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他醉了,她却刻意地保持着清醒(2)
  那边,安白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深沉地望着她,看着她局促地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他眸色微暗,寂然转身,拿起一只酒杯递到了她的手边——他白皙的手和红色的液体重叠在一起,颜色非常动人——莫菲犹豫了几秒钟,抬手接过酒杯,指尖相碰的时候,她的手微颤。
  安白自己亦拿了一杯酒,回坐到沙发上,却没有喝酒的意思,现在,他的唇齿间还有她的味道,他想让这种味道留得时间长一些……默默中,他随意地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车上的闭路电视——屏幕上立刻浮现出一个穿古装白衣的男人,那神情极端地悲情、痴迷……
  安白不由得蹙了眉,按停——
  这辆林肯车一直是于宾开着,想不到,他居然听这样的歌曲……简直是污染他的车……他放下遥控,低头,轻轻地抿了一口红酒……
  只没想到,他按键只停了画面,音乐声没停…………
  顷刻间,一阵触动人心的音乐声传来,像是隔了时空一般的沉静悠远,让人禁不住凝神静听——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胭脂香味,能爱不能给……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
  安白一向不喜欢流行音乐,这首歌是第一次听,不想,竟意外地让人喜欢……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
  这似乎很符合他现在的心境。
  安白不由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之后,再次斟上,等于宾停车时,那瓶酒,已经被他喝尽了,他抬着一双醉眼,看着莫菲,她手里还握着酒杯,似乎在凝神谛听,她酒杯里的红酒似乎点滴未动……
  是啊,他醉了,她却刻意地保持着清醒……
  这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远……
  “董事长!”于宾打开车门,请安白下车。
  彼时,莫菲抬头朝外面看去,发现汽车正停在安白的别墅前,“安白,我要回家!”
  她的声音不大,却极坚定,这让他很生气。
  “今天是2月14日,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你,确定要离开我吗?”安白沉沉地问了一声,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不曾移开。
  莫菲手里的红酒杯陡然一晃,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颤抖着将酒杯放到了吧台上,“我要回家!”
  ……
  于宾站在车门前,看到这样的情形,轻轻地关上了车门,返回了驾驶室。
  ……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从前一样,为什么……”
  因为气恼,因为醉酒,安白头脑昏沉,倚在沙发靠背上,开始语无伦次……
  “一切都过去了!舅舅他现在坐在轮椅上,活得非常痛苦……”
  “怎么,你认为舅舅出了事,都是我的错?”安白无力地问了一句。
  莫菲的眼睛里立刻蒙了一层雾水,她睁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窗外,只为了不让泪水流下来——不管是不是他的错,现在,也只能是他的错,因为他是赢家,他拿走了刘氏的股份,就是侵略者……他成了赢家,就注定要背负过错……“送我回家吧!”
  面对着她的决然和她突然间的冷淡,安白禁不住质问她,“难道刚才我在和另外一个人接吻吗?”
  刚才,他吻她的时候,她和他一样的激动,她的回应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
  ……
  莫菲羞红了脸,在安白吻她的时候,她没法拒绝自己的感觉,也没法阻止自己的心……可是,这段时间里,她内心已经有另外一个声音,渐渐地掌控了她的思想,改变了她生活的轨迹,而且,她已经越来越多的受到另一个声音的指引,已经不能回头了!
  “那只能说明……你的吻很有诱惑力而已!你那么优秀,哪个女人都无法抗拒……我那样,并不代表……我爱你!”
  她居然说她不爱他!
  一时间,安白的眼睛红得可怕,似乎要喷出血来——他万没想到,莫菲能说出这样的话,简直要把他逼疯了,那么,他不如就疯给她看——
  “我的吻很有诱惑力吗?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体更有诱惑力!”
  说话间,他“啪”得扯开了白衬衫的钮扣,露出了匀称结实的蜜色肌肤,他再次用力,领口下滑到脊背上,然后,慢慢地除去衣袖……
  “安白,你……”莫菲咬着唇,无法再停留,她激动地打开了车门,又“砰”得关上,然后,拿出手机,给阿秀打了电话。
  “今晚,留下来!”
  安白立刻从车里追了出来,白衬衫已经重新穿好,而且,系上了中间的两个钮扣,他伸出手,准备将她抱起,可是她躲开了——
  “阿秀,你现在立刻来安白别墅接我!立刻!”
  她的声音虽然在颤抖,却有十分的坚定在里面,她那样坚定地想离开他,简直让人心灰意冷。
  安白犹豫了一秒钟,“啪”拉开了车门,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曼莎的号码,而且,开了免提,“曼莎……leadvalentain‘sday,ok?”(一起过情人节吧)
  “安……”话筒里,曼莎的声音里充满了欣喜,她今天一直很不开心,她知道安白留下了莫菲做助理,还把她的办公室放在了他的办公室里……现在,她突然受到邀请,简直像在做梦,“红酒,鲜花,音乐……”
  “还有我!”
  安白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深刻的五官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地魅惑。
  “it‘smypleasure,waitforme!”(我非常乐意,等我)
  ……
  莫菲坐着阿秀的车,一路上,双眼通红,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阿秀,我的腿动不了!”阿秀下了车,过来给她开车门,可是,她却没法下车了,她的腿软软的,木木的,没有力气动一下,“阿秀,我的腿动不了!”
  莫菲痛苦地喊起来,可是,她再次试过,她的腿真不能动了!
  阿秀连忙去家里把等了一整天的魏晨旭叫了出来。
  “魏医生,”魏晨旭抱着莫菲朝屋里走的时候,莫菲双手拉着他的衣襟,抖作一团,“魏医生,我好害怕,我的腿……”
  “不要害怕,没事的!”
  魏晨旭的声音像他的脸色一样明朗,莫菲只好住口。
  到了卧室,魏晨旭把莫菲放到了床上,刘金玲跟在后面帮她盖上了毛毯。然后,魏晨旭开始帮她搭脉,他蹙着眉摸过脉,如释重负一样看着莫菲,“只是急火攻心,一时经脉不通而已!我今天给舅舅用过针,一会儿,帮你扎几个穴位,很快就没事了!”
  魏晨旭安慰了莫菲之后,下楼取针,又让阿秀熬了银耳汤。
  等他施过针后,莫菲终于哭出了声,无力地倒在刘金玲的怀里,“菲菲,跟妈妈说,发生事了?”
  可是,莫菲只是不说,一直在哭,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一脸委屈地说了一声,“妈妈,我腿好疼!”说完,她曲起腿,又使劲地捶着小腿,似乎在宣泄……魏晨旭犹豫着坐到了床边,“我帮你揉揉!”
  “也好,让魏医生帮你揉揉!他毕竟是医生,我去看看银耳汤好了没有!”刘金玲秀眉深锁地离开了……
  刘金峰今天配合着魏晨旭做了一些康复活动,身体劳累,早已经睡下……所以,刘金玲下楼后,直接来到了厨房。不等她问,阿秀就忍不住向她诉说了刚才的情景,“太太啊,我到安先生别墅的时侯,小菲正站在门外哭呢!……安先生只穿着一件衬衫,守在一旁,仿佛冻僵了一样……我都不忍心……”
  说实话,阿秀现在很难受,以前莫菲跟安白关系好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开心,虽然莫菲有时候会有点小烦恼,可是从没有像这两次一样,跟生死离别似的让人担心……
  刘金玲听了,垂着眼帘,若有所思,默默地进了卧室。
  ……
  楼上,莫菲自己用力地揉着腿,因为她一直不肯让魏晨旭帮忙,所以魏晨旭极不放心,一定要她自己下来走走,以免再有其它症状。下床后,她又固执地不让他扶着,坚持要自己走……虽然她的腿已经没事了,可是,经过刚才的惊吓,她自己好像有了心病,在床前慢慢地走了一圈,转身时,腿一软,身体就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向前倒去,魏晨旭箭步上前,抱住了她——
  一时间,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臂弯里,不能动弹。
  “我是医生,拒绝我的帮助呢?难道只因为,我喜欢你吗?”
  他身上的馨香和他的声音一样的温和,让人感觉宁静。
  莫菲无法回答他的问话,只好岔开了话题,“魏医生,原来只要一靠近你,就能闻到淡淡的药味,现在……现在你变了!”
  “哦?”魏晨旭把双臂稍换了一点儿姿势,似乎为了让莫菲更舒服一点儿,过后,他又禁不住俯下,侧着头,看向她,此刻,她那洁净妩媚的脸上,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像芬芳的花蕊一样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