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越刚给秦文长汇报完调查进度，办公室门就被敲响，很快就有脑袋探进来：“老大，抓到的两个混混被带回来了。”
  “行，知道了。”搁下听筒，简越就推开椅子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进了审讯室。
  黄毛毕竟是在道上混的，虽然没混出太大的名堂，但识人的本领还是不错，一见到简越，他就下意识坐直身体，求救似的把脸转向一旁的刑警，急急忙忙开口：“你答应过的，只要我们配合警方工作，就会向上级反映情况，争取给我们减刑。”
  “放心吧，人民警察不会专门撒谎骗你一个。”简越一听就知道这俩人初出茅庐、道行不够深，他随意往桌边一靠，双手撑开在两侧，上半身向前倾：“当然前提是，你们保证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属实，否则就是罪上加罪，没准我还会趁机踩你们一脚。”
  刑警咳了两声，提醒简队长要时刻保持亲民的形象。
  两只黄毛无疑是被唬住了，齐齐打了个哆嗦，又忙不迭点头：“绝对是实话，我们不想死。”
  简越摸出烟盒，抽出两根甩过去：“好了，咱们也别耗时间，现在我问你们答。”他手指捏着一根烟，没点火，眼神陡然间变得锋利无比，钉子一样紧锁着瑟瑟发抖的两只。
  “这些‘散货’你们都是从何洲手上拿的是吧？何洲是怎么认识你们的？是他主动，还是你们主动找的他？”
  刑警抓到人后就已经第一时间给简越发了消息，何洲的案子突然跟许义那个智障高中生扯上关系，他自己惊讶了好一会，倒是简越很镇定就接受。
  能让欠了一屁股债的外来打工仔迅速摆脱困境，还有什么比歪门邪道来钱更快？
  大个子黄毛：“酒吧街那边我们常去，那段时间YE bar请了个摇滚乐队，主唱那妞、那姑娘长得很漂亮，每天晚上大家都上赶着跑去听她唱歌。那次有人喝多了挑事，等那姑娘从台上下来，就拎着酒瓶过去堵人，当着人面就动手动脚的，那姑娘看起来挺小的，周围一起哄，她眼睛就红了。大家都是出来玩的，谁也不愿意管闲事，何洲突然就从一边窜过来，挡在小姑娘前面，一开始两人吵了几句，后面有人过来找何洲，那小子一见到对方就怂了，何洲让他给小姑娘道歉，后面我去了个厕所出来，还看到何洲请小姑娘喝饮料。”
  “我们当时就觉得何洲这小子挺有意思，想着能不能拉拢下关系。”小个子黄毛不甘寂寞，急忙表示存在感，简越眉头一皱，他立即改口：“来找何洲的那人，平时在这一片混得很开，我以为何洲是什么大人物，就暗中关注，看能不能趁机巴结一下。他们那桌隔得远，人来人往的，灯光又暗，几张脸没看清，只看到有人往何洲怀里扔了一包东西，他坐着没动，很快又有人甩了一叠钱给他……”
  不用问简越就能猜到那“一包东西”究竟是什么，何洲父亲的银行卡里那几笔蹊跷的汇款明细，便也有了清晰的答案。
  他立刻打断：“你们再仔细回忆一下，往何洲怀里扔东西的是谁？能大概描述一下对方的身高样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