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外边的人听见动静,隔着门问她:“里边干什么呢?”
  阿澜没应声。
  须臾之后,门被推开了,只进来一个人。
  “你干什么?”屋子里黑漆漆的,那人端着个烛台,看了一圈才看到阿澜在角落里,毫不防备地就走过来,面上带着不耐:“你——”
  他刚在阿澜面前一蹲下,阿澜屏着呼吸扬手一撒,一把迷药就挥出去了!
  “你!”他急忙退后两步,然而还是晚了,眼睛一翻就倒了下去。
  这动静惊动了外面的那一个人,他一边问:“怎么了?”
  一边冲了进来。
  阿澜飞快地站起来,冲过去将另一只手中的药粉朝他迎面一挥!
  两个人就这么被放倒了,阿澜跑到门边往外看了看,瞧见外面没人,就扒了一个人的衣服和帽子,然后抱着鬼鬼祟祟地跑了。
  找到个没人的角落,她飞快地将那身衣服换上去,又将换下来的衣服仔细藏起来,然后将头发也随便弄了弄,帽子戴上,又找东西将脸抹黑了一点,看起来除了身材有些瘦小之外,倒是不大看得出什么破绽。
  她费了好一番力气,从将军府跑出来,躲在角落里偷听了几句话,得知这里是南庆城,驻守的将军是柴佩,柴佩似乎有不臣之心,洛长天亲自来了这里要把人解决掉,现在洛长天人就在城外,已经率领大军包围了南庆城。
  阿澜本来想出去,但是现在城门关了,看来是不可能出去了,只能等洛长天将城门攻破。
  她在街上小心溜了一圈,没过多久,城里就到处是搜查的人,偷偷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是将军府的人发现她跑了,正在找她,阵势还挺浩大。
  阿澜有些疑惑,就算柴夫人没有相信她那些话,也不该这么兴师动众才是,除非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跑出来之后将军府的家丁服就不好再穿,阿澜已经偷偷摸摸去成衣店搞了一身男装换上,现在洛长天大军就要攻城,城里气氛凝重得很,大街上都没几个人,阿澜好半天才瞧见一个,过去抓着人好奇地问道:“大哥,这是找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兴师动众的?”
  那人都没什么戒心,小声道:“听说是将军府丢了人,那似乎是对太子殿下很重要的人,这不太子殿下不是要攻城吗?好像是将军说那人就在我们南庆城里,太子殿下才暂时按兵不发,你说这为了那人都不出兵了,这人得多重要?将军要是把人捏在手里,这仗要是打起来胜算肯定要大许多!”
  阿澜愣了一愣,都不敢确定了,这找的……是她吧?
  可是洛长天有这样在意她吗?
  “这都要打仗了,大哥你不怕?”阿澜疑惑地问道。
  对方心态倒是很豁达,道:“嗐,虽然听说太子殿下性情残暴,但也没听说他打仗还兴屠城的,更别说我们还都是他的子民,这谋反的是柴将军,又不是我们,那些暗地里支持柴将军的富户就算了,可我们都只是普通百姓,太子殿下那么忙,哪有闲心和我们过不去?”
  阿澜谢过对方,悄悄溜进昏暗的小巷里琢磨,现在洛长天和柴佩两方僵持住了,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要是她的重要性没有暴露,那她还可以悄悄躲起来,等洛长天破城之后再出来,但是现在处处都是搜寻她的人,一座城就这么大,她很可能会被找到。
  阿澜四处乱跑搜集信息,遇到一队搜查的士兵的时候,听到他们聊天说:“找不到那个女人也没关系,我们将军早有准备,城门不是那么好攻破的,而且粮仓里早就备了那么多粮,可能比太子殿下的还要多,说不定等外面太子殿下的粮草耗光了,我们还剩一大半呢,所以他要围城就让他围,将军说不怕,看谁耗得过谁!”
  粮仓?
  阿澜眼珠一转,心中一动,忽然就有了个主意。
  柴佩敢这么和洛长天耗,底气是粮食够多,可如果粮食都没了呢? 到时候他肯定不敢再死守,必定要出兵,出兵时拿不出她这个人,那威胁在洛长天那里也没了用处,毕竟洛长天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到时候阿澜相信以洛长天的能耐,怎么着都不可能输。
  现在为难的是,粮仓在哪儿呢?她一个人又要怎么把那些粮食都毁掉呢?
  樟木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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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澜:我寻思着这鸟是养不得了!
  谢谢杜松子与冬的1杯葡萄酒~
  打折
  第45章 你不在乎我的死活
  正蹙着眉思考,忽然听见一阵煽动翅膀的声音,阿澜抬头一看,一个胖胖的身影直直栽进她怀里!
  阿澜一喜,“阿肥?!”
  虽然在听说她一而再再而三被逮到的原因的时候,她很想把这只肥鸟给打死,但是这小家伙这时候突然出现,不得不说太及时了!
  阿肥小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像是在撒娇。
  阿澜双手将它捧起来,小声说:“阿肥,我们俩来合伙干一件大事!”
  阿肥歪了歪脑袋。
  阿澜知道它听得懂,这鸟养了一段时间她就看出来了,聪明得不同寻常,竟然还能听得懂人话。
  “你能找到我,那肯定能找到粮食对不对?你现在就出去找找,这里什么地方藏着粮食,很多很多的那种,找到之后回来告诉我,知道吗?”
  阿肥又歪了歪脑袋。
  阿澜戳了它肚子一下,“听懂了没有?”
  阿肥还是没有反应。
  阿澜就恶声恶气地道:“听不懂是吧?那你走吧,我不要你了,吃那么多还什么都不会干,净给我坏事,你不在了我不知道能省下多少粮食呢!”
  阿肥立马就急了,啾啾啾地叫,还在她手心蹦跶了好几下。
  “那听懂了吗?听懂了就叫一声。”
  阿肥立刻啾了一声。
  阿澜笑了一笑,左右小心地看了看,道:“那去吧。”
  阿肥立即扑腾着飞走了。
  阿澜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大约半个时辰后,阿肥飞了回来。
  “找到了?”
  她声音压低,阿肥竟然也学着轻轻“啾”了一声,都有一副鬼鬼祟祟的架势。
  “快带我去。”阿澜要确定一下粮仓在什么地方,周围环境如何,才知道该怎么毁掉粮食。
  阿肥在前面低低地飞,它回来的时候是直线,但是竟然还会给阿澜指路,绕来绕去的一大圈,好半晌才到粮仓。
  这样重要的地方自然有人把手,但是柴佩可能是觉得洛长天的人进不来,把手的人也不是特别多。
  阿澜看过之后又偷偷藏了起来,现在地方是找到了,放火大概是最容易的方法,但是该怎么放呢?
  她一边愁一边小声跟阿肥嘀咕,办法还没想出来,阿肥突然在她手上跳了两下,连连啾了好几声。
  “干什么?”
  阿肥一下子飞起来,阿澜目光微微一动,急忙追上去。
  七拐八拐又是几大圈之后,阿肥停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野外,站在地上不停地蹦。
  阿澜听不懂鸟语,不明白它想说什么,阿肥蹦跶了好半晌,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忽然阿肥一低头,两只小短腿开始在地上不停地掏。
  阿澜恍然大悟,“你是想说下面有东西?”
  阿肥终于停下来了。
  阿澜急忙上前,将地上被阿肥掏了一些的稻草都弄到一边,一会儿之后,拉开一个板子,她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洞口。
  一开始还没明白这是什么,直到看到边上洒落的几粒米,她霎时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地道!恐怕就是直通粮仓的!
  阿澜猜测这可能是底下人为了偷粮食搞出来的,她立即从怀里摸出一个之前准备好的火折子,照着往下面看了一眼之后,小心翼翼地下去了。
  阿肥急忙跟着跳下去,直接落在她怀里。
  阿澜从下面将洞口的木板挪到上方来,挪过来之前还往上面盖了些稻草。
  一路小心翼翼,在地道里大概走了一刻钟,路就到了尽头,阿澜先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一直没有人声,才小心地将头顶的盖子给弄开。
  脑袋钻出来一看,出口竟然就在粮仓里面!
  看明白之后,阿澜又缩回去了。
  不急,就这么点火不太能烧得起来,进都进来了,这机会得好好珍惜才是。
  原路返回之后,阿澜去外面弄了很多油来。
  她力气小,一次也拿不了多少,就弄了小圆桶一次一桶地往里面提,她还怕人发现,弄进来的油都先藏在粮仓最角落里,就算有人进来拿粮食也不会发现。
  来回几趟之后,油就足够了,阿澜一桶一桶地全都泼在了装粮食的麻袋上,泼完了之后点了一圈火,而后毫不停留地钻下地道就溜!
  等她从地道另一边出来,隔得老远都看到粮仓那边火光冲天,夹杂着各种惊叫奔跑,乱得不得了。
  这么大的动静,将军府就是想瞒也瞒不住,阿澜都不用特意去打听消息了,天亮之后走在路上就听见人说:“……虽然救得及时,但是火那么大,粮食被烧了一大半,剩下的那点也不知道能够军队坚持多久,底下人的粮食也都交得差不多了,想要再多的除非从天上掉下来!”
  “唉,如果说之前和太子殿下开战还有五分胜算,现在是三分都不到了!听说将军现在正大发雷霆,在找纵火的人呢!我们也别在外面晃了,办完事就赶紧回家,免得被当纵火犯抓走!”
  阿澜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但是没过多久,就听说柴佩强令南庆城富户募捐,立即又得来不少粮草!
  阿澜恨得牙痒痒,“早知道就连那些富户的一起烧了!”
  只是现在刚刚经历过一次损失,柴佩的粮仓看管得十分严实,而且也没有上次的好运气又让她发现地道,阿澜这次打不了粮草的主意了。
  皱着眉头苦思半晌,阿澜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倏地看向阿肥。
  一刻钟之后,她写了张小纸条,卷起来绑在阿肥的腿上,将它捧在手里交代道:“你现在就出城去,去找洛长天,你知道谁是洛长天吗?就是太子殿下,特别特别坏,经常欺负我们的那个人!”
  嘀嘀咕咕了半晌,阿澜确认自己将话都说清楚了,就将阿肥放了出去。
  阿肥应该是听懂了,阿澜看着它直直朝城外飞去。
  她在纸条上跟洛长天说了下自己的状况,然后让他给她准备迷药,还特别备注要没有解药或者特别难解的那种。
  不错,她又要故技重施了!这次要干一次大的!药倒洛长天算什么?药倒南庆城至少一半人才算是本事!
  阿澜对阿肥寄予厚望,在太子府的时候,樱桃给它准备的鸟食都是用小袋子装起来的,袋子大概有成年男人拳头那么大,装满鸟食也不轻,但是阿肥总能一袋一袋地偷——并且偷东西的时候抽屉它都能自己打开!
  这样的话它带一小袋子迷药回来应该也不是难事?就算一次的不够,那多来回几次就行了!
  ……
  “柴佩的粮仓也不知道是谁烧的,这简直帮了我们大忙!”仇子荐道,“殿下,属下以为,两天之后就是最好的攻城时机!”
  洛长天坐在上首,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目光沉沉,没有说话。
  仇子荐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殿下是担心太、卫姑娘?属下以为,卫姑娘那样机灵的人,恐怕完全能够自保,昨天柴佩站出来威胁陛下,都没有拿出人来,属下认为卫姑娘很可能已经逃出了将军府,殿下不必太过忧心。”
  话刚说完,忽然一只肥鸟落在了窗户上,啾啾啾地叫了几声。
  顿时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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