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月圆夜红衣诡形
  戚小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浑身轻松不少。身子下滑,脊背挨着床铺,脑袋挨着枕头,安心的躺下。鼻息里是淡淡的香味。
  不久便真的迷迷糊糊睡着。
  这一觉睡的十分实惠,基本上把禁妖洞带给她心灵的惊吓和刺激都忘记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见门上传来声音不大但有节奏的敲门声。
  戚小梦侧耳听,没说话,转脸往门的方向看。
  嘎吱一声,门响,青墨进来点上油灯,房间里立刻朦朦胧胧起来昏黄的光线,阴柔的美男。
  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戚小梦一时有点迷失般的感觉。
  青墨在桌子上点了灯之后,另一只手抬起来,竟然还是个食盒。
  他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在桌上,是各式小点心,都是戚小梦爱吃的那几种。
  “给你半个时辰。“貌似声音冷清。
  ?戚小梦在帐子也望着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心脏紧张地要跳出来了。
  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牙齿紧紧咬着上嘴唇的唇瓣。
  他大半夜的特意来给自己掌灯?还拿点心?
  这是什么画风?他竟然能伺候人?
  以前这些不都是他气势汹汹然让自己给他做的吗。
  戚小梦看不穿这样的妖精。
  嘴上答应着,脑子里却有点懵,这个傲娇霸道唯我独尊的老猫妖,刚才这一会儿是被驴踢了,门框子挤了,地喇叭嗑了,还是受到核辐射,已经不是变态是变异了?
  男人在桌子前面摆弄好,侧过身,桌上的油灯,照得这人修长玉立,回望过来的一双瞳仁碎光流动,看着是一望见底,但那股深幽看不透却从骨子里透出来。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种咬唇的姿势太撩拔,以后必须戒了。”
  他只看了她一眼,转过去,随意的说道,表情基本就是面瘫没什么变化,大概还是对她不满,略挑了眉宇:”别多想,我们就是一张纸的关系。”
  说的戚小梦脸又红赤赤。我咬我的嘴唇和别人有什么干系?
  狗改不了吃屎,什么事情都管。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宽。
  ????“额,那你出去吧,我要起床了。”
  ????他漫不经心的将食盒放桌上一放?也懒得再和她废话,蹙着眉头冷脸起身:“时间不早了。”
  ?身影潇洒长落,大步流星往门外去。
  戚小梦赶紧起床,本来也没脱衣裳,只需稍稍整理下。
  喝了茶水冲肠胃漱嘴,然后捏起一块糯米糕来吃。
  刚出笼的,还温着,吃起来不黏不硬正好。
  戚小梦暗暗思忖不知道又是从哪家酒楼摄来的。不过现在她相信老猫是会给银子的那种。
  点补了几口,又理好头发,戚小梦走出门。
  长裙跨出了门槛,抬头望月,今夜竟然是十五,月亮格外的圆。
  戚小梦心里忽然一紧。十五之时冤魂不容易轮回,往往在世间流荡。
  而回廊外的院子里却站着三个人。
  两个高个子,一个小童。
  其中一人回头,精致绝伦的面廓在月色下流露出阴柔的美,不知道情绪,手里却紧紧按着捣药桶边的一个陶罐。那力度,不轻。
  是青墨,戚小梦有片刻的迟疑立刻猜到旁边那高个子男子应该是白天的青年公子,那童儿就是集市上喊她的书童。
  几个人聚集在这里,难道和今晚的事情和安神医的娘子有关?
  那人见青墨回头,也回了头,果然是白天树林里的公子。
  见到戚小梦,眉目间有一丝难堪,但也是稍纵即逝。
  这人大步走过来,低头看着戚小梦的鞋尖施礼:“戚姑娘,白天的事情,在下自私了,将姑娘置身危险之中,月桂这厢赔罪。”
  “你叫月桂?”戚小梦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当时自己也知道危险,是自己抱着侥幸心理没人逼自己。
  “我只想知道,我爬上去的那棵树后来又掉下去了,那是哪里?”
  她走到青年公子身边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他,等他回答。
  因为他的欠她人情,戚小梦此时不像白天不好意思盯着男人使劲看,此时她有足够的气场盯着他,颇有点心里上优越感的满足。
  “那里,是上古员峤仙岛。”
  月桂低头没有底气略带惭愧的小声道:“仙岛上的万年相思子树,带有普通红豆没有的灵气。”
  那和我买红豆采红豆有什么关系?
  戚小梦一时没理解,因为她连青墨为什么让她买红豆的原因都不知道。当时本想问的,可是他们闹矛盾了,一直别别扭扭的就没问啊。
  把视线落在青墨身上。
  青墨没说话,仰头看着月色,已近中天,对几个人说道:“我们先避一避。”
  说着将手按着的罐子打开,倾倒在药槽子里,月色下清楚的看出倒出的是一片红色。
  红豆!
  戚小梦肯定。
  此刻似乎有点明白老猫非让自己买一簸箕红豆的原因。
  青墨又在捣药的槽里摆弄了几下,便长腿在前走到了房门里,隔着关闭的窗棂往外看。
  几个人也跟进来。
  戚小梦刚才虽然离青墨有点距离但是她眼尖看见了,青墨在药槽子里摆弄的就是,两根棍子。
  呀,药杵子?
  那两截的药杵子?
  在厨房自己看见的,后来又没有了的。
  心里万分惊奇。
  立在窗前,屏息不出声儿。
  戚小梦从现代刚到古代,初来乍到,看时辰天气这些古人必备的知识方面还是外行。
  但是青墨和那叫月桂的公子却不用看更漏只凭天色就能判断出。
  几个人在里面难免悉索了一点响动后,青墨忽然食指放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月色下的院子忽然移来一片轻雾,虽是雾状,轻薄,薄纱一般,朦朦胧胧的但是却挡不住一股阴气。
  就仿佛扫把星虽然是头部明亮的却遮不住随即的不吉利的尾一样。
  有细细的啜泣声传来。极轻极细,蚊子哼哼一般的细小。
  地面上是一个恍惚的女人形状,模模糊糊的看不见面孔,穿着大红色的裙子,发污的血迹沿着那身形慢慢的在周遭晕开,皎白的月光照在那摊红色形状上,凄惨诡异,恍惚如一片泼墨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