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 最难绕口令
  《绕口令》的演出难度是可以调控的,说几个简单的绕口令,这不难,一般人也都能来的了。|
  一般相声演出不会说太简单的,不然就惹人笑话了,通常演出说的多的就是打南方来了一个喇嘛之类的。
  这就算难度比较高的了。
  当然也有更高的,那就是打着快板来一大串绕口令,这就是真正的大活儿,也是难度最高的,不是一般人能来的了的。
  这种大活儿绕口令的难度可比背地理图难多了,地理图的地名还是会注意一下合辙押韵的,相对来说,还是能接受一点的。
  绕口令可就难了,绕口令就是为了让你说不好才给设计出来,这本身就很难,要把绕口令说的很溜,还得配上快板,用快板的韵律说出来,让人听起来能有可以享受的节奏感,这难度可就大的没边了。
  绕口令是相声演员的基本功,但越是这种基本功越是能看出演员的能耐。
  以陶方白的傲气,他估计直接会挑战难度最高的,他可是想让现场的同行都大吃一惊的呀。
  而台下的同行本来都以为陶方白会选择难度小一点,可是见着他拿起快板了,同行们眉头纷纷一跳,这小子要干嘛?
  田固那一桌死死盯着陶方白,不肯错过一个细节。
  高秉生眉头皱起,神态认真。
  陶方白就是要用快板书来唱绕口令。
  陶方白拿起快板:“诸位,我得难为难为他,我用快板书的方式来给您诸位来一段绕口令,我来完了,看他能不能来,他要不能就让他死这儿。”
  “好。”观众起哄鼓掌。
  现场同行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李耕道:“少废话,你赶紧来,我要不会我立马死这儿。”
  陶方白把袖子翻了个龙抬头,然后用快板来了相当长的一段花式打板,各种技巧都用上去了。
  他这还没唱呢,台下观众就叫好鼓掌了。
  同行们目光沉沉,这快板打的也太熟练了吧。
  李耕都快等不及了,催促道:“你到底是唱是不唱啊?”
  陶方白用手一收快板,恢复正常,唱道:“来到茶馆真高兴,我给您诸位唱段绕口令,这个绕口令儿最难唱,我唱的是正月里,正月正,姐妹二人去逛灯,大姐名叫粉红女,二姐名叫女粉红。粉红女身穿一件粉红袄,女粉红身穿一件袄粉红。粉红女怀抱一瓶粉红酒,女粉红怀抱一瓶酒粉红。姐妹找了个无人处,推杯换盏饮刘伶……”
  同行们纷纷倒吸凉气,真来最大的活儿啊。
  文南这小子嘴巴都合不上了,比前面见着李耕背地理图还要吃惊。
  田固老头看着陶方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
  从难度来说,陶方白这个大活儿的难度可比地理图难多了,当然了,这得要看他使的怎么样了。
  何向东也替陶方白捏着一把汗,这活儿可不容易啊。
  陶方白这两年苦练快板,虽说他已经学的很不错了,但是能不能拿下这活儿,何向东心中还是没底的。
  何向东也认为陶方白有点冲动了。
  陶方白却在台上唱的兴起,他选择这个大活儿的时候就有点冒险,因为他也不是百分之百能够完成的,他原先心中也有一点顾虑。
  可是看到这么多来看笑话的同行,他那不服输的劲儿一上来就管不了那么些了,等真正上到台上来,见着这么多同行,他反倒是状态更好了,斗志昂扬啊,说起绕口令也更加游刃有余了。
  这真是个现场型的演员啊。
  他有当年大学时期辩论赛全球比赛的经历打底,他的口才本来就极好,又通晓多国语言,所以他的绕口令学的很快很好,不比向文社这些老演员差。
  陶方白走的是高派路子,是郭庆亲传的快板:“粉红女买了一条粉红线,女粉红买了一条线粉红。粉红女是反缝缝缝粉红袄,女粉红是缝反缝缝袄粉红。”
  陶方白气力十足,手上快板不歇,语速又上了一个台阶,但是吐字依然非常清晰:“出前门,面冲南,有个面铺面冲南。面铺外,挂着一个蓝布棉门帘。给它摘了那个蓝布棉门帘,面铺还是面冲南;给它挂上那个蓝布棉门帘,面铺还是面冲南。”
  “出西门,走七步,拾块鸡皮补皮裤,是鸡皮补皮裤,不是鸡皮不必补,我的鸡皮裤。接着窗户撕字纸,是字纸撕字纸不是字纸不必撕字纸,在字纸里裹着一包细银丝,银丝上趴着四千四百四十四个似死似不死的紫色小死虱子皮。”
  “好……”全场观众轰然叫好。
  田固倒吸一口气,我滴个妈,向文社学员都是这种水平吗?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能做到陶方白这样可是真正的不容易啊。
  文南都看傻了,脸色无比难看。
  杨子峰的脸也有些红,他刚刚前面说向文社就李耕这一个学员厉害,好家伙这会儿又出来一个了。
  许阳小朋友也看呆了,嘴巴张的老大。
  台上的李耕也一脸悻悻然,是厉害啊。
  后台的何向东暗自给陶方白竖了竖大拇指,这孩子果然是天才啊,真给自己长脸。
  算了,等会儿就不收拾他们了,饶他们一次吧。
  这活儿可累啊,陶方白头上已经见汗了,得亏他基本功扎实,不然他就得露怯了,这才稍稍过了几分钟,陶方白已经连续来了十几个高难度的绕口令了,一个比一个难,一个比一个快,可他依然驾驭的很好。
  不止背的又快又清楚,而且配上快板,还能让人听得舒服,朗朗上口,节奏很好。
  就连何向东也发现这孩子今晚是超常发挥了。
  陶方白:“山前有四十四棵死涩柿子树,山后有四十四只石狮子,山前的四十四棵死涩柿子树,涩死了山后的四十四只石狮子,山后的四十四只石狮子,咬死了山前的四十四棵死涩柿子树……”
  “好……”观众再次叫好。
  高秉生默默给陶方白数着,这孩子已经连续说了二十个绕口令了,而且一个口误都没有,一个磕绊都没有,说的是又快又稳。
  他眯眼想了一下当今相声界的演员和以前的老先生,稍一思索,他再看陶方白的眼神就充满了别的味道了。
  陶方白:“闲来没事我出城西,树木琳琅我数不齐,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六五四,三二一,五四三二一,四三二一三二一,二一一,一个一,数了半天一棵树,一棵树上七个枝,七个枝结了七样果,结的是槟子、橙子、桔子、柿子、李子、栗子、梨!”
  陶方白打板收尾:“一个绕口令儿就这么长,我祝大家财源广进,寿与天齐。”
  “好……”全场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叫好声无与伦比。
  陶方白满头大汗。
  再看现场同行,全部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