真没听完便怒道:“别提他!我对他已是恨之入骨,就没见过这么薄情寡意之人!卑鄙无耻!”对于这种问题,她必须先发制人,让他了解她的态度,又不能继续问下去。
  果然,陈启威见她气不得行,便不敢再继续问了,只要他知道她已经对陈清尘再无感情便足以了,曾经有过什么并不重要。
  陈启威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对她笑道:“我一会儿带你出出气如何?”
  出气?
  赵真心中一紧,不知怎的有种不好的预感,狐疑的看向他:“怎么出气?”
  陈启威神秘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