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月会，无心插柳
顾子谦抬眸，似有不解。
“你当然不知道。”顾老夫人好似觉得有些好笑地说道：“这事情若不是我有意留心了多年，恐怕也是不知的，你只以为刘家那位不过是个礼部侍郎而已，却不知道他儿子也就是刘紫云的兄长娶得乃是镇北王的义女袁茹。”
镇北王的义女？
顾子谦和顾瑾瑶对视了一眼，随后转头看着顾老夫人，为什么外面从来都没有人提过镇北王还有个义女？
“袁茹的父亲是当今圣上即位前最信任的贴身侍卫，母亲乃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女官，当年宫变的时候，二人为了保护皇上和太后还有当时还在宫里的镇北王妃双双身死，只留下了一个独女。”
顾老夫人缓缓地说道：“当时太后本意是将这孩子留在宫里，但是镇北王妃觉得公主的身份诸多束缚，倒不如让她自由自在的长大更好，所以由镇北王收为义女，只是此事没有几人知晓，说起来，刘侍郎的儿子刘贺也是运气使然，当初镇北王妃带着袁茹来京看望太后，赏花节上袁茹偷偷跑出去结果被人群冲散，恰好碰到了当时还是巡卫的刘贺。”
后面的故事就算顾老夫人不说，顾子谦和顾瑾瑶也已经明白了。
袁茹看上了刘贺，所以就嫁给了她。
“太后和镇北王妃本意是想要大张旗鼓的将袁茹嫁进刘家，却没有想到袁茹不肯。”顾老夫人嗤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刘家大概除了刘侍郎以外，到现在都以为袁茹是个父母早逝的孤女，却从未因此薄待袁茹，而袁茹也从未因为刘家的事情去叨扰过太后与镇北王妃，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世人常说，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也许刘家从未想过会娶什么身份显贵的女子，却不知道那个女子就在自己身边。
“如果袁茹很重要，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刘家的人始终未得到过皇上的重用？”顾瑾瑶听完刘家的事，只觉得心里嫉恨，可是面上没有丝毫表现，只是看上去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说袁茹就没有替刘家周旋过？”
“这就是袁茹聪明的地方。”顾老夫人十分赞赏地说道：“刘家家风在京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刘夫人为人宽厚，对待袁茹如若亲女，她的女儿自然也是性情不错，娶了这样的媳妇对顾家来说百里而无一害。”
“祖母此言，孙儿不赞同。”顾子谦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袁茹就算身份不同，但是刘家这些年也没有任何长进，刘贺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个京兆府的小文书而已，这样中看不中用的身份，对顾家又有何意？”
“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么？”顾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听闻皇上曾经见过刘侍郎，至于说了什么无人知晓，但是刘侍郎依旧是侍郎，很显然是拒绝了皇上的提议，而刘贺这么多年可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从京防巡卫做到了京兆府的文书，袁茹的嫁妆就足以让刘家几代无忧，而袁茹特别疼爱刘紫云……”
顾子谦终于明白了顾老夫人的打算。
如果刘紫云嫁过来，袁茹必然会替她准备丰厚的嫁妆，哪怕是偷偷私下里给，也绝对会让顾家完全变个样子。
顾家现在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底子里早已经坐吃山空。
当年顾瑾月母亲的嫁妆丝毫没有落在顾家手里，在顾家人看来，这也是顾瑾月会这么决绝的离开顾家的原因之一。
而纳兰姿的确有几分手段，维持了顾家这么多年的平衡，只是她一死，很多隐藏的问题都显现了出来，现在顾家真的是举步维艰。
这也是顾老夫人着急让顾子谦娶妻的原因。
当然，如果外人知晓顾家的真实目的，恐怕根本不会把女儿嫁过来。
“祖母，就算袁茹真的有丰厚的嫁妆，那也未必给刘紫云。”顾瑾瑶见顾子谦竟然开始沉思，心里有些焦灼，突然开口说道：“她是嫂嫂，就算再疼爱刘紫云，也未必会如此上心吧？”
顾子谦眸光一闪，顾瑾瑶说的也没错。
袁茹又不是刘紫云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东西给她呢？
“我早就打听过了。”顾老夫人冷冷地看了顾瑾瑶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袁茹名下本来有二十间旺铺，生意都不错，如今十间最赚的铺子已经易主，那文书上的名字正是刘紫云，这还不能算京郊的庄子，据说也有两个已经被写在了刘紫云的名下……”
顾子谦心动了。
说起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袁茹一个做嫂子的竟然会对刘紫云如此上心。
最关键的是，他很清楚一份银子难倒英雄汉，就算做大事，那也是需要银子的，而顾家很显然并不能让他这么挥霍。
再者，今日他也瞧了刘紫云，容貌也是上乘，娶回来倒是也不亏。
“子谦，我为了替你选妻是下了功夫的，我的孙儿自然不能娶太差的。”顾老夫人一改刚才的冷漠，苦口婆心地问道：“难道你还怀疑祖母会害你吗？”
顾瑾瑶见顾子谦没有说话，藏在袖中的手不禁暗暗握紧。
男人果然都是骗子。
先前还对自己那么温柔，现在听到那个刘紫云这般便立刻动了心思。
“子谦，你回去好好考虑下吧！”顾老夫人看到这一幕，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后靠在软榻上，笑着说道：“若是你想好了就告诉祖母，到时候祖母豁出去这张老脸，陪你一起去刘家道歉。”
“是，祖母。瑶儿，来……”顾子谦起身，刚想去扶顾瑾瑶起来，却被顾老夫人阻止了。
“你且先回去，我有话跟瑶儿说。”
“祖母。”顾子谦有些犹豫。
“放心，瑶儿是我的孙女儿，我难道还能害了她？”顾老夫人摆摆手，笑着说道：“陈妈妈，还不扶小姐坐下来？”
顾子谦见陈妈妈扶着顾瑾瑶坐在椅子上，到底是没有什么办法再留下，只能跟顾老夫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你母亲的事情，若是告诉了子谦，你觉得他还会对你像如今这般么？”顾老夫人赶了陈妈妈出去守着，过了好一会才抬头看着顾瑾瑶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你一开始想动手的人，是我吧？”
“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顾瑾瑶听到顾老夫人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不必在我面前演戏。”顾老夫人挥挥手，好似并不在意她承认与否，“我知道就算我问你，你也未必会承认，可是顾瑾瑶，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你母亲和你妹妹今日变成这般，都是拜你所赐，他日你见了你妹妹，你说她会不会恨你呢？”
……
“欢迎光临。”
刘夫人和刘紫云到了月会的时候，门口站着几个衣着利落的小丫头，十分恭敬的齐声开口。
“娘，这月会还真是挺有意思。”刘紫云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觉得十分新奇有趣，忍不住开口道：“而且你瞧这些丫头长得都这么干净利落，看着就让人心里头觉得舒坦。”
“刘夫人，六小姐！”金婆子迎上来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刘夫人和刘紫云，笑着说道：“听闻刘夫人的儿媳已有身孕，刘夫人这是来替少夫人看看？”
“你这婆子倒是清楚的紧。”刘夫人有些意外，但是仍旧笑着说道：“不过我那儿媳有身孕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听闻你们月会有不少好处，所以过来看看。”
“那刘夫人可就来对了地方。”金婆子看到刘紫云四下打量，当下笑着说道：“刘小姐若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回去想必也能跟少夫人好好说说我们这里有多好。”
“这个是什么？”刘紫云倒是也不客气，走到大厅前头的半圆桌几说道：“她们为什么要站在里头？”
“这叫做导引台。”金婆子解释道：“这几位主要是负责接待诸位夫人过来，有的已经预定了房间，到时候在这里一查是哪里就会有人专门送夫人们过去。”
“人很多吗？”刘夫人听到金婆子这么说，有些担心地说道：“那会不会太乱了？”
“刘夫人多虑了。”就在这个时候，顾瑾月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既然我来的这么巧，不如我带着二位逛一逛如何？”
“安和县主？”刘紫云看到顾瑾月，顿时眼睛一亮，连忙看向刘夫人，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让刘夫人答应下来才好。
“那就有劳县主了。”刘夫人哪里会猜不到自己女儿的想法，当下有些好笑，只能朝着顾瑾月行礼道：“叨扰县主。”
“刘夫人客气了。”顾瑾月点了点头，随后对金婆子说道：“天字七号的胎位不太正，请一号稳婆过去一趟，看看还能不能改一改。”
“是，小姐。”金婆子连忙应声，随后对着刘夫人和刘紫云行了礼告了罪，当下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安和县主，这里是你开的？”刘紫云按捺不住，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真的已经跟顾家断绝一切来往了吗？”
“你当然不知道。”顾老夫人好似觉得有些好笑地说道：“这事情若不是我有意留心了多年，恐怕也是不知的，你只以为刘家那位不过是个礼部侍郎而已，却不知道他儿子也就是刘紫云的兄长娶得乃是镇北王的义女袁茹。”
镇北王的义女？
顾子谦和顾瑾瑶对视了一眼，随后转头看着顾老夫人，为什么外面从来都没有人提过镇北王还有个义女？
“袁茹的父亲是当今圣上即位前最信任的贴身侍卫，母亲乃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女官，当年宫变的时候，二人为了保护皇上和太后还有当时还在宫里的镇北王妃双双身死，只留下了一个独女。”
顾老夫人缓缓地说道：“当时太后本意是将这孩子留在宫里，但是镇北王妃觉得公主的身份诸多束缚，倒不如让她自由自在的长大更好，所以由镇北王收为义女，只是此事没有几人知晓，说起来，刘侍郎的儿子刘贺也是运气使然，当初镇北王妃带着袁茹来京看望太后，赏花节上袁茹偷偷跑出去结果被人群冲散，恰好碰到了当时还是巡卫的刘贺。”
后面的故事就算顾老夫人不说，顾子谦和顾瑾瑶也已经明白了。
袁茹看上了刘贺，所以就嫁给了她。
“太后和镇北王妃本意是想要大张旗鼓的将袁茹嫁进刘家，却没有想到袁茹不肯。”顾老夫人嗤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刘家大概除了刘侍郎以外，到现在都以为袁茹是个父母早逝的孤女，却从未因此薄待袁茹，而袁茹也从未因为刘家的事情去叨扰过太后与镇北王妃，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世人常说，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也许刘家从未想过会娶什么身份显贵的女子，却不知道那个女子就在自己身边。
“如果袁茹很重要，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刘家的人始终未得到过皇上的重用？”顾瑾瑶听完刘家的事，只觉得心里嫉恨，可是面上没有丝毫表现，只是看上去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说袁茹就没有替刘家周旋过？”
“这就是袁茹聪明的地方。”顾老夫人十分赞赏地说道：“刘家家风在京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刘夫人为人宽厚，对待袁茹如若亲女，她的女儿自然也是性情不错，娶了这样的媳妇对顾家来说百里而无一害。”
“祖母此言，孙儿不赞同。”顾子谦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袁茹就算身份不同，但是刘家这些年也没有任何长进，刘贺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个京兆府的小文书而已，这样中看不中用的身份，对顾家又有何意？”
“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么？”顾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听闻皇上曾经见过刘侍郎，至于说了什么无人知晓，但是刘侍郎依旧是侍郎，很显然是拒绝了皇上的提议，而刘贺这么多年可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从京防巡卫做到了京兆府的文书，袁茹的嫁妆就足以让刘家几代无忧，而袁茹特别疼爱刘紫云……”
顾子谦终于明白了顾老夫人的打算。
如果刘紫云嫁过来，袁茹必然会替她准备丰厚的嫁妆，哪怕是偷偷私下里给，也绝对会让顾家完全变个样子。
顾家现在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底子里早已经坐吃山空。
当年顾瑾月母亲的嫁妆丝毫没有落在顾家手里，在顾家人看来，这也是顾瑾月会这么决绝的离开顾家的原因之一。
而纳兰姿的确有几分手段，维持了顾家这么多年的平衡，只是她一死，很多隐藏的问题都显现了出来，现在顾家真的是举步维艰。
这也是顾老夫人着急让顾子谦娶妻的原因。
当然，如果外人知晓顾家的真实目的，恐怕根本不会把女儿嫁过来。
“祖母，就算袁茹真的有丰厚的嫁妆，那也未必给刘紫云。”顾瑾瑶见顾子谦竟然开始沉思，心里有些焦灼，突然开口说道：“她是嫂嫂，就算再疼爱刘紫云，也未必会如此上心吧？”
顾子谦眸光一闪，顾瑾瑶说的也没错。
袁茹又不是刘紫云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东西给她呢？
“我早就打听过了。”顾老夫人冷冷地看了顾瑾瑶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袁茹名下本来有二十间旺铺，生意都不错，如今十间最赚的铺子已经易主，那文书上的名字正是刘紫云，这还不能算京郊的庄子，据说也有两个已经被写在了刘紫云的名下……”
顾子谦心动了。
说起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袁茹一个做嫂子的竟然会对刘紫云如此上心。
最关键的是，他很清楚一份银子难倒英雄汉，就算做大事，那也是需要银子的，而顾家很显然并不能让他这么挥霍。
再者，今日他也瞧了刘紫云，容貌也是上乘，娶回来倒是也不亏。
“子谦，我为了替你选妻是下了功夫的，我的孙儿自然不能娶太差的。”顾老夫人一改刚才的冷漠，苦口婆心地问道：“难道你还怀疑祖母会害你吗？”
顾瑾瑶见顾子谦没有说话，藏在袖中的手不禁暗暗握紧。
男人果然都是骗子。
先前还对自己那么温柔，现在听到那个刘紫云这般便立刻动了心思。
“子谦，你回去好好考虑下吧！”顾老夫人看到这一幕，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后靠在软榻上，笑着说道：“若是你想好了就告诉祖母，到时候祖母豁出去这张老脸，陪你一起去刘家道歉。”
“是，祖母。瑶儿，来……”顾子谦起身，刚想去扶顾瑾瑶起来，却被顾老夫人阻止了。
“你且先回去，我有话跟瑶儿说。”
“祖母。”顾子谦有些犹豫。
“放心，瑶儿是我的孙女儿，我难道还能害了她？”顾老夫人摆摆手，笑着说道：“陈妈妈，还不扶小姐坐下来？”
顾子谦见陈妈妈扶着顾瑾瑶坐在椅子上，到底是没有什么办法再留下，只能跟顾老夫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你母亲的事情，若是告诉了子谦，你觉得他还会对你像如今这般么？”顾老夫人赶了陈妈妈出去守着，过了好一会才抬头看着顾瑾瑶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你一开始想动手的人，是我吧？”
“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顾瑾瑶听到顾老夫人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不必在我面前演戏。”顾老夫人挥挥手，好似并不在意她承认与否，“我知道就算我问你，你也未必会承认，可是顾瑾瑶，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你母亲和你妹妹今日变成这般，都是拜你所赐，他日你见了你妹妹，你说她会不会恨你呢？”
……
“欢迎光临。”
刘夫人和刘紫云到了月会的时候，门口站着几个衣着利落的小丫头，十分恭敬的齐声开口。
“娘，这月会还真是挺有意思。”刘紫云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觉得十分新奇有趣，忍不住开口道：“而且你瞧这些丫头长得都这么干净利落，看着就让人心里头觉得舒坦。”
“刘夫人，六小姐！”金婆子迎上来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刘夫人和刘紫云，笑着说道：“听闻刘夫人的儿媳已有身孕，刘夫人这是来替少夫人看看？”
“你这婆子倒是清楚的紧。”刘夫人有些意外，但是仍旧笑着说道：“不过我那儿媳有身孕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听闻你们月会有不少好处，所以过来看看。”
“那刘夫人可就来对了地方。”金婆子看到刘紫云四下打量，当下笑着说道：“刘小姐若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回去想必也能跟少夫人好好说说我们这里有多好。”
“这个是什么？”刘紫云倒是也不客气，走到大厅前头的半圆桌几说道：“她们为什么要站在里头？”
“这叫做导引台。”金婆子解释道：“这几位主要是负责接待诸位夫人过来，有的已经预定了房间，到时候在这里一查是哪里就会有人专门送夫人们过去。”
“人很多吗？”刘夫人听到金婆子这么说，有些担心地说道：“那会不会太乱了？”
“刘夫人多虑了。”就在这个时候，顾瑾月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既然我来的这么巧，不如我带着二位逛一逛如何？”
“安和县主？”刘紫云看到顾瑾月，顿时眼睛一亮，连忙看向刘夫人，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让刘夫人答应下来才好。
“那就有劳县主了。”刘夫人哪里会猜不到自己女儿的想法，当下有些好笑，只能朝着顾瑾月行礼道：“叨扰县主。”
“刘夫人客气了。”顾瑾月点了点头，随后对金婆子说道：“天字七号的胎位不太正，请一号稳婆过去一趟，看看还能不能改一改。”
“是，小姐。”金婆子连忙应声，随后对着刘夫人和刘紫云行了礼告了罪，当下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安和县主，这里是你开的？”刘紫云按捺不住，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真的已经跟顾家断绝一切来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