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不知过了多久,越湛骁终于退了出来,俯身上前,大手滑过那无助的小脸。将两人的衣服合上。
  林雅被他猛然拉起。
  越湛骁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随后将林雅放坐在自己腿上,大手轻挑她精巧的下巴,薄唇似在抚慰般轻点着白皙的脸颊。
  这样的姿势,让林雅想起了当时在军营时,她们进账时越湛骁也是如此将玲儿拥在怀中的,心情不由得失落起来。
  “王爷。”卫洌在门外低唤道。
  “进。”
  林雅愕然,这次卫洌怎么没有当救赎她的天使?
  见卫洌进来,林雅就要站起身来,她真不习惯在他人面前与越湛骁如此暧昧。
  “王爷……”卫洌看了看越湛骁怀中的林雅,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越湛骁轻扬下颌,命令道。
  “已查出在酒中下房中药之人,正是王爷先前所言之人。”
  “嗯,退。”越湛骁应道。
  卫洌应声而退。
  房中药?那不就是春药吗那方才……
  林雅此时有种被羞辱的感觉,想起刚才种种,方才她是在被当作泄/欲的工具使用呢,胸口有股火气猛然上涌,灼灼范痛,于是狠狠起身,却又被越湛骁拉下,将大手按压在她的双腿上。
  林雅仍不放弃,用指甲狠狠扣起束住她的大掌,少时,指甲已然几乎钳进大掌肉中。
  他知道这小人儿骨子里是个倔强的,“你是想本王在误食那药后,另找她人做解药吗?”越湛骁幽眸直视眼前小脸已然被气红的小人儿。
  越湛骁的话如一盆冷水,对着林雅通身浇下,使她的动作乍然而止。
  她在想什么?做什么?她真的希望他找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吗?
  越湛骁感觉出眼前的小人儿对自己的不同,先前的溜须拍马,只不过是她自我保护和与他保持距离的屏障罢了,他可以断定她已然爱上了自己,不知这小人儿是否自知呢?
  林雅愕然,她是怎么了,她只是一个通房丫头,怎么会有羞耻感这种不符合身份的东西存在?她不是应该任他予取予求吗?为什么她的心会如此矛盾?既不想他另找她人,也不想只做一个工具而已?
  林雅将这些归结为心中的贪念,她居然贪图他对自己的尊重?那不是普通夫妻之间才有的吗?
  如此,竟是她错了。
  林雅思绪回拢,低垂着头,不发一语。只是看着被她扣出血丝的手,他是习武之人,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林雅劝慰自己,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既然雅儿不说,只当是愿意本王另找她人了。”越湛骁见他不语,假意微怒道。将林雅轻轻拉起,径自走下书案高台。
  “不愿,我不愿!”眼看这越湛骁就要出门,林雅焦急地站在高台边喊道。
  听到小人儿的喊声,越湛骁站住,转过身来,眼中竟是玩味与戏谑。
  见他转身,林雅慌忙低下头,她怎么会有如此冲动的喊话?
  越湛骁迅速折回,猛然将林雅从高台抱下,将她双腿跨在腰间,抵在一旁立柱上,深深索吻,“看来本王的药还没有全解。”
  夜似乎还很长。
  林雅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寝屋的,双腿已然僵硬,全身酸痛不已,心中咒骂着这该死的越湛骁,居然折腾了她一次又一次。
  回到寝屋后,便毫无过程地倒头睡着了。
  朦胧中,若莹的哭声传入耳中。
  “妹妹,妹妹!”
  林雅起身,揉了揉眼睛,道,“姐姐,你怎么了。”
  “妹妹……”
  “姐姐,你倒是说啊。”林雅不耐道。
  “嬷嬷死了。”
  “哪个嬷嬷死了?”她们才初来乍到几日,哪个嬷嬷死了会让若莹这么伤心?
  “是郑嬷嬷。”
  林雅瞬间僵住,胸口如被重击,喘/息急促起来,右手紧紧捂住胸口。
  “妹妹,你别急……”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林雅杏目狰狞圆睁,拼命的摇头。“嬷嬷在哪里?在哪里!?”
  “嬷嬷在后花园花圃中被发现的,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息。”说罢,若莹哭声更甚。
  林雅未穿上绣鞋,便冲出了房门。
  ☆、第64章 惨状
  “嬷嬷在后花园花圃中被发现的,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息。”说罢,若莹哭声更甚。
  林雅未穿上绣鞋,便冲出了房门。
  “妹妹!”若莹知她与郑氏感情深厚,怕她出事,于是赶忙追了出来。
  后花园之中丫头小斯和婆子少说也有三四十人。
  只见众人围着一个草铺盖,铺盖下面露出一只满是泥土的女人手。
  林雅踉跄地扒开众人,抓住草铺盖的一角,心率猛然加快,心里默念着,不要,千万不要……
  林雅一提气,将草铺盖用力掀开,随后便引来一阵阵尖叫声,众人被吓得不轻,有的甚至吐了起来,胆子小的有的已然四散逃开。
  只见郑氏全身沾着湿漉漉的泥土,已然没有了呼吸。
  腹部赫然可见一大血口,肠管已经露于外,甚至已经拖到地上。
  林雅只觉得一股血气由胸腔向上涌,头涨欲裂。
  “发现郑氏时,肠子拖了一地,正是爬的姿势,奴猜测她是被割破了肚皮后,当时并没有死,又爬行可一阵吧。”发现尸体的低等下人对管事的小斯说道。
  “救人,救人……”林雅双目因无法相信这一事实而撑大,眼神呆滞地絮叨着。
  林雅左手压着郑氏的额头,右手抬起她的下颌,试图想打开郑氏气道,随后机械性地给郑氏的尸体做心肺复苏,重复地开始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林雅所为,少时才意识到这丫头绝对是得了失心疯,否则怎么会有如此骇人的古怪行为?
  “准备手术,准备缝合!快!”林雅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去拿我的箱子!快!”
  “妹妹,不要这样,嬷嬷昨夜就已经没了气息。”若莹忍着惧怕,蹲在林雅旁边,拉着它的袖子。
  心疼地看着林雅,郑氏如疼亲女儿一样疼爱雅儿,雅儿怎么能受得了这如丧母之痛?
  “你胡说,你胡说!”林雅根本听不进去若莹所说。
  郑氏几日前还偷偷跑来劝慰她们,叮咛她们如何在府中行事,郑氏一向处事圆滑,怎么会有仇人将她杀害,不可能,她绝对不相信!
  这不是郑氏,只不过是长得像郑氏而已。
  想到此,林雅竟将郑氏沾有泥土的脸摸净。
  “速速将这疯丫头拉开!”管事的小斯吩咐一旁的下人道。
  下人们刚上前,林雅突然眼睛向上一翻,晕倒在郑氏身上。
  “我的儿,果然了不起,老身此生可算长了见识了,何时见王爷亲自探望丫头的?依老身看,我儿回朝就能抬为侍妾了。”
  “你这扔货啊,湛王爷啊,那可是湛王爷,那是你能随便拒绝的?”
  “在这王府之中不比军营大帐,规矩颇为繁多,你们切记要低头少言,谨慎行事,若莹是个稳重的,要劝着雅儿些。”
  “嬷嬷,嬷嬷……”
  梦中,郑氏的一颦一笑仿佛都在林雅眼前,只希望这梦永远不要醒。
  前世父母离世后,她如行尸走肉般苟且活着一阵子,只能寄于学习工作那心中的悲痛与孤寂才有所缓解。
  来到这世后,庆幸着并感谢这具身体有郑氏疼爱,如今就连郑氏也弃她而去,原来她是个孤独鬼,扫把星,她不配得到他们的爱,就让她活在梦中吧,有父亲母亲,有郑氏疼爱的梦中,她不要醒来,再也不要醒来。
  一盆冷水将林雅通身浇透,林雅长长卷曲的睫毛上挂着水珠。
  “倒是没看出来,这长得人模狗样的丫头,竟然做出如此令人骨寒毛竖的恶事来。”辛侧妃的声音刺耳响起,尖锐的音频充斥着林雅的耳朵。
  林雅的眼睛渐渐睁开,她看到自己趴在地上,全身已然湿透,发丝湿漉地黏在两鬓。
  任身上黏湿,身体贴在冰凉的地上,也未能让林雅有任何反应。
  她不想动,现在对于如行尸走肉的她,任何动作都是多余的,就让她如烂泥般活着吧,活到几时算几时。
  “看来这贱丫头想装死蒙混过去。”辛侧妃见林雅眼睛微动,明明已经醒了,却一直没有起身,于是怒斥道。
  “妹妹稍安勿躁。”费卿悠然而道,优雅地坐在倾阳阁主位上,俯视着这一切。
  “姐姐,依妾看来,小英是人证,这刀是物证,人证物证俱在,一定是这丫头做的。”辛侧妃勾起嘴角,不屑地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林雅。
  “王爷回府了吗?”费卿微侧头,问身旁的连嬷嬷。
  “回王妃主母,王爷进府了,少时便会到倾阳阁了。”
  “嗯。”费卿俏手轻挪,啄了一口茶,“雅儿,本宫问你,是你将郑氏杀害致死的吗?”
  林雅,依旧未动,眼睛半眯,目光空洞地趴在那里,仍不答话,右脸死死的贴在地上,毫无生气。
  “依妾看就不用等王爷了,一个杀了人的丫头罢了,姐姐是当家主母,处置了就好了。”辛侧妃眉目轻挑,瞪了一眼地上的林雅。
  “妹妹莫急,这丫头毕竟是王爷身边的通房,倘若要处置,也应当先问过王爷,方可行事。”费卿从容道。
  另一旁陆侧妃一直没有言语,只是如一座雕像般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两旁四个侍妾和刚被抬为侍妾的玲儿也是在一旁冷眼看戏。
  “是,是妹妹想的不周。”辛侧妃低头道,眼中却满是不屑。
  “王爷入倾阳阁!”小斯大喊道。
  众人起身行礼,只有林雅仍趴在地上。
  “免。”越湛骁低沉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正厅。
  几个踱部就坐到了主位之上,路过林雅时,却没有丝毫错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