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姐夫
  杜简眼尖地看到桌上有药,还有一杯水,桌上泼了很多的水,看起来十分凌乱。
  走过去将药拿到厨房,拆了便放水冲走。
  殷离痛苦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地往阳光走去。
  杜简也出了去,这里的光景十分美,隐隐约约能看到海边,华灯初上,B市热闹的夜,也才拉开帷幕。
  居高临下地看着,再美的景色,都入不了谁的眼。
  “殷离。”杜简吸吸气,用力地挤出笑:“我曾经也得到过,可是失去了,那段时间真的好痛苦,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努力的掩藏着,那种难过,痛苦,无奈,我最清楚,我永远也不想再经历,所以,我也不想你们经历。”
  “孩子是她自已去医院做的人工怀孕。”殷离一拳捶在围栏,像困兽一样低吼:“我怎会人做这样糊涂的事情,杜简,你知道我的…简简,我不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不想要。”
  生下来,一切都乱了,他也知道,简简不可能再和他走得近的,他太了解她了,他可以当作没有这事,可简简不可能。
  “殷离,不要这样说。”她轻摇头:“不管大人做什么,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简简,你放心,我会把这事情处理好的,你先回去,过二天我再去找你。”他有些急切地抓着她的肩头,不想让杜简插手进来,再黑暗阴狠的事,他自已做,他不想让她看到。
  杜简却摇头,拉下他的手:“殷离,你要怎么解决呢,你还是想要让她把孩子打掉吗?不要这样。”
  “可我呢,简简,那我们呢,你还会再等我吗?”这个是他最担心的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就想她给他一个答案。
  他可以不逼杜盼雪打掉孩子,他可以装作没有孩子这回事,没有杜盼雪这个人。
  杜简苦笑:“殷离,不可能,她不是旁人,不是陌生人,她是我的姐姐啊,以后,我也只能叫你姐夫。”
  “不。”他低低地吼叫。
  门忽然被打开了,李婉姿推着殷母进了来,这才着急地叫:“盼雪,盼雪,妈妈来了,你在哪里?”
  “殷离。”殷母扶着墙,使劲地想要站起来:“你给我过来,你是想看看你妈是怎么死在你的面前的是不是,就跟你爸一样,也是死在你的面前,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殷离赶紧进去,扶着他妈:“妈,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要把我的孙子给逼死啊,殷离啊,我的儿啊,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妈妈,如果你真的要盼雪把我的孙子给打掉,那我就用我的命来换我的孙子吧。”她哭着哀叫,从轮椅一边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哭叫:“儿啊,让我来换我的孙子命吧。”
  “妈,你别这样。”殷离夺下水果刀扔在地上,将她抱住:“妈,不要这样子逼我。”
  “现在是你逼我啊,不是我逼你,殷离啊,你看看妈这满头的白发,妈还有多少的日子啊,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妈妈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要我的孙子,妈不想遗憾终生,到九泉之下都跟你爸没法儿说。”
  杜盼雪也出了来,眼神躲躲闪闪不太敢看殷离,杜瑾和李婉姿护着她,杜简抬头望去,正好看到她也看了过来。
  姐姐的眼神,有些骄傲,有些得意,杜简苦涩一笑,是啊,殷伯母如此思孙心切,怎会让殷离下这样的狠手呢,所有人都不想啊,包括自已,也不想这样的事发生。
  这一场战,姐姐羸了,她也希望姐姐可以羸到底。
  “殷离,如果你不要孩子,我们要。”李婉姿眼眶红:“可是你不能这样逼盼雪,我们盼雪的孩子可以不要你养,不要你负一点的责任。”
  “不,是殷家的孩子,盼雪是个好孩子,也是我的好媳妇,殷离,如果盼雪有什么,那妈也没脸再活着了。”
  “妈,别闹了。”殷离觉得头痛至极。
  “是你别闹了,妈求你了,好不好,殷离,妈也没有求过你什么事,你娶盼雪让我好好抱孙子吧,妈求你了,妈给你磕头,行吗?”
  殷离抱住有点胡闹的殷母,一盘乱的局面,再强求什么,只会越是不堪,杜简将地上的水果刀捡了起来放在桌上,轻声地说:“姐夫,我,我先走了。”
  姐夫二个字,嘎涩无比,叫出来心里还有些失落。
  殷离怔怔地看着她,眼里的痛,仿佛能将她淹没,她都不敢多看,低头就往门口去。
  “简简。”他沙哑地叫。
  杜简回头挤出笑:“姐夫,你叫错人了,我是林宴。”
  “宴宴,爸爸送你回去吧。”杜瑾不放心她。
  可是杜盼雪却拉着他的衣服:“爸爸,你不要走,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瑟缩着就躲在身后紧抓着杜父的衣服不放开。
  殷母也抬头说:“亲家公,你也不要走,我想我们一家人就坐下来好好商量婚事吧,盼雪有孩子了,最高兴的人也是我啊,这亲事还是早些办了,到时我死了也安心啊。”
  李婉姿却看着殷离:“我想殷离还没有决定好吧,决定好了再到杜家来便是。”
  殷母悲哀地说:“他没有决定好,那我就让他早些决定,他若是不答应,那我也就不想再管束着他,不如跟了他爸一块,眼不见不净。”
  “妈,你又何必,这般苦苦地逼我呢?”殷离无力地靠着墙,身心皆累得什么都不想说了。
  姐夫,简简已经退到和他保持这样距离的地步了,他知晓被杜盼雪算计得输得很惨,从来有这样过。
  杜简一个人回去,站在路灯下等着出租车,看着自已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笑着看,笑着笑着,凉凉的泪就从眼角落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少辆的出租车,不知多少司机问她是不是坐车,她都仿若没有听见,回头看看后面的住宅区,灯火变得很模糊。吸口气拉开出租车的门,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她知道姐姐给她看孕检报告的时候,她就只能叫殷离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