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海盗淡定无比,脚步都没乱一下。
  杨绵绵继续唠叨:“既然如此,我就不给你去做绝育了吧,不过搞大人家的肚子你自己负责啊,我养你就够穷的了,再来一窝小狗那是要了我的命啊!”
  她一路说到了吉娃娃的家,那家人本来在看电视,看到她把吉娃娃送回来开心得不得了,一个小孩子把它抱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松手,一个老太太忙不迭去厨房给它弄吃的,俨然是家里的宠儿。
  那家男主人公很客气地谢谢她把狗送回来,还给了她一千块钱作为报酬。
  天降横财的杨绵绵彻底懵了,晕晕乎乎回家的时候,脑袋里就一个想法:“这是多好的赚钱路子啊,我居然没有想到!”
  她握着海盗的爪子:“我们明天就开始发家致富!”
  但第二天,她就发现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不,并不是事情少,相反的,太多了,而且绝大多数丢的不是狗。
  是人。
  全国每年,都有几十万的妇女和儿童被拐卖,这个数字之大,完全超出了杨绵绵的想象。
  每一个城市,都是黑白交错,势力纵横的,正如每一本漫画里所说的,光明下永远有阴影的存在。
  南城里有数以百万朝九晚五的上班白领,有不计其数的商业巨子,每天九十位数字的大额金钱流进流出,成就这个城市说一不二的金融地位。
  可同时,也有很多人走着另一种发家致富的路子。
  三教九流,什么不能挣钱?财帛动人心,有的是人为了巨大的利益铤而走险,挑战这个法律,他们制定着自己世界的规则。
  贩卖人口不过是其中之一,多年的经营,巨大的利润,使得如今贩卖人口的模式更加成熟,也更加隐蔽。
  绝大部分走丢了的孩子和女人,都找不回来了,警方无法投入足够的警力去彻查此事,一旦离开南城,那么大的世界,去哪里找。
  父母漫漫寻子路的电影还少吗,可现实里有多少是团圆的大结局呢。
  杨绵绵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剑走偏锋赚点钱,至少不用那么辛苦,然而各行各业的水都太深,她一直没敢下手,就怕有后患,不好解决。
  宁可本分一点,虽然赚的钱少,但至少心安,不会晚上睡觉做噩梦吓醒。
  不过之前送还吉娃娃拿到的钱她却很坦然得收下了,别说什么做好事,这个社会,钱货两讫才是最让人安心的,否则欠着人情,对方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杨绵绵一开始的确是抱着赚点外快的心思过来找人的,毕竟过完年又要交学费,她又一穷二白了。
  但是当她看到那个被一个中年妇女搂着乞讨的孩子时,真是出离愤怒了。
  那个孩子才三四岁大,是个女孩子,长得白白净净,而且看起来营养就比她好,肯定是个优渥家庭的孩子,只是现在眼神呆滞,表情木木的。
  杨绵绵靠在地铁的柱子旁很久,压低声音:“你们都确定吗?”
  “确定!”手动扶梯抢答,万分确定,“她根本不是孩子的妈妈,总是打她,不信你问监控。”
  监控的摄像头也很肯定:“他们是一个团伙,每天来这里乞讨,都有任务的,讨不到会被打,不过出了地铁站我就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了,你可以问问外面的路牌。”
  这是地铁1号线的梧桐公园站,位于市中心的梧桐公园是人流量最大的几站之一,有好几条地铁线路交汇。
  杨绵绵拿出手机,拍了张那个小女孩的照片。
  “你不动手吗?”
  “不能打草惊蛇。”杨绵绵非常淡定地把手机收了回去,“我带她走人家还当我是人贩子了,而且附近肯定有他们的人,不安全。”
  她并不打算自己亲自动手,这种事情让孩子的父母出面会更好一些,也不会轻易打草惊蛇,要知道这种团伙是相当危险的,一不小心把自己栽进去就麻烦了。
  她回去根据照片搜了搜发在网上的寻人帖,这并不难找,孩子的父母在各大网站上都发过信息,可惜如石沉大海,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复。
  她看了看发帖时间,大约已经是一年以前了。
  一年,这并不算是久,但对一个家庭来说,恐怕早已经是翻天覆地了吧。
  她把照片和地址一起发到帖子的下面留着的电话号码上,电话很快就回过来了,杨绵绵摁了掐断,并没有接听。
  很快一条短信就进来了:“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们马上去南城。”
  杨绵绵翻来覆去看着这条短信,犹犹豫豫问:“我现在问他们要钱,是不是不大好啊?”
  手机一脸深沉:“……绵绵,你还是太善良了。”
  笔记本电脑也一头黑线:“=口=绵绵啊,要钱就该只发照片不发地址,人家自然会用钱来买,但是你那么一发,人家当你是好心人好不好,谁会给你钱啊。”
  杨绵绵不大好意思:“但是总觉得那样像是要挟他们给我钱诶。”
  桌子叹了口气,下了结论:“绵绵,我觉得你没有做这个生意的天分,你脸皮不够厚心不够黑,你还是放弃吧。”
  杨绵绵:qaq
  伐开心。
  赚钱大计宣告泡汤。
  过了两天,她在上课的时候接到一条短信,里面是一对夫妻抱着一个孩子的照片,还写了一句话:
  感激不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的帮助,有什么是我们能回报的,请您尽管提出来。
  杨绵绵的手指摁在按键上很久,都没有想好要怎么回复,那句“给我报酬”的话在舌尖打了好几个转,愣是说不出来。
  “算了。”她灰心丧气地把手机塞回了裤兜,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是真的没有发财致富的潜质了。
  幸好还有那一千块钱……一千块钱顶个什么用!还要留着交学费呢,刨去这项支出,根本还不够,想买几件新衣服什么的简直是痴人说梦。
  “想买新衣服。”她把脸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
  古人说象箸之忧,本来还不明白,但现在有了一双漂亮的鞋子就想有漂亮的衣服和裙子,如果能有一个好看的发卡就更好了。
  杨绵绵本来穿得灰扑扑的也无所谓,反正她自己觉得脸很好看,但是现在,她却想打扮得更漂亮一点了。
  要不然也不会动了赚钱的心思。
  她脚上的棉鞋有点不理解:“绵绵,有新鞋子你为什么不穿啊,我不好看,不适合你呀。”
  “你不懂。”她厚实臃肿的棉裤老神在在,“穿一件有什么好看的,要穿就要漂亮得穿一套,这样让他看了才会惊艳嘛,对吧绵绵。”
  杨绵绵咬着嘴唇不说话。
  小伙伴们都怂恿她:“绵绵,去买吧,买件漂亮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这多不好意思啊。她心里那么想着,脸颊却无端发烫起来。
  纠结了很久,一直处于贫困边缘的杨绵绵还是没好意思做出这种奢侈的事情来,她决定还是努力先赚钱比较可靠一点。
  有什么钱她可以赚得毫无心理压力又来得快呢?
  答案是,要么黑吃黑,要么……赏金。
  她否决了第一条,黑吃黑虽然来钱快又方便,但后患无穷,谁知道无名小卒背后是不是站着庞然大物啊,而且让荆楚知道了多不好。
  还是光明正大拿赏金吧。
  每年都有那么一些人上通缉令,有线索的可以拿到1到10万不定的奖赏,杨绵绵觉得这个可以试试。
  她从官网上直接下了资料,人还不少,但能有赏金通缉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看了几张,所有小伙伴都表示反对。
  杨绵绵愁眉苦脸:“那怎么办呢,没钱花了。”
  笔记本电脑特别疑惑地问:“绵绵,你那么漂亮,为什么不去拍广告?”
  “诶?”
  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一点。
  “好多在找模特拍广告或者杂志封面,你看,这里好像是《尘色》的。”
  杨绵绵记得《尘色》,这是罗裴裴工作的那家杂志社,非常有名,她有点犹豫。
  “重酬哦绵绵,重酬!”笔电强调,“而且是正规的杂志社呢。”
  杨绵绵鄙视它们:“你们就是太好骗了,明星有多少被潜规则啊,她们难道就不是正规公司了?”
  “(⊙o⊙)也对哦。”
  真是呆萌呆萌的小伙伴。
  虽然杨绵绵没下定决心去报名,但当时给她拍照片的比尔还记得她呢,特地给她写了邮件邀请她去参加这次的模特拍摄,并且信誓旦旦说有他的推荐,她可以直接入围。
  这种便宜不占让杨绵绵有点肉痛,所以再三思量,她还是决定去试试看。
  刚到门口就看到罗裴裴和一个看起来就英俊多金的男人说说笑笑走进来,杨绵绵用十分苛刻的眼光评判了他一番:油头粉面,太假!还喷香水,太娘!夸夸其谈,肤浅!身板单薄,太弱!
  差评。
  罗裴裴眼光怎么越来越糟了,荆楚虽然啰嗦了一点,不过其他地方真的没得挑,长得好,身材棒,会做饭,有安全感(对此罗裴裴持相反意见好吗),除了年纪大一点(他和罗裴裴同龄好吗),完全找不出分手理由。
  还是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她不懂。
  “杨绵绵?”罗裴裴也发现她了,和那个男人做了个告别的手势就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杨绵绵回过神,答道:“我来报名你们那个……什么广告来着。”
  “噢,你跟我来。”她带她上楼,一边解释具体的内容,“是我们杂志搞的一个《两生花》的概念,选两个女孩子拍一个系列的广告画面。”
  她仔细打量杨绵绵的外形,也不禁感慨:“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了,非你莫属。”
  今天同样来报名的也有不少已经签约了娱乐公司的小模特,还有就是看到杂志上的广告自己来报名的,可她作为主编看了那么多照片,发现杨绵绵真的是最好看的。
  怪不得比尔信誓旦旦说如果她来,一定非他的安琪儿莫属。
  作者有话要说:注意!注意!注意!
  本章为替换修改
  第38章 模特(新)
  “你是比尔推荐的,所以直接进终审就可以了,不过要填个表格,入选了我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过来签合同就行了。”罗裴裴是女强人,做事雷厉风行,到楼上的几分钟时间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让助手打印表格来给她填。
  刚和她说完,就有个女人来找她开会,罗裴裴抱歉地笑一笑,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哒哒哒走了,只在空中留下一阵曼妙的香水味。
  “我们罗总是个有魅力的女人。”给她倒茶的小助手满脸崇拜,“又有女人味又是女强人,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她那样就好了。”
  杨绵绵捧着一次性的水杯,看着这布置优雅的办公室,心里难免有了那么一丢丢的羡慕。
  “嗨,”有人敲了敲门,杨绵绵一抬头就看到比尔那金光灿灿的头发,他的笑容更为灿烂,“安吉拉。”
  什么鬼?杨绵绵扬一扬眉,却没有接话,只是低头把表格填好了递给助手:“那我先走了。”
  “一起吃个饭吧。”比尔说这句话的时候伸手想放在她的肩膀上,杨绵绵肩膀一沉避开了,头也不回地说:“免了。”
  助手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比尔倒也不生气,耸耸肩一摊手:“美女就是有这样的权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