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你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一听宋春燕居然敢开盘，押下一千五百万的赌注，顿时鱼铁心两个眼像装了一百瓦的灯炮，都能亮瞎人的狗眼。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鱼铁心的地下宫殿，珍藏着一批早几年临摹的得意之作。其中一张白石老人的万山红遍，四条幅巨作，鱼铁心花了一年时间，才临摹到完美的境界。不但本市多位鉴宝专家没看出真假，还骗过了欧阳老爷
  子的火眼金睛。
  所以，对这四条幅巨作，鱼铁心一直视若珍宝，舍不得出手。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汉服少女才抱着两个长条锦盒，莲步上前，把两张条幅在桌面上铺展开来。
  两张条幅一模一样，一张是真，一张是假，摆放在了鹿青面前。鹿青打开透视眼，左边一张条幅蓬的一声，冒起了浓浓的烟气。而右边那张，因为是出自国内一流画家之手，当然也有烟气冒出来。甚至烟气冒得还不菲，只不过跟白石老人的原作相比，宝气没那么浓烈
  和强劲。
  旁边鱼铁心面带讥讽，摆出看猴戏的架势。戏谑的道：“鹿大师，敢问哪个大学毕业的，是哪个教授的门下啊？”
  “鱼馆长，我只有高中文凭，没有上过大学。无师无门，无名小卒，让你见笑了。”鹿青自嘲的道。
  “嗬哈哈哈，嗬哈哈！”一听是个高中文凭的乡下佬何德何能，也敢到他面前班门弄斧，顿时鱼铁心绝倒，差点没笑破肚皮。
  他那个身穿汉服的女助理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鱼馆长，你笑得太早了吧？等下看你能不能笑得出来，哼！”宋春燕冷若冰霜道。“别逗了，小宋，这乡下人看不出来。他要是能分辨真假，那就是天才了。我都能收徒！”说到收徒，鱼铁心有很多年没收了，没办法，现在有天赋的可造之材都疯了似的往京城跑。甘愿留在白海的，能耐
  住寂寞的可造之材很少见。至少这十多年，鱼铁心没发现过一个这样的天才。
  “哦？老鱼，你有多少年没收徒弟了？谁能当你的徒弟，那前途是大大的哦。”
  “鹿大师，有结果没？哪张是原作？”鱼铁心戏谑的看着鹿青。
  “左边这张是白石老人的原作！”鹿青神情自若，回道。
  嗡！
  鱼铁心脑内好似发生了大爆炸，嗡嗡作响。可他表面上不起波澜：“小子，你确定？右边这张色彩没那么艳丽，为什么不是右边？”
  “我确定是左边。白石老人的画作大气古朴，神韵暗藏，更加充满了勃勃的灵气。反观右边这张，水平确实很高，一般的专家看不出任何破绽，但是我能看到一点点的匠气！”鹿青有模有样，说道。
  “哦？小宋，你这个助理有两把刷子。不过，万一是蒙的呢？锄红，再拿两对来！”那个汉服少女软软的应一声，翩翩迈进隔壁一间密室去了。
  这下，鱼铁心再也笑不出来了。看着鹿青的时候，充满了恐惧。没错，是恐惧。
  “哈哈，老鱼，现在傻眼了吧？我叫你别笑得太早！”宋春燕见鹿青再次打了鱼铁心的老脸，顿时她就大为解气。“哼，是你别高兴太早。乡下泥腿子，高中文凭，无师无门，菜鸟一个，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我看他有没有那么大脸？”鱼铁心是天朝公认的一流画家，他本人的巅峰之作，不但被京城的巨豪高官收藏，
  有一幅巨型画作，挂到了紫香阁。
  这就是狂妄的原因。
  “嘿嘿，我脸就这么大，你有多少只管亮出来。我都能看出真假，吹牛的就是小狗！”鹿青叫嚣着，说道。
  “还有两对，你能认出来，我当场归还小宋的一千五百万，一分不少！”鱼铁心暗忖，邪门了，这乡下小子是怎么看出来了的。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啊？
  天呐，我不是做梦啊。
  这一次，汉服少女拿出了另外两张条幅，都是白石老人的万山红遍。万山红遍有四张条幅，分别是不同的奇景。
  这自然难不倒鹿青，一分钟内，他就给出了准确判断。
  “老鱼，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宋春燕见鹿青立下大功，给自己长了脸，偷偷从身后伸出纤手，在他小子屁股上拧了一下，以示鼓励。
  “不错，小鹿的水平，上天朝鉴宝的评委席绰绰有余。”鱼铁心不由的多看了鹿青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嘉许。
  当下，鱼铁心吩咐女助理，通过网银，把一千五百万元分批次转入宋春燕的卡内。
  收到汇款，宋春燕终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第二个条件，我们仨个成为合伙人。所得利润仨人平分！以后你临摹的画作，必须由小鹿把关。你帮人掌眼看画，也可以让小鹿代劳。最关键是，你从特殊渠道得到的大师原作，出货后得到的钱，全部拿
  出来平分，一张不漏！”宋春燕抛出了第二颗大霹雳。
  “小宋！做合伙人我没意见。你说的大师原作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去弄大师原作，不要信口雌黄啊！”鱼铁心陡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知道兜不住了，目光中再次充满了恐惧。“哼，老鱼，你真是深藏不漏呢。我的助理小鹿都过了眼，大楼第一层的字画区，光是一面墙，就有四位元清大师的原作被替换成了你的得意之作。具体哪四位大师，小鹿，你来介绍！”宋春燕早有准备，
  说道。
  “两幅元代的赵孟頫，一幅李公鳞，两幅唐伯虎，一幅徐渭！鱼馆长，没说错吧？”鹿青笑笑的道。
  “啊？”听鹿青说得一幅不差，全给他看对了。鱼铁心不禁汗如雨下，心说这乡下小子是天才，他是天才啊。
  “老鱼，这四位顶级大师任何一张拿出来，都是上亿的巨额售价。你一个人可吃不下！”宋春燕盛气凌人，说道。
  “小宋，小鹿，是有这事。不过，正因为是顶级大师，我一张都不敢出。一旦查出来，要坐牢的。我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鱼铁心说得也是事实，这四位顶级大师的画作太过扎眼，一拿出来就得露馅。
  “废话，除非脑子进水了，这么扎眼的东西谁敢拿出来卖。我意思，你能收藏，我们也能收藏！”“小宋，我们有小鹿这种顶尖的鉴宝高手，还怕挣不到钱啊。我出渠道，由小鹿担任首席掌眼，保证赚钱赚到手软。至于这五张大师原作，我决定完璧归赵，哪儿来回哪儿去。你们觉得怎么样？”鱼铁心说
  是替换了五幅原作，收藏在他的秘密基地内。可是这么扎眼的东西，都是无价之宝。自此拿了出来，他天天心神不宁，连睡觉都做噩梦。
  就担心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导致身败名裂。
  “我同意返回展区，大师原作是底线，不能碰！”鹿青断然的道。“小鹿，有你把关，偶尔换出一两张，这是可以的。我的意见是，完璧归赵可以。我们另选，挑那些不太扎眼的下手！”宋春燕心说赚什么钱，都抵不上大师原作来钱快。小小的一张，动辄几千万，上亿元
  。
  “对对对，小宋，你说得对！”鱼铁心最终禁不住镇馆之宝的诱惑，再次动了贪念。
  “你们要做，你们自己做。我不参与！”鹿青要不是为了筹集四千万元的修路资金，他都不可能跟着宋春燕到这种地方来。更别说干这种不要脸的勾当。
  “小鹿，有你把关，只要你看不出破绽，试问还有谁能看出来？你怕什么，大不了坐几年牢。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宋春燕撞破南墙不回头了，说道。“是的，是啊，小鹿，你是业内顶尖的鉴宝专家。有你把关，加上我的妙笔，咱俩合作，天衣无缝，谁能看出破绽。再说，换原作我们只是偶尔为之。更大的业务是左手进，右手出，赚中间的差价。别小看
  这个差价哦，多则几千万，少则几百万！只要你有火眼金睛，能看穿真伪，大把大把的钱会自动流入你口袋！”
  “行了，反正倒卖馆藏的大师原作这种活我不接。正道来的可以接！”鹿青不为所动，说道。
  见他八头牛都拉不回来，鱼铁心和宋春燕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拿他没办法。“好，小鹿高风亮节，鱼某人佩服。这事不提了，不知道小鹿下午有没有空，我跟几个收藏界的朋友，在皇后会所有一场小型的拍卖会。其中一个是国外回来的古元大拿，他手里的货大多是标的上亿的硬货
  。以前我是怕打眼，一直不敢买大的。现在有小鹿这尊神，我们可以大赚一钱！”鱼铁心兴奋的道。
  “好，好啊。我们随时都有空，下午几点？”宋春燕想不到这么快就有钱赚，顿时来劲了。
  “下午四点半，地下二层包厢，不见不散！”
  从大楼出来的时候，鱼馆长专门跟那个阮队长打了招呼，阮队长才知道是友军。态度态恳，跟他俩道歉。
  自然，宋春燕会做人，悄悄给阮队长塞了两沓钱，两万元。阮队长愉快的笑纳了。
  一直把他俩送到了车上。
  “鹿青，看到没？这就是人脉，这就是地位。当你有了过硬的人脉，有了地位，他们都不敢得罪你。算是讨厌你，恨你，也得笑容满面把你送出来！”在车里，宋春燕扬眉吐气的道。
  “老板，你说得对！”老实说，宋春燕走的这条生意经，是鹿青从来不曾接触过的。他都不知到在博物馆还有这种操作。自此，他对宋春燕也是佩服得不行。
  “鹿青，你跟着我好好干。不用担心你的四千万修路钱，我们有鱼铁心的渠道，左手买入，右手卖出，光是挣差价得到的分红，都够你修几条路！”
  “好，我听春燕姐你的。”
  宋春燕的出现，正式帮鹿青打开了一个更广阔更新奇的天地。“肚子饿了吧，吃饭去哈哈！”说着，宋春燕满意的在他小子嘴上亲了一口，丢来一个勾魂的媚眼儿，如同百媚千娇，把他小子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