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病从何来
  刘淑萱好不容易爆发一次,不肯善罢甘休,转身又把泛红的眼睛对准了祁泽。
  “给你弟弟妹妹花点钱怎么就不行了?他们是外人吗?你都已经是主任医师了,早就自给自足了,你妹妹上学每年就是几十万的学费,平时买琴维护又是一大笔钱!你弟弟,马上要出国,择校费就要五十万!那边生活费还不知道要多少,你爸爸就那么一个公司能挣多少钱?你都工作那么久了,还占了那么多钱,都舍不得给你弟弟妹妹用一些吗!”
  刘淑萱一口气吐出胸中憋闷多时的想法,祁父在一旁气的手抖,“你、你……”了两句说不出话来。
  祁泽眨眨眼,倏然一笑:“既然刘姨要算账,我就给您算算?”
  “妹妹从小就是贵族学校,高中开始上高级音乐学院,弟弟初中开始出国,每年至少几十万。而我,”祁泽正视着她,“国内的普高和QH大学,择校费从来没听说过,大学全靠奖学金。”
  祁泽说罢,似乎有些惊叹,“满打满算都超不过十万呢!你哪里来的底气会觉得我爸偏心我?”
  祁父在一旁听着没说话,摆摆手让祁琳祁孟姐弟先进屋去。
  两人有些脸热有些不甘心的回屋去了。
  “淑萱?你现在还觉得我偏心阿泽吗?”他似乎有些疲累,说话并不如往常那样有力,看上去有些有心无力。
  听完祁泽那一番话,任谁都不会觉得祁父有偏心他些什么,然而,刘淑萱仍然冥顽不灵。
  她固执己见道:“他自己一个人住一套市中心的公寓,年薪奖金快一百万,还拿着一套七百多万的房子,我们呢?咱们俩、琳琳、小孟一起住一套房子,总共也就一个市值一千万的公司,有什么用?能提现吗?能比吗?”
  祁泽听不下去,嗤笑一声,径直起身拿了外套就要走。
  “怎么?你心虚了吗?”刘淑萱开口嘲讽道。
  “够了!”祁父终于吼出声,刘淑萱回头还要辩解,祁父直接让她闭嘴,看着祁泽,道:“今天的事……别放心上,你先回去休息吧。”说罢摆摆手。
  祁泽点点头,说了句下次再来看他,理都没理刘淑萱,起身离去。
  亏得她竟然能觉得市值一千万的公司不值几个钱,更何况,先不说父亲婚前留给自己的财产就是自己的,与她无关,她大概也不记得,这些东西,还有自己母亲一半呢。
  难不成,她心安理得的认为自己的东西不管是父亲的还是母亲的,都有她的一份儿?祁泽想着。
  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放在一边,毕竟这些纠纷都是原本那位祁泽的家事,他自己一个人生活本来就不愿意多接触这些,若不是刘淑萱的想法太好笑,他估计也懒得理会。
  到家后他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开始想起了其他的事情。
  昨天在自己家的车库出口被几个人袭击,他之所以放那几个人离开,是因为他知道这几个都不是主使,但奇怪的是,他明明记得,在他还没进入到这具身体之前,“祁泽”曾告诉他,他的第三次死亡应当是在下班的路上被一个劫匪乱刀砍死的。
  第二次本应出现坠楼事故的他,非但没有坠楼的危险,最后反而是小夏身亡,若那件事勉强当做是林果果造成的改变,那这一次,又是什么导致了变化呢?
  祁泽心里想着事情,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过来一看,是严警官,随手便点了接听。
  严冬先和他说了下案子目前的情况,接着自然而然的谈到了林果果。
  “已经确诊了,她的确有比较严重的臆想症。”严队的声音有些犹疑。
  祁泽直接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介意的话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严冬略微迟疑了下,便松了口:“之前,你有没有察觉到林果果有这个病呢?”
  祁泽想了想:“没有。”原来的‘祁泽’也是个精英人物了,如果有的话他肯定能看出来,更不会选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了。
  严冬:“这就是疑点所在。林果果的病症,已经很严重了,医生说,她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病了很久的人才会出现的,而且……”
  祁泽:“而且?”
  严冬:“她没有家族病史。”
  祁泽怔然。
  一路走来顺风顺水,家庭和睦,人际关系和谐,没有诱发性病例记录,没有家族病史的一个人,突然间患上了重度臆想症?
  臆想症的三个成因都不适用于林果果,可事实上,她又确确实实有这个病。
  看来“祁泽”的死因,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呢。
  他勾唇一笑,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对着听筒那边道:“这件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了。不过,还有件事需要麻烦严警官。”
  对面应该是应了一声,他便提了昨天被围堵的事故,“那个领头的人我记得他,我有一个病人的儿子叫张大奔,曾经为了养老金来闹事,他当时就跟在张大奔身边,关系应当很亲近,你们可以从张大奔身边的人入手,具体录像我稍后发给您。”
  两人又随口客套了几句,祁泽挂了电话,找出那天录的东西发了过去。
  严冬的动作很快,或许他也察觉到了些不对劲,从林果果的投毒案开始,到妹妹的坠楼事故,到现在祁泽再次差点出事,看似第二件事故与他无关,实际上,却又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直觉告诉他,跟进这件事,才能揭开妹妹死亡的真相。
  警方的效率有时候很值得称赞,几乎就在当晚,还没过十二点的时候,警方就确认了袭击者头目的身份,并且直接进行了抓捕,连夜审问。
  被抓的人叫张勇,是张大奔的一个表弟,平时就是个无业游民,吊儿郎当的。实际上骨头软得很,警察稍稍疾言厉色了一些,他就抖露了个一干二净。
  果不其然,是张大奔安排他们过去的,据他交代,表哥给他提供了十分准确的时间让他去蹲点,还特意嘱咐了多带点人过去,说目标有两下子。
  “没想到,那哪是两下子啊,那是好多下子呢,表哥这回可把我坑惨了。”被抓的张勇鼻青脸肿的,衣服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淤青,看上去可怜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