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心被儿子给问得哑口无言，沉默半晌，终于无奈应道，“……嗯。”
  “他又让你难过了吗？”顾念立刻问道。
  温心只觉满头黑线，这次实在说不了真话了，“……没有，妈妈不是说过了吗？没有人能让我难过。”
  “那……”顾念这次的话没有冲口而出，而是有些犹豫了，一双大眼睛偷偷打量母亲，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
  温心一见到他这个表情就觉得头大，她已经有过太多次被儿子问到哑口无言的经历了，此刻心里的滋味真是说不出的酸爽。
  明明有点担心，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儿子，“小念，你想问妈妈什么？我说过，你什么都可以对我说的。”
  “我想问……”顾念犹豫了一小下，坚定的问出口，“那个叔叔是我的爸爸吗？”
  “……”温心半张着嘴，整个人几乎石化了。
  果然，她的儿子永远不会让她失望，只会让她震惊。
  连一向冷静自持的温心都嘴角嗫嚅了半天，才转移话题问道，“小念，你这么问，是想要爸爸吗？”
  顾念歪着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竟然像是真的在考虑温心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一开口，又是让温心猝不及防的答案，“不，我不想要爸爸！”
  温心彻底呆住了，愣愣看着小念，心想这要是被他父亲本尊听到他的话……
  等等，胡思乱想什么，小念是她的，没有父亲！
  “小念，你为什么不想要爸爸？”尽管儿子一向语出惊人习惯了，但温心还是十分好奇儿子给出的这个答案。
  “因为，爸爸会让妈妈难过啊。”顾念一本正经的对温心说道，好像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温心又一次无语，先是感动，继而感觉出不对味儿来，小念这是认定了那个人是他的爸爸了吗？
  “小念。”温心忍不住伸手抓住儿子的肩膀，“你听我说，那个人根本就不是……”
  她的话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脑中闪现出顾寒野的面容，各种被她打击折磨伤害，愤怒的、彷徨的、委屈的、凌乱的面孔不停闪现。
  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欺骗他孩子已经被打掉，让他愤而离开，偷偷生下他的孩子，让他蒙在鼓里，不承认孩子是他的，让他跟亲生儿子不能相认。
  现在，她还要给儿子灌输这样的想法，让儿子不承认自己的父亲吗？
  她真的已经疯狂变态到这个地步了吗？那她跟顾景枫还有什么区别呢？
  温心嘴角翕翕，看着顾念，说不出话。
  “妈妈？”顾念看着母亲凌乱的表情，有些担心了，“他不是什么？不是我的爸爸吗？”
  温心嘴角动了动，最终没有给出这个答案。
  一瞬间，委屈、自责、绝望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让她不受控制的对顾念说道，“小念，跟妈妈走吧，我们离开吧。”
  “去哪里啊？”顾念一双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妈妈你要带我去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