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生了？”
  尽管席老爷子离得稍微远点，年纪也大，但他不愧是老兵出身，愣是跑在了陈宝珍的前头：
  陈宝珍紧跟其后：“开始疼了是不是？”
  屋子里自打她忽然喊疼的时候，席晋元就把灯给拉亮了，刺眼的白炽灯照的人眼睛难受。
  “爷爷，妈！”捉急忙慌下床的席晋元喊了两个长辈一声：“小满的肚子忽然开始疼了……”
  “疼了，就是要生了。”陈宝珍把外套穿好，拉着闺女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这边我来，你去把炉子掕进来！”
  昨晚闺女洗完澡后，她没敢把炉子灭掉，哪怕废了两块碳也要让它彻夜不熄，为的就是防止这一刻的发生。
  炉子掕进来以后，上面什么也没放就让它这么烧着，暖和屋子里。
  “来，小满，记住你现在是有一阵疼，有一阵不疼的，疼的时候憋住了，别喊，这会儿喊一点用都没有，还白瞎体力，不疼的时候就歇歇，想吃什么或者喝什么跟妈说，妈就在你身边……”
  妈就在你身边……
  这句话简直戳到赵小满的心窝里了。
  加上赵小满这会儿正疼的真厉害，眼泪在眼眶了转了两下就流了下来，忍不住在妈妈身上蹭了蹭，闻着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半是撒娇，半是真的道：“妈，我疼……”
  语气特别的可怜兮兮。
  哪个当妈的能忍受闺女这样的？
  陈宝珍就不能，那一颗慈母心哟，顿时就收不住了，眼泪也跟着下来了，但还是努力让自己声音听不出异常：“傻孩子，生孩子哪有不疼的？咱忍忍啊，还要别乱抓东西，疼的狠了就抓妈的手……“
  席晋元看到丈母娘和媳妇抱成团，双双流泪的样子，自己也心酸不已，一听到丈母娘让媳妇疼狠了就抓她的手，他立马就撸起袖子：“抓我！我皮糙肉厚，耐抓！”
  亲妈和丈夫，赵小满选哪个？
  当然是选择造成她眼下痛苦根源的人！
  赵小满从天没亮一直疼到上午十点了还在疼着。
  席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又一夜没睡，差点就撑不住晕倒在他们房间里，然后就被他们催着去睡觉了。
  “小席，她现在阵痛时间间隔是多少？”陈宝珍自己没有表，所以记不住，只能问席晋元。
  席晋元旁的忙现在也帮不上，也只有这个作用了，他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上面全是记录赵小满从多久开始疼，到多久歇的时间段，他把最新的写上，对比了一下，然后道：“比一开始的时间缩短了两分钟！”
  “那就还早！”陈宝珍让他照看好自己闺女，她去煮点鸡蛋青菜面给全家吃吃，吃完了就差不多能请产婆过来了。
  早就饿得不行的赵小满闻着粮食味，那口水都收不住，趁着阵痛的间隙赶紧吃了满满一大碗，然后表示自己想上厕所。
  这时候他们哪敢让她去外面，而且也不是没有有女人上个厕所的功夫孩子就生下来了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