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直到产妇被护士推进产房后, 叶米他们才集体松了口气。
“可把我给紧张的，差点尿了都。”一位少年原地跳了跳, 实在忍不住, 还是小跑着去找人问医院厕所在哪。
和他一起去厕所的有好几个。
也不都是被这事吓到，更多的还是刚刚彻底结束高考，憋着的一口气松懈了, 所以之前一直强忍着的生理需求就涌上来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剩下的人面面相视。
素不相识地, 他们能好心把人送到医院已经算是尽了力了。
但人现在在产房里生孩子。
直接走吧，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不走吧, 又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有人就不太愿意留下来。
“没人认识她吗？”景子恒问道：“得通知一下家属。”
让挺着那么大个肚子的产妇进考场, 家属能放心？
一般情况下应该会过来陪考, 或者干脆守在考场外面等人才是, 怎么却不见人影。
叶米扯了扯景子恒的衣袖, 在他低下头来时凑过去小声道：“她也有可能……是偷跑出来考试的。”
景老师一下乡就脱离知青院，跑去村小学当老师，生活圈子一直和其他知青不同, 所以在某些方面而言, 显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因而他不知道, 很多知青下了乡, 生活不下去, 就会选择挑个富裕人家嫁了, 或者娶了当地姑娘, 以此改善生活。
但他们借此获得生活上的宽裕的同时，也相应的需要承当起一个家庭的责任，还要放弃掉某些机会。
比如回城名额之类的。
不过回城机会的获得太过渺小, 远不如当时实实在在的好处重要。
但是高考的出现打破了这种‘约定俗成’。
只要能考得上大学, 不管你先前是什么人，嫁没嫁过人，都可以靠着自己堂堂正正地回城。
而结了婚的知青，他们回城之后，再次感受到大城市的繁华，还肯不肯回来，就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所以从高考恢复的消息宣布至今，很多娶了/嫁了知青的人家就是怕人一去不回，不愿意让人去参加考试，因此闹出了不少矛盾。
先前叶米还听沈大娘提过。
小河村那边有户人家怕知青女婿去参加高考后不回来，干脆将人给关起来，不让他去考试。
最后结果怎么样叶米也不知道，毕竟她学习已经很耗精力了，实在没空闲去关心这种八卦。
也许人成功在高考之前逃跑出来，跑来参加考试，也许还在被关着，绝望地看着考试机会从眼前流逝。
不管怎么样，叶米知道。
类似的例子其实不止一个。
陪着等了会儿，还是有人不耐烦地直接走了。
好不容易高考完，他们也挺累的，急着想回去休息。
陆陆续续地，原地就只剩下景子恒夫妇和一男一女，两位约莫二十几岁的知青。
看他们之间自然而然的熟稔姿态，感觉像是姐弟之类的关系。
“你们不走吗？”其中那位面色微微憔悴，却很和善的女知青迟疑地询问叶米他们。
“我们不太放心。”叶米说。
女知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她也是命苦，今年刚刚撑不住嫁了人，结果就遇上高考，要是再忍一年该有多好？”
景子恒目光一凝：“你们认识她。”
语气笃定。
叶米听对方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她不解地看着对面两人：“那刚刚我们问有没有人认识产妇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吱声？”
“怎么吱声？吱了之后看着你们通知那家人，然后看着喜琴被活活打死？”
旁边的男知青突然语气很冲地怼叶米。
叶米眉头一皱，就想发火，却被女知青抢先一步。
她啪啪响亮地给了男知青几巴掌，怒骂他。
“你不说话能死是不是？刚刚要不是人好心借出自行车，帮忙把喜琴送来医院，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不谢谢人家就算了，还来说什么胡话？快给人道歉！”
“……对不起。”男知青捂住被打疼的胳膊，垂着头闷声闷气地和叶米道歉。
叶米：“……”
并不是很想接受这个道歉。
她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男知青应该喜欢那个叫喜琴的产妇，还非常讨厌她的婆家。
而喜琴的婆家，应该和叶米预料的差不多，不仅不肯让人来参加高考，恐怕还有家暴行为。
喜琴是偷跑出来考试的。
但这跟他们有什么关心，好心送人来医院还得被人怼，泥人都有三分火气。
叶米抓住景子恒的手，面无表情地对他们说：“我们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落，她拉着人大步离开。
产妇既然有认识的人陪着，他们这些非亲非故的人也该撤退了。
走出医院，找到了他们的自行车，看着自行车后座上脏兮兮的模样，叶米心情更郁闷了。
到也不是后悔救人了，就是心情不好，看到什么都觉得不顺眼而已。
“别气了，为了不想干的人生气不值得。”
景子恒好笑地搓了下媳妇儿气鼓鼓的脸蛋，得到对方一个怒瞪，他机智地转移话题。
“饿了没有？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早上买包子的时候，听说中午有供应红烧猪蹄和水煮鱼。”
他们这儿国营饭店大厨的红烧猪蹄和水煮鱼可是一绝！
叶米双眼一亮，立即兴冲冲地催着景子恒：“走走走，我们快点去，别晚了被人给抢光了。”
每次有这种招牌菜都是限量供应，去的迟了还真不一定吃得上。
叶米心急得很，都小跑起来了。
景子恒配合着她加快脚步。
自行车被弄脏，不太好坐上去，两人只能推着车子步行赶路。
还好国营饭点距离这边并不遥远，赶紧赶慢，花了将近十五分钟也就到了。
一进门，叶米就豪迈地点菜。
“服务员，给我们上一份红烧猪蹄，一份水煮鱼，再炒盘时令青菜和一碗饭。”
她吃不了几口饭，每次和景子恒出来吃饭都只点一碗，自己另外多要个空碗，从对方碗里扒拉两口过来就行。
这样不浪费。
反正国营饭店给盛的白米饭一向都很实惠。
那堆得高高的顶，每次都让叶米怀疑他们是不是把两碗饭扣在一起了。
这次也不例外，菜上齐后，叶米从景子恒碗里扒拉饭，也就只给人扒拉下一个小尖尖，还剩下一大堆高高地凸出面。
看着依旧份量十足。
她专攻肉类，猪蹄和鱼肉吃得满嘴油光，假装面前的青菜不存在。
虽然青菜是她点的，但这只是为了给景老师吃的，与她无关。
“多吃点蔬菜。”景子恒给挑食的小姑娘夹了两根青菜，无视她苦大仇深的表情，严肃地盯着她吃下去。
“就两根，快点。”
叶米吃得慢吞吞，一点都没有吃肉时候的爽快。
她也不是讨厌吃素，只是胃就这么大，好吃的肉那么多，多吃两口菜就得少吃两口肉，想想就不划算。
吃饭的时候，他们还听到旁边不少人都在讨论这场高考。
有的是刚刚考完，正抱怨考题太难的考生。
也有的是家里有考生的人，正小心翼翼地询问对方发挥得怎么样。
还有人吃着吃着直接就趴在桌子上哭了，似乎考砸了。
……
考试后的人生百态，在此展露冰上一角。
可能是受环境影响，景子恒时不时抬头看叶米，频繁换了好几个坐姿，数次欲言又止。
此刻的他，像极了孩子考完试，想问却不敢多问的老父亲。
“我觉得我考得还行，题都会做，就是语文的作文可能没法得满分，数学最后那道大题有点拿捏不准。”
叶米看着男人这样实在难受，干脆如他所愿，自己先坦诚交代了。
“还记得数学大题的内容吗？回去写出来我帮你对一下答案。”
景老师立马发挥职业本能。
“记得。”叶米点头。
她的强悍记忆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因为惦记着对答案的事，两人很快吃完饭，赶着回了先前租住的小院落。
他们直接租到了明天，今晚上还能再住一晚的，所以不用急着赶回村里。
叶米去屋里翻出纸笔，把她还记得的数学题目全部默写出来。
景子恒则在院子，里跟房东大爷借了个葫芦瓢和皂角，洗车。
车后头的软垫是不能用了，就算可以洗干净，沾了那种血，叶米也不想再坐上去。
干脆扯下来扔了。
这样洗起车子来也比较方便，冲冲刷刷，没一会儿就变得崭新又干净。
正好，景子恒洗完车子，叶米那边也默写好了卷子。
他洗把手进屋帮她对答案。
景子恒考的是理科，虽然也考语文数学政治，但是试卷和叶米的不一样。
听说文理科试卷不仅不一样，每个分科还同时拥有两套卷子，被分配到哪一套卷子是按着座位号错开的，绝大程度杜绝临近桌子偷抄的可能性。
所以叶米的数学试卷，对于景老师来说是一套全新的试题。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帮人计算出正确答案，顺便帮她估分。
其他文科项目叶米自己能估算出个大概分值。
过几天，他们需要依照这个估算的分值去填志愿的。
具体要填写什么志愿，叶米目前还没想好。
不过景子恒好像已经有明确目标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尽量选到和他一个城市的大学。
“你最后的大题用错了一条公式，但它是分点计分，前面两个答题点你回答对了，最后应该还剩将近一半的分数。”
“那我数学大概考了几分？”
“九十三。”景子恒直接报出一个具体数值：“除了大题，你前面有一道填空题选错了。”
“可把我给紧张的，差点尿了都。”一位少年原地跳了跳, 实在忍不住, 还是小跑着去找人问医院厕所在哪。
和他一起去厕所的有好几个。
也不都是被这事吓到，更多的还是刚刚彻底结束高考，憋着的一口气松懈了, 所以之前一直强忍着的生理需求就涌上来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剩下的人面面相视。
素不相识地, 他们能好心把人送到医院已经算是尽了力了。
但人现在在产房里生孩子。
直接走吧，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不走吧, 又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有人就不太愿意留下来。
“没人认识她吗？”景子恒问道：“得通知一下家属。”
让挺着那么大个肚子的产妇进考场, 家属能放心？
一般情况下应该会过来陪考, 或者干脆守在考场外面等人才是, 怎么却不见人影。
叶米扯了扯景子恒的衣袖, 在他低下头来时凑过去小声道：“她也有可能……是偷跑出来考试的。”
景老师一下乡就脱离知青院，跑去村小学当老师，生活圈子一直和其他知青不同, 所以在某些方面而言, 显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因而他不知道, 很多知青下了乡, 生活不下去, 就会选择挑个富裕人家嫁了, 或者娶了当地姑娘, 以此改善生活。
但他们借此获得生活上的宽裕的同时，也相应的需要承当起一个家庭的责任，还要放弃掉某些机会。
比如回城名额之类的。
不过回城机会的获得太过渺小, 远不如当时实实在在的好处重要。
但是高考的出现打破了这种‘约定俗成’。
只要能考得上大学, 不管你先前是什么人，嫁没嫁过人，都可以靠着自己堂堂正正地回城。
而结了婚的知青，他们回城之后，再次感受到大城市的繁华，还肯不肯回来，就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所以从高考恢复的消息宣布至今，很多娶了/嫁了知青的人家就是怕人一去不回，不愿意让人去参加考试，因此闹出了不少矛盾。
先前叶米还听沈大娘提过。
小河村那边有户人家怕知青女婿去参加高考后不回来，干脆将人给关起来，不让他去考试。
最后结果怎么样叶米也不知道，毕竟她学习已经很耗精力了，实在没空闲去关心这种八卦。
也许人成功在高考之前逃跑出来，跑来参加考试，也许还在被关着，绝望地看着考试机会从眼前流逝。
不管怎么样，叶米知道。
类似的例子其实不止一个。
陪着等了会儿，还是有人不耐烦地直接走了。
好不容易高考完，他们也挺累的，急着想回去休息。
陆陆续续地，原地就只剩下景子恒夫妇和一男一女，两位约莫二十几岁的知青。
看他们之间自然而然的熟稔姿态，感觉像是姐弟之类的关系。
“你们不走吗？”其中那位面色微微憔悴，却很和善的女知青迟疑地询问叶米他们。
“我们不太放心。”叶米说。
女知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她也是命苦，今年刚刚撑不住嫁了人，结果就遇上高考，要是再忍一年该有多好？”
景子恒目光一凝：“你们认识她。”
语气笃定。
叶米听对方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她不解地看着对面两人：“那刚刚我们问有没有人认识产妇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吱声？”
“怎么吱声？吱了之后看着你们通知那家人，然后看着喜琴被活活打死？”
旁边的男知青突然语气很冲地怼叶米。
叶米眉头一皱，就想发火，却被女知青抢先一步。
她啪啪响亮地给了男知青几巴掌，怒骂他。
“你不说话能死是不是？刚刚要不是人好心借出自行车，帮忙把喜琴送来医院，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不谢谢人家就算了，还来说什么胡话？快给人道歉！”
“……对不起。”男知青捂住被打疼的胳膊，垂着头闷声闷气地和叶米道歉。
叶米：“……”
并不是很想接受这个道歉。
她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男知青应该喜欢那个叫喜琴的产妇，还非常讨厌她的婆家。
而喜琴的婆家，应该和叶米预料的差不多，不仅不肯让人来参加高考，恐怕还有家暴行为。
喜琴是偷跑出来考试的。
但这跟他们有什么关心，好心送人来医院还得被人怼，泥人都有三分火气。
叶米抓住景子恒的手，面无表情地对他们说：“我们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落，她拉着人大步离开。
产妇既然有认识的人陪着，他们这些非亲非故的人也该撤退了。
走出医院，找到了他们的自行车，看着自行车后座上脏兮兮的模样，叶米心情更郁闷了。
到也不是后悔救人了，就是心情不好，看到什么都觉得不顺眼而已。
“别气了，为了不想干的人生气不值得。”
景子恒好笑地搓了下媳妇儿气鼓鼓的脸蛋，得到对方一个怒瞪，他机智地转移话题。
“饿了没有？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早上买包子的时候，听说中午有供应红烧猪蹄和水煮鱼。”
他们这儿国营饭店大厨的红烧猪蹄和水煮鱼可是一绝！
叶米双眼一亮，立即兴冲冲地催着景子恒：“走走走，我们快点去，别晚了被人给抢光了。”
每次有这种招牌菜都是限量供应，去的迟了还真不一定吃得上。
叶米心急得很，都小跑起来了。
景子恒配合着她加快脚步。
自行车被弄脏，不太好坐上去，两人只能推着车子步行赶路。
还好国营饭点距离这边并不遥远，赶紧赶慢，花了将近十五分钟也就到了。
一进门，叶米就豪迈地点菜。
“服务员，给我们上一份红烧猪蹄，一份水煮鱼，再炒盘时令青菜和一碗饭。”
她吃不了几口饭，每次和景子恒出来吃饭都只点一碗，自己另外多要个空碗，从对方碗里扒拉两口过来就行。
这样不浪费。
反正国营饭店给盛的白米饭一向都很实惠。
那堆得高高的顶，每次都让叶米怀疑他们是不是把两碗饭扣在一起了。
这次也不例外，菜上齐后，叶米从景子恒碗里扒拉饭，也就只给人扒拉下一个小尖尖，还剩下一大堆高高地凸出面。
看着依旧份量十足。
她专攻肉类，猪蹄和鱼肉吃得满嘴油光，假装面前的青菜不存在。
虽然青菜是她点的，但这只是为了给景老师吃的，与她无关。
“多吃点蔬菜。”景子恒给挑食的小姑娘夹了两根青菜，无视她苦大仇深的表情，严肃地盯着她吃下去。
“就两根，快点。”
叶米吃得慢吞吞，一点都没有吃肉时候的爽快。
她也不是讨厌吃素，只是胃就这么大，好吃的肉那么多，多吃两口菜就得少吃两口肉，想想就不划算。
吃饭的时候，他们还听到旁边不少人都在讨论这场高考。
有的是刚刚考完，正抱怨考题太难的考生。
也有的是家里有考生的人，正小心翼翼地询问对方发挥得怎么样。
还有人吃着吃着直接就趴在桌子上哭了，似乎考砸了。
……
考试后的人生百态，在此展露冰上一角。
可能是受环境影响，景子恒时不时抬头看叶米，频繁换了好几个坐姿，数次欲言又止。
此刻的他，像极了孩子考完试，想问却不敢多问的老父亲。
“我觉得我考得还行，题都会做，就是语文的作文可能没法得满分，数学最后那道大题有点拿捏不准。”
叶米看着男人这样实在难受，干脆如他所愿，自己先坦诚交代了。
“还记得数学大题的内容吗？回去写出来我帮你对一下答案。”
景老师立马发挥职业本能。
“记得。”叶米点头。
她的强悍记忆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因为惦记着对答案的事，两人很快吃完饭，赶着回了先前租住的小院落。
他们直接租到了明天，今晚上还能再住一晚的，所以不用急着赶回村里。
叶米去屋里翻出纸笔，把她还记得的数学题目全部默写出来。
景子恒则在院子，里跟房东大爷借了个葫芦瓢和皂角，洗车。
车后头的软垫是不能用了，就算可以洗干净，沾了那种血，叶米也不想再坐上去。
干脆扯下来扔了。
这样洗起车子来也比较方便，冲冲刷刷，没一会儿就变得崭新又干净。
正好，景子恒洗完车子，叶米那边也默写好了卷子。
他洗把手进屋帮她对答案。
景子恒考的是理科，虽然也考语文数学政治，但是试卷和叶米的不一样。
听说文理科试卷不仅不一样，每个分科还同时拥有两套卷子，被分配到哪一套卷子是按着座位号错开的，绝大程度杜绝临近桌子偷抄的可能性。
所以叶米的数学试卷，对于景老师来说是一套全新的试题。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帮人计算出正确答案，顺便帮她估分。
其他文科项目叶米自己能估算出个大概分值。
过几天，他们需要依照这个估算的分值去填志愿的。
具体要填写什么志愿，叶米目前还没想好。
不过景子恒好像已经有明确目标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尽量选到和他一个城市的大学。
“你最后的大题用错了一条公式，但它是分点计分，前面两个答题点你回答对了，最后应该还剩将近一半的分数。”
“那我数学大概考了几分？”
“九十三。”景子恒直接报出一个具体数值：“除了大题，你前面有一道填空题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