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607.【清清如顾】断离关系。
  第609章 607.【清清如顾】断离关系。
  沈鸢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即使是凉月弯和纪以城去看她,也都被挡在病房外。
  父母去世后,刚被接回沈家那阵子她也不说话,谁哄都没用。
  闭上眼睛就是噩梦,醒着的白天看到的也只是病房里冰冷的白色。
  她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能出院的时候,沈久阎已经过了头七。
  南城的天气阴冷得出奇,像是要有一场大雪。
  沈久阎病逝,老太太卧床不起,沈军锋把老太太接到家里,荣兰暂时不去公司,在家照顾她。
  沈鸢到刚到墓园,墓园的管理人员就通知了沈军锋,沈瑾之比他要先到。
  天色暗下来,雪花纷纷扬扬。
  沈鸢跪在墓碑前,额头乌青,都快要被磕破。
  沈瑾之脱下大衣披在沈鸢身上,想要抱她回出去,沈鸢猛的推开他,退的很远。
  “谁准许你们在老爷子面前拉拉扯扯?”沈军锋怒吼。
  沈军锋来势汹汹,沈瑾之把沈鸢护在身后,那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但凡你还有一点良知,就不要让老爷子在地下也不能安生,跟我出来。”
  这话,是跟沈鸢说的。
  沈军锋转身往下走,沈鸢看着墓碑上爷爷的黑白照片,眼里是寂静的荒凉。
  她用力甩开沈瑾之的手,跟着沈军锋走出墓园。
  司机站在车旁,车门开着。
  “上车,”沈军锋冷声命令。
  沈鸢低着头,坐上车。
  车窗半开,沈军锋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
  雪势变大,冷风瑟瑟。
  车开到沈家别墅外,沈瑾之的车就在后面。
  司机打开车门,沈军锋下车往屋里走,沈鸢站在院子外显得局促。
  “进来,老太太说要见你。”
  否则,沈军锋怎么都不可能让沈鸢进家门。
  老太太在三楼的卧室,佣人先敲门进去。
  荣兰在里面,喂老太太吃完药之后走出来,看沈鸢的眼神有疲惫,有失望,再无过去的温柔慈爱。
  “鸢儿,你进来,”老太太叫沈鸢。
  沈鸢关上门,低着头走到床边,跪下。
  “奶奶……”
  一开口,就是模糊的哽咽。
  老太太泪眼婆娑,很心疼,“好孩子,别哭,奶奶没有怪你,快起来,地上凉。”
  沈鸢抱着太太,眼泪一滴一滴。
  “爷爷是因为我才……对不起,奶奶……对不起……”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如果可以,她宁愿是自己死换爷爷活过来。
  “老沈的病已经到了最后,上一次我陪他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就说过,最多只剩三五个月,那天,在杨雪闹到家里之前,他的病就已经发作了,路上堵车,耽误了抢救时间,不怪你,也不怪瑾之。”
  “军锋和荣兰心里有道坎过不去,奶奶想,你离开沈家更好,好好养身体,等奶奶病好了就去看你。”
  沈军锋已经和沈鸢断绝关系,从此,她不再是沈家的人。
  “鸢儿,你的人生还很长,听奶奶的话,把这些都忘了,你好好的,奶奶才能安心,百年之后去见你爷爷也能告诉他,我们鸢儿过的很好。”
  ……
  沈鸢在老太太房间,沈瑾之被叫进了书房,书房里只有他和沈军锋,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夜幕降临,地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沈鸢离开沈家,沈瑾之开车跟在后面。
  沈鸢住酒店,晚上都要开着灯才能睡着,沈瑾之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关于那个孩子,沈鸢偶尔会想起。
  她原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不知道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可失去的时候,那痛却是真实存在。
  过完年,沈鸢买了去青城的机票,当天,凉月弯去机场送她。
  大学毕业之后,沈鸢再也没有来过青城,小时候住的别墅有了新住户,她只远远看了一会儿。
  父母的墓是空的,她买了两束花,一个人在墓园说了很多话。
  沈鸢在青城住了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她走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
  她离开南城的时候,给凉月弯留了电话号码,凉月弯不经常联系她,只是偶尔打通电话。
  这天晚上,凉月弯打电话给沈鸢,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最后挂断之前,又喊了停。
  “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
  沈鸢坐在阳台上百无聊赖的数星星,“什么事?”
  “我跟沈瑾之结婚了。”
  沈鸢怔住,忘了自己数到第几颗。
  “那个……其实……”凉月弯月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事情有点复杂,我解释不清,反正就是领证了,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凉月弯需要庇护,而纪以城保护不了她。
  沈瑾之需要婚姻,他结婚,外界那些关于沈鸢的流言蜚语才会终止,沈军锋和荣兰对沈鸢的防备和怒气也会稍稍减弱。
  沈鸢没有说话,凉月弯知道她肯定是听到了,点到为止。
  “诶,你什么时候去找顾时南啊?你不会是放弃了吧?”
  “……再说吧。”
  “再等?万一他有了新欢你怎么办?”
  “……”
  于是,这天晚上沈鸢失眠了。
  ————
  江城。
  圣和集团的运转恢复正常,过上退休老年生活的顾敛忠开始催婚,顾时南闲烦,回家的频率更少了。
  每当顾敛忠找到公司,秦淮就叫顾时南出来喝酒。
  付叙结婚了,老婆怀孕,他基本不参与兄弟们的酒局,陆洋出国,其他几个各自忙碌,就只有秦淮依旧闲散,反正秦家多的是钱。
  人少有人少的好处,傅城深不喜欢热闹,顾时南现在也不太喜欢。
  一瓶红酒见底,傅城深又点了根烟。
  “前几天听人说,沈久阎去世了。”
  秦淮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有消息传出来?”
  傅城深淡淡道,“早,去年十二月份,沈家瞒着没有对外公布,我朋友是南城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多聊了几句。”
  “年纪大了,生老病死也是正常,”秦淮说话的同时,悄悄往旁边看。
  顾时南神色如常,又开了瓶新酒。
  傅城深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淮就算想留他也留不住。
  等顾时南一根烟抽完,秦淮凑过去跟他说,“就咱俩多没意思,要不,我们去邵阳那里看看,他的酒吧前天新开业,最近几天应该都挺热闹。”
  顾时南酒醉三分,清隽的五官没有太多的情绪。
  “你自己去吧。”
  “诶诶!别走啊,”秦淮跟着往外走,“你回家也是一个人待着,漂亮妹子多的是,总有一个你看得顺眼的。”
  顾时南坐上车,李哲很有眼力见,快递锁了车门。
  秦淮一句脏话骂出来,车已经开远了。
  李哲毕恭毕敬的开口,“顾总,夫人让您明天回顾家一趟,说你已经很久没有陪她吃过饭了,她明天亲自下厨。”
  顾时南黑眸微瞌,手指按着眉心,“嗯。”
  过了几分钟,他问,“狗带回来了么?”
  李哲应着,“已经在您家了。”
  沈小姐留下来的那条狗,他送走三次,找回来三次。
  顾时南没再说话,李哲跟了他好几年,懂眼色。
  车开到别墅外,顾时南下车。
  夜幕,四周都是安静的。
  院子里的灯坏了一盏,光线很暗,顾时南带着一身酒气进屋,囤囤傻乎乎往他面前凑。
  “让开,挡着路了。”
  “汪,汪!”
  越看越烦,顾时南索性把狗关进了笼子里。
  他上楼,把卧室里的台灯全部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