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娘这是得有多寒心才会说这样的话？别人家都是老大养老，咱们家可一直都是我们养的，你不养老也别把娘气成这样啊！大哥，你赶紧道歉！”王春梅也跟着道：
  只是她的声音要比赵爱国和赵奶奶的大的多了，屋里人就是想装作没听见也不行。
  陈宝珍第一个就收不住，说了句抱歉，直接起身，动作粗鲁的打开门：“说我们老大没养老，你们说这话亏不亏心？当初从老宅分出来我们可除了一口锅别的什么都没要，老宅给了你们不说，这些年我们给娘的东西比你们几家加起来都还要多！说我们不养老，那么多的粮食吃的都进了……”
  “宝珍！”赵爱军眼瞧着自己媳妇就要口不择言说出不合身份的话，赶紧阻止：“赶紧进去，关门！”
  “不用了，都闹成这样哪还吃得下去？”赵六也跟着出来了，即使白发苍苍，脸上老人斑遍布也掩盖不了他眼里锐利的锋芒：“老赵头家里的，你，很好！”
  “六哥这，这话就，说笑了。”被他眼神震住的赵奶奶勉强笑道：当初他手拿大刀砍鬼子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手里的拐杖都在打哆嗦。
  “是说笑了。”赵六顺着她的话说，然后道：“你这是要逼死老大一家子吗？”
  “怎，怎么会？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亲生的。”
  “怎么不会？”赵六反问：“亏你还记得他是你亲生的，这要是后娘养的，老大一家不早就被你们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他，他六叔你严重了……”赵奶奶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婆婆和丈夫死后，一直都是她说了算，老大一家即使有不听话的时候，但也还算孝顺，有什么好吃的也都会送过来，像现在这样被人逼得话都说不好真的是很久都没有过了。
  “老大也是我生我养的，虎毒还不食子呢，我一个妇道人家断不会这样……顶多，顶多就让他补贴补贴弟兄罢了。”
  “我看你就比那老虎还毒！”赵六指着屋内：“你知不知道老大家闺女和战友来了？”
  赵奶奶点点头，整个队里乃至村里都传遍了，她再怎么老眼昏花也能知道。
  “你知道还为了一点半点的小事闹上门，你不是想逼死老大一家想干什么？！嗯？小满在部队里名声不好了，你们能落得什么好处？老大这队长要是因为家庭原因被撸了，你们又能落得什么好处？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赵六破口大骂：“给我滚！再让我知道你和老二家想法子祸祸老大一家，说老大家不养老就让老二家的把老宅子让出来，让给老大家住，那他就能养老了！”
  赵小满从来不知道她一向沉默寡言的师父骂起口水战来竟然是这样的……嗯，犀利！
  看赵奶奶和赵爱国两口子的脸色就知道最后的一段话是那捏住他们的喉咙了，能把老大一家赶出老宅，并且只给了一口锅，是他们一直以来最为骄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