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美眸深处,花草生
  第23章美眸深处,花草生
  甫一踏入清心苑,便是一阵幽幽梨花香。
  再往前走了几步,正垂眸于石桌上摆弄草药的涟漪,赫然入目。
  她那月白色的素花绸裙和茶青色的长丝罩衣,以及不染胭脂的莹白素颜,淡雅如兰,清雅似仙。与这皇宫里华美艳丽妆容精致的女人们相比,她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夏侯恪僵硬的脚步,一步步向她走近。
  她察觉时,抬眸的那一秒,夏侯恪的心湖,便轻轻漾起了涟漪。
  春意将尽,夏之将至。
  可眼前的女子本身便是满身洗不尽的旖旎春色。
  眸子深处,花花草草。
  笑开口时,山山水水。
  任他沦陷。
  他一把将她抱起,快步走进房中。
  尽管前一夜与她颠鸾倒凤几乎一整夜,当下青天白日再与她沉迷欢爱实属昏君之举,可他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想要她,想的疯狂。
  而她眸光潋滟,脸颊绯红,竟格外的顺从。
  她这样带着几分讨好的顺从,失了她的灵气,让他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想是受伤受怕了吧,加上他从寒王变成了皇帝,她不敢再忤逆他半分吧。
  夏侯恪心疼的紧。
  尽管身下肿胀难忍,他却耐心爱抚着她,等着她逐步适应,做好接纳他的准备……
  尽根没入的那一刻,他舒服的要死。
  那温暖湿润的包容,让他恨不得溺死在其中,永不再出来。
  卖力的出入,起起伏伏间,他望着她潮湿的眸子,“我大婚那一夜,占有你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个醉鬼?”
  涟漪眸中划过万般惊异,缓缓点头。
  “那个醉鬼,要了你无数次,就连释放过后,还无赖一样的抱着你,不肯松手?”
  涟漪眼底渐渐浮现出水光,再次点头。
  夏侯恪忽然把头埋在她的胸口,哑声说道,“对不起,那个人是我。我却冤枉了你这么久……”
  他感觉到涟漪的身体明显一僵,继而颤抖起来。
  抬头间,她已经泪如雨下。
  泪水越来越多,一发不可收拾,她的抽泣也越来越厉害,甚至把他生生挤出了她的身体,蜷成一团,哀哀痛哭起来。
  他紧紧抱住她,除了对不起,再也说不出其他。
  若不是云曦的刻意误导,他也不至于此。
  他本来就没喝过酒,那一夜因心绪不佳饮得过量,头脑混沌不堪,完全是在潜意识驱使下跑去柴草屋找涟漪,但事后却又完全没有印象。早晨醒来时便是赤裸着身子和云曦同在一条锦被里。他起身时发现身下有干涸的血迹,云曦一脸娇羞的说因她有孕在身,他不知节制,害得她见了红险些伤了胎儿。她后半夜便匆忙服下了胡太医之前给她开的稳胎药,才平安无事。
  他想起酒醉时的春梦,又亲见身上欢爱之痕,方才以为自己要的人是云曦,却幻梦成涟漪。
  于是只剩满心的烦躁,甚至懊恼,他根本无心多想。
  如今看来,云曦欺骗了他……
  那么,根据胡太医的描述,很可能她为他解毒一事,也是欺骗?
  廖大夫的突然失踪,十足的蹊跷!
  云曦究竟欺骗了他多少事?
  那她腹中的胎儿,怕是也来路不明?
  夏侯恪掩下眼底的寒光……
  他轻轻抬起涟漪的头,温柔擦着她眼角的泪痕,“你可是吴悠子的小医童?”
  敏锐如他,没放过涟漪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一如当时从她无措的反应笃定她就是南汐之人一样,她此刻的表情,全然给了他答案。
  “所以,你是用你续命的灵丹,为我解掉了致命的毒?”
  涟漪的回答,是无穷无尽的泪水,和满眼的哀怨……
  夏侯恪喉中一苦,把她的头紧紧拥在胸口,“对不起,涟漪……原谅我。”
  他当时实在是被云朗的死和兵士的折损而气昏了头,加上那些字迹清晰的密信,和涟漪亲自认下的南汐身份……
  说到底,是因为他太爱她所以太过失望才失去理智,还是因为终究不够信任,终究是他爱的不够多……
  “我会把云曦调查清楚,把当初的所有疑点都彻查一番,势必找处真正通敌之人。”夏侯恪无比认真,“涟漪,再给我个机会,可好?”
  涟漪沉默片刻,嫣然一笑。
  她笑的那样美,可却让夏侯恪有种说不出的心慌。
  可他还来不及多想,便被她缠上了脖颈,她修长的双腿随即缓缓盘紧了他的腰身。
  她极少主动索爱,所以她这样的举动令夏侯恪完全癫狂。
  这一次换他带着讨好的意味,卖力地取悦着她。
  他们欢爱过无数次之多,但却是他第一次怀着一颗虔诚甚至低微的心,小心“服侍”她。
  看着她在他的讨好中如花般羞美绽放,他方才知道,如此谨慎讨好心爱女人的感觉,竟是这般甘甜……
  他紧紧抱着还因那尽情绽放而轻轻颤抖的涟漪,终于明显的感觉到,心上的那一个缺口,总算填满了。
  有了她,江山才有了颜色。
  坐拥天下却终日冷颜的帝王,这一刻,笑得开怀。
  ……
  门外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惊扰了暖帐中依然交颈缠绵的两人。
  “奴才该死,扰了皇上和哑夫人的雅兴。可是奴才不得不报,韩将军有要事急于见驾!”
  韩成回来了?
  夏侯恪匆忙起身穿衣,走前不忘回头叮嘱涟漪道,“皇宫不比王府,人心叵测,你没事尽量不要离开清心苑,免得再像皇后坠湖这般,被人逮住机会诬陷你。”
  涟漪弯唇,轻轻点头。
  夏侯恪又是一怔。
  她笑起来时,眸子一如从前般清澈纯美,可为何他总觉得那眸光里多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这种感觉令他心慌……
  或许他需要时间去抚平她曾经受过的那些伤害吧。
  时间而已。
  他于是匆匆离去,没再多想。
  反正来日方长。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他彻彻底底的失去她时,他才明白,这世上有些遗憾,根本就没有来日方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