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到底是谁?
  其中用词与态度强烈,给这段绯闻添上了越发扑朔迷离的一笔。
  陆家的绯闻紧张,老爷子吩咐怀音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门。
  怀音战战兢兢的过了两天,陆时靖却是忙的脚不沾地的焦头烂额,从他每天行色匆匆的行踪中,便可以知道。
  好在热度一天天下来了,东汇集团不是刚刚起来的小企业,这种成都的流言蜚语还动不了根本,顶多是疲于公关,破财消灾,接下来最好不要传出任何的负面新闻,毕竟市场这块竞争也确实存在,若是被人钻了空子,失去了大客户,也是可惜的。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钱多。
  过了几天,陆时靖风尘仆仆的出差回来,就在敲打房门。
  “秦思枚,赶快起床!”
  啪啪啪的,实在是扰人清梦。
  怀音磨蹭了会儿去开门,看见陆时靖发型凌乱,衬衫的纽扣散开着,一对剑眉下的眸子仍然犀利,眼皮下淡淡的淤青表明他的疲惫,怀音心道不会又出了什么大事吧。
  只见陆时靖把一个看起来就明显高大上的纸袋子塞到她怀里,“换上这个,十五分钟楼下见。”
  “什么啊?”
  怀音一脸茫然,再抬眼,陆时靖已经自顾自走回了房间,她悻悻的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套名牌的运动装,怎么突然好心送她衣服?
  献殷勤?绝对不会,也丝毫不符合他的人设。
  试穿后,发现尺码非常合适,白色的短袖短裙,LOGO简单,款式清爽,怀音扎了一个干净的马尾,找了双长长的棉袜和球鞋搭配……陆时靖让她打扮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干嘛?
  怀音几乎没化妆,随便擦了一些姐姐的护肤品,秦思枚的化妆品面膜几乎都是每个月有商场的快递直接送上门的,不用的话越来越多,也是浪费了。
  十五分钟还没到,她看见陆时靖已经焕然一新的坐在后座上,短发还没有完全吹干,蓬蓬的,浑身散发着沐浴露与洗发水的香气,让怀音有些心神恍惚。
  最惊讶的是,他身上的运动套装,和她的好像……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情侣装。
  怀音俏丽的脸庞,莫名,红了。
  自从医院那天躲在他怀里之后,怀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时常会想起陆时靖侃侃而谈发言的英姿勃发,男友力爆棚的瞬间……怎么都没办法驱除,跟着了魔似的。
  不过稍微想一想他恶劣的地方,真的能气死人,比如他冷漠的态度,尽管他否认曾静跟他的关系,可曾静口口声声的两情相悦,叫她心里很不爽,两个人的说辞截然不同,疑云重重,不知道该相信谁。
  “少奶奶,早餐路上带着吃。”
  老管家敲开车窗,递过来一个保温盒子和餐具。
  怀音腹下一空,方觉得饿了,回了老管家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莫伯。”
  老管家一脸的和蔼,“其实少奶奶,早餐是少——”
  他还没说完,陆时靖一声令下开车,怀音也就没听到老管家接下来的话。
  老管家望着车尾喃喃:早餐是少爷吩咐的……
  吃完早餐,怀音才问:“我们穿成这样,是去哪?”
  陆时靖手捂鼻,“开窗。”
  怀音:“……”
  她喝的是白粥,也没有什么意味吧,用得着一脸嫌弃么。
  她很识趣的没有开口说话了。
  陆时靖当然是一如既往的忙碌,不接几个电话,不甩几句洋文,仿佛无法凸显出他是总裁精英的身份。
  没多久,到达目的地。
  竟然是高尔夫球场。
  怪不得打扮的好休闲,但是,她不会打啊。
  “少奶奶,可以下车了。”司机帮忙开门,态度恭恭敬敬。
  怀音的屁股死死的黏在座椅上不肯起来,“我想在车里多坐会儿。”
  司机为难的摸了摸鼻子。
  陆时靖走过来,弯腰,那张清冷的脸孔面无表情的说:“继续赖着,是要我抱你才肯下车?”
  怀音:……
  第一次见这种一本正经的耍流/氓。
  明明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他不敢,怀音还是心虚的立即的爬了下来,浑身别别扭扭的,尤其是脸上燥/热。
  车开走了,留下两个人站在绿茵地上,阳光从头顶出来了。
  “以前不是说自己高尔夫打的很好吗?”陆时靖突然调侃讥讽脸,“怎么,海市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美国AB大学交换生,吹嘘自己各种特长,装不下去了?”
  怀音本来挺气愤姐姐的能力被贬低,自己无形之中抹黑了姐姐,可仔细一想,既然陆时靖说她什么都不会,何不顺水推舟呢。
  怀音立即附和:“没想到被你看穿了,我是不会打高尔夫,你带我来,不怕我给你丢人?”
  陆时靖看着她一闪而过的狡黠,正想说点什么。
  目光突然越过她,落到了前方,露出了标准的绅士微笑:“MrandMrsWilliams,howdoyoudo?”
  怀音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转过身,看到陆时靖已经迎了上去,和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分别贴面拥抱。
  他们互相打招呼,怀音看清楚了是一男一女,高高胖胖的,挺有夫妻相,从面相上就能看出整体的涵养和气质,不过用脚指头也能想象到,让陆时靖另眼相待的人,怎么的必须是非富即贵的重要人物。
  陆时靖和他们叽里咕噜语速极快的寒暄完,突然三个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投注到她身上,怀音有一种头皮发麻之感,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说了什么啊?
  见她目光呆滞懵懂,陆时靖走到她身边,轻咳了两声,“威廉先生和夫人在跟你问好……”
  是走神了,还是没听懂?
  没听懂,怎么可能?就算是只上过初中高中的小孩,最起码的日常用语是没问题的,更何况她留学美国……陆时靖的眸色脩然变暗了……
  怀音嘴里吐出几个蹩脚的单词:“Hello,Nicetoomeetyou!”
  对方夫妻热情的回复了简单的英文单词,看起来十分友善,应该是陆时靖的重要客户吧。好在人家也不是一句中文都不会,日常能说几句半土不洋的普通话,不然怀音都不知道怎么下台。
  大老板都喜欢在高尔夫球场谈生意吗?两边交流的正愉快,陆时靖突然放慢了脚步,靠近怀音。
  怎么了?
  他把脑袋上的白色棒球帽扣在了她的发顶,动作那么自然,熟稔。
  怀音下意识的乱了动作,并没有挣开,他的嗓音变得低低的,“别把脸晒黑了。”
  对面的威廉夫妇揶揄的笑着,嘴里冒出“恩爱”两个字,不觉让怀音耳根发烫,呼吸迟缓而清晰。
  那个人,为什么要做这种暧/昧的举动,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非常相爱的夫妻。
  怀音努力调试自己的状态,驱赶那一丝丝的旖旎。
  基本是威廉先生和陆时靖两个人打球,她的视线总是不自觉落到某道挺拔的身形上,侧脸沐浴在晨光中,如同渡了一层朦胧的光,完美的似移动的雕塑。
  他屈膝,挥杆,发力,目光沉稳,动作流畅,赏心悦目。
  威廉夫人撑着一把漂亮的遮阳伞,有一搭没一搭的找怀音聊天,中英文穿插在中间,怀音听得着实费力,她始终秉持住少说少错的原则,惜字如金,用Yes和No作答。
  智障也没办法了,能应付过去就好。
  威廉夫妇与他们作别的时候,还亲热的和怀音来了个贴面拥吻,弄的她身体僵硬,面红耳赤。
  远远的看见威廉夫人和陆时靖交谈,时不时地瞅她一眼,露出一些暧/昧的笑意,不知道威廉夫人是不是打她的小报告。
  总之,怀音还是挺忐忑的。
  一直到上车之后,她感觉陆时靖的心情颇好,可能是生意谈成了的缘故。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注意到司机开车的方向并不是陆宅,怀音忍不住问。
  “吃饭。”陆时靖言简意赅。
  随后就开始向后靠着,闭目养神。
  两个人从高尔夫球会所出来之前就洗过澡,换了正装,随后出现在高档的法式餐厅时,着装与环境倒也相配。
  只是怀音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精致优雅的氛围,毕竟她从始至终给自己定好了心理暗示:她不是真正的陆少奶奶,她很快就要离开的。
  山鸡就是山鸡,成不了凤凰,也终究是要回到现实,所以入戏千万别太深,免得不可自拔。
  侍者说着一口流利的法文,翻开菜单,英语与法语双语的音符,不亚于天书,怀音装模作样的翻了几张,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陆时靖浏览菜单的间隙,不动声色的观察她,“怎么不点餐?菜不合口味吗?”
  怀音把菜单一合,“你点吧,我都可以。”
  是么。
  灯光下,陆时靖褐色的眸子如同琉璃般的通透,转眸间,像是在算计什么,阴沉而深邃。
  他收回视线,一口纯正的法文向侍者点了餐。
  一次一次的上菜,每次的份量都很少,最后才是牛排,怀音的刀叉用的不好,好在手指灵活,加上从小切菜下厨的不在话下,适应了晦涩后渐入佳境。
  让她没想到的是,吃完饭,陆时靖还不打算回去,说是带她去听音乐剧。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听音乐剧相当于放松身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你以前不是总缠着我听音乐剧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怀音的鸡皮疙瘩往上窜。
  “怎么,你不想和我一起吗?”陆时靖猝不及防的挨近她。
  俊容渐渐放大。
  这是在跟她放电吗?
  怀音猛地往后退了半步,“你和曾静的事情还没完呢,为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你?”
  陆时靖的脸色蓦地黑了:“孩子不是我的。我不会说第三遍了。”
  他似乎很生气,车门甩得特别重。
  迈巴赫停在原地一直没开走,怀音脚步踟蹰了下,还是跟着进去了。
  音乐剧结束,怀音哈欠连连,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约莫是陆时靖没有怀疑,她渐渐放松警惕,司机的车开的太平稳,舒服得她昏昏欲睡。
  打个盹儿的功夫,怀音醒过来,发现车开到了一个陌生偏僻的郊区,周围荒无人烟。
  她心中惊呼一声,发现驾驶座上的人不是司机,而是陆时靖,“你是不是开错路了?”
  回答怀音的是一个急刹车,她整个人因为没准备往前冲了出去,额头磕到了座椅。
  她怨怒道:“陆时靖,你这是干什么!”
  陆时靖扭过脸来,面容阴冷,眼神肃寒,周身呷一股逼人的威慑:“你不是秦思枚,你到底是谁?”
  那目光,竟像是直直的穿透怀音精心的伪装,叫她心跳阵阵飙快,一下子吊在了高空中。
  怀音尬笑:“时靖,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陆时靖目光森然:“秦思枚是美国AB大学的硕士毕业生,擅长游泳、舞蹈,英语八级,会钢琴小提琴等几门乐器……你觉得你身上有哪点是符合的?”
  一字一句,铁证如山,怀音面白如纸,浑身冰凉。
  越是在这种时候,她越要冷静。
  见她咬唇不说话,陆时靖突然越过座位,伸手……掖住了她的脖子,仅仅电闪雷鸣的一瞬间,窒息般的疼痛感传来,怀音惊觉恐惧与心跳的剧烈收缩。
  只听他冰冷含怒的声音仿佛地狱里爬上来的阎罗,眼中杀气凛凛,指间的力量蓦地收紧:“你到底是谁?你的脸是哪个医院做的?快说!否则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