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撑腰
  第一百五十七章 撑腰
  老城公安局这会也不好过,军方的压力,政府的压力,还有三条人命的案子在等他们找出凶手,哪一方单拎出来都不好过,更不用说还是几方同时施压。
  刘建从市局开了会回来立刻召开会议,浓茶一杯接着一杯,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夏乐那边联系上了吗?”
  戴正苦笑,“电话倒是打通了,可接电话的是她妈妈,听起来好像之前她还并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我这通电话可能反而坏事了。”
  “有没有别的办法?”刘建揉了揉额头,“不要说军方的压力,政府那边层层施压也和她有关,她那个经纪人是郑家的小公子。”
  戴正一个老刑警,平时接触得多的就是案件,听局长说郑家也不清楚是哪个郑家,也就干脆闭嘴不说话。
  “夏乐那边一定要联系上,她这边松了口我们才能好过点,案子反倒是次要的了,你把资料整理整理准备和市刑警队交接,这案子由他们接手了。”
  戴正并不意外,这是乌市近几年来发生的最大宗恶性凶杀案,省里都肯定是要过问的,不尽快抓捕凶手,事情一旦传开也会引起恐慌,从维稳上来说也不利,这个后果谁都担不起。
  “我会做好准备……”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敲,刘建烦得不行,黑着脸喝斥,“看看是谁,什么事这么等不了。”
  戴正向一个小刑警使了个眼色,小刑警连忙过去拉开门,看到外边的人一身军装心就咯噔了一下,他们局里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对军装过敏。
  “是谁?”刘建没好气的问。
  穿着军装的人一前一后直接进来了,“北方军区孤鹰中队政委陆春阳。”
  刘建连忙站了起来。
  “听说我的兵被你们拿下了,我想知道她触犯了哪一条律法。”陆春阳从警卫手里拿了军官证放到会议桌上,神情要多冷有多冷,“如果她真触犯了法律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包庇她,军事法庭的门是开着的。”
  “这是误会……”刘建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夏乐是孤鹰中队的人,并且人家的顶头上司还直接杀过来了,他以为南方军区已经出面,他的人也被带走了,后边再找个适合的中间人讲和把面子卖回去这事就揭过了,现在看来悬。
  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那夏乐绝对不是小鱼小虾,不然这位肩上扛着穗的领导不会特意从北方军区赶过来,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夏乐有那么好的身手了。
  脑子里瞬间想到这些,刘建笑得更弥勒佛了些,“满门灭杀案性质恶劣,任何人都可疑,夏乐又是第一个去到现场的人,我们怀疑她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你们直接将她当成最大嫌疑人来审?”陆春阳冷笑,“公安局审案什么时候改成这个程序了?”
  这就是刘建最理亏的地方,他们当时只要把审问改成做笔录他都能理直气壮,可现在监控带子还在人家手上,他就是想改口都改不了,有些事也就能糊弄糊弄外行人,真正是怎么回事那带子谁看谁知道。
  “夏乐错就错在当时不该夺你们的枪。”看刘建一脸就是这样的表情陆春阳冷哼一声把帽子带上,“她应该用她那几块军功章直接砸你们头上,再往脖子上一挂,看你们是不是有种开枪。”
  “……”所以说当兵的浑不吝啊,位置坐得多高都一个德性!刘建在心里腹诽,看着走到门口的人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你们应该庆幸她有足够强大的自制力,不然你们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找不回场子。”
  对方来得突然,走得也干脆,并且好像什么都没干,几个刑警面面相觑。
  有人就问了,“局长,他这是来……”
  “当然是来给夏乐撑腰的。”戴正回了话,看向坐下去点烟的局长,“军方看起来像是并不打算息事宁人,夏乐有那个价值?”
  “和平时代能拿一块军功章都不容易,夏乐这才多大年纪就拿了几块,能是普通的兵?”知道是特种部队出来的刘建哪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那种反应,又一直要求心理医生,是战后综合症没跑了。
  刘建拍了额头几下,“夏乐那边你继续想办法接触,最好是能让她开口把这事揭过,她有什么要求都满足。”
  “无论什么要求?”
  “我倒巴不得她提个不合理的要求,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可你以为人家没脑子?”刘建嘲了一句起身离开,这事他得继续往市局反馈,怎么说他们也是一体的,总不能看着他们被军方踩到底。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刘建心里也觉得窝火,军方有点欺人太甚了,他们是被人抓到了把柄没错,可真要说起来吃亏的是他们好吗?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对方却还要揪着不放,是想让他们集体磕头认罪?他倒是跪得下去,她敢受吗?
  夏乐自然是不会想这么多,她其实是知道自己在这事上不占理的,就算一开始有理在她夺了枪后也成了没理,在那种情况下她被击毙都是白死。
  她这会头疼得不愿意去想那些,蜷在沙发里任脑子嗡嗡作响,任那些人那些事在脑子里你来我往的争夺地盘,她谁都想要,以至于只能做一碗水端平的那个,看着反倒像是成了局外人。
  郑子靖擦去她额头上的汗,看着她颤动的眼皮轻声道:“宁医生说你不能任由你的情绪陷进去,一旦有这种情况就要给你吃药,夏夏,你也不想吃的是不是?”
  当然不想,不说药能起到的作用,只要是药就没法往好的方向去想,夏乐睁开眼睛,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郑先生表达自己拒绝的意愿。
  郑子靖就在沙发前席地而坐,把她额头上的头发拨到一边,视线放到同一水平线上,声音带着温度,“我和你说过的,我小叔牺牲前也在作战部队,在他第一次执行任务后同样得了战后心理综合症,是不是也叫创伤后应激障碍?”
  夏乐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