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总算混上车了(补琪花玉树的月票加更3)
  出了帐篷,王二苦着脸道:“大兄,我好难受。”
  “该,”柳福儿挺着肚子,喘着粗气道:“让你吃那么多。”
  她以怀孕七个月的姿势,一手扶腰,一手抱肚的往前横晃,“郎君和老常且得说一会儿,咱们先回去看看孟三。”
  王二跟在她旁边,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幅度晃着。
  “大兄,你说郎君真会收下咱们吗?”
  “怎么不会?”
  柳福儿道:“老常窝里反了,他现在没有选择,只能听郎君的。咱们立了大功,郎君总不能有功不赏吧。”
  王二哦了声,道:“就是刚才那个尖嘴猴腮?”
  柳福儿弯着眼点头,回手拍他脑袋,“别胡起外号,当心人家听见揍你。”
  王二不在意的笑,道:“那就别让人听见不就是了。”
  柳福儿摇头,道:“教你个乖,隔墙有耳,树后藏人,谁知道哪儿扒着人听呢?”
  “所以呀,最好就是别讲,心里随便怎么想,就是不能说出来。”
  王二点头,道:“大兄你真好。”
  柳福儿呵笑道:“这就好了?”
  “是啊,从小到大,可从没人跟我说这个,”王二打了个嗝,揉揉肚子,舒服的叹气。
  两人说着话就到孟家父子押着的车前。
  孟三郎正蹲在地上嘀咕天都大亮了,怎么两个人还没回来,该不会是脑子一热,跑了吧,那可就成黑户了。
  孟大一拍儿子脑袋,训他怎么就不想点好的。
  王二听着两人说话,一张小脸笑开了花,一巴掌拍在孟大肩膀上,道:“说谁呢,我这不是回来了。”
  孟大和孟三郎听到声音,都猛地转过头。
  见到两人,孟三喜得一下子蹦起来,道:“你们可回来了,再晚我们就要走了。”
  孟大仔细端量,见两人都是全须全尾的,便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柳福儿见他翻来覆去都只说这一句,估计是太高兴了,一时想不到别的。
  王二很满意孟三的反应,得意的从袖子里拿出个油滋滋的帕子,递过去。
  孟三抽了抽鼻子,惊喜道:“酱肉。”
  王二忙嘘了声,道:“你想让人都知道啊。”
  孟三嘿嘿笑着接了帕子,打开就拎出一片。
  正要放到嘴里,又转了个向,给孟父。
  孟父慈和的推回去,道:“我饱了,你吃吧。”
  孟三郎又转给柳福儿。
  柳福儿摇头,笑道:“我和二郎都涨死了,一丝也吃不下。”
  孟三转而又递给父亲,这一次他很坚持,“这里还有好多。”
  孟大拗不过,就小小咬了一口,孟三用力一塞,把整片都塞进去。
  滋味厚重的酱汁包裹着肉丝在口中炸开,霎时勾得口水泛滥。
  孟三见父亲舒展眉宇的模样,笑得开怀,比自己吃了肉还要高兴。
  王二见他傻兮兮的,便翻了个白眼,余光瞄见有人走来,忙道:“你赶紧的。”
  他往边上挪了挪,帮着挡住视线。
  孟三低下头,三两口就把肉填到嘴里,如同仓鼠一样,两腮鼓鼓的蹲下来,对着车子,将肉嚼碎咽下。
  孟大怕儿子噎着,忙塞给他个水囊。
  孟三正齁得慌,忙拔开软木塞,咕噜噜的仰脖灌。
  远处有护卫过来,道:“柳大,郎君找你。”
  柳福儿笑着应声,拉王二往帐篷处去。
  孟三急忙起身,一张嘴就是一个响亮的饱嗝。
  孟三顿时一窘。
  柳福儿知道他要问什么,笑着摆手,道:“没事,郎君刚才没能容出空,这会儿是找我们问情况呢。”
  孟三点头。
  即便柳福儿说得笃定,他依然难掩担忧。
  在他看来,这些贵人跟他们是两个世界,但凡找来,就没有好事。
  柳福儿带着王二很快回了帐篷,里面就徐四郎一人,看到王二跟来,徐四郎微微侧目。
  柳福儿拉着王二一同行礼,道:“郎君,此行二郎出力不少,若没有他,那波分出来的青壮不会那么痛快的过来,老常也会趁机拿乔。”
  徐四郎笑了笑,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很讶异柳福儿的敏锐。
  徐四郎示意两人入坐榻,道:“我请二位过来,是想问,不知二位可有意愿来我徐家盘桓些时日?”
  王二喜出望外,一脸喜色的看柳福儿。
  柳福儿一脸感激的,与王二一同拱手,道:敢不从命。”
  徐四郎笑道:“停留了这么久,下面的路程就要更快些,大郎身体单薄,想是耐不过,不如与我同行,可好?”
  “愿受郎君差遣,”柳福儿再一拱手,心里暗道,瞧瞧就是这么上道,这就是明白人啊。
  她斜了眼王二,王二慢半拍的抱爪,拱了拱。
  两人恭谨的退出帐篷,柳福儿道:“你去找下孟大叔,把情况与他们说一下,看看他们什么意思,要是想回去接人,郎君这边我来想办法。”
  王二点头,问:“大兄你呢?”
  柳福儿道:“我去老常那儿转转。”
  老常兄弟几个性格各异,除开那个不仗义的家伙,其他三个起码占了孝和义。
  既然以后都要在徐家混饭吃,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打好关系还是必要的。
  柳福儿抱着交好念头过去,老常正与王老二说话,见到柳福儿,便拉着他一块过来。
  柳福儿略一拱手,笑吟吟的道:“常大叔,家里的事可处理完了?”
  老常哈哈一笑,道:“大郎是个聪明人,我也不瞒你,早前我是心里打鼓,怕有什么闪失,”他声音恳切,道:“毕竟,我一道命令就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我不能不慎之又慎啊。”
  “我理解,”柳福儿摊开手,抖开自己的衣裳,道:“我这般模样,又这般年轻,大叔能信我一分,都已经让我感动,更别提还肯带着那么些人,拖着全部家当,随我过来。”
  老常嘴角弯起。
  失势不馁,得势淡然,这或许就是读书人的风骨。
  王老二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拿眼看着柳福儿,默默的观察着。
  柳福儿则在瞟见被冷在一边的赵老三和怒目金刚一般的钱老四后,与老常闲聊几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