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宗越人是站在沙发旁边的, 现在吓得脚底打滑往后一跌,立时在沙发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弯成个虾米, 手脚都碰到一起。
  他尚且处于惊吓之中,没完全回过神来,刚才那个突然蹦出来吓他的小孩子已经蹬蹬蹬跑了过来, 朝他热情开朗地伸出手。
  “你没事吧大哥哥?”他睁着无辜的眼睛, 活泼地脆声问他,看起来十分天真纯善, 仿佛刚才只是无意路过, 在一个不太合适的时机跑了出来, 刚好吓到了自己。
  表情人畜无害, 宗越心里的恼火刚酝酿到一半, 被小孩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按回去了。
  这孩子, 嘴挺甜!宗越大觉欣慰,对眼前的小孩立刻充满赞赏,觉得他很有眼光。前两天自己带着口罩出门时被小屁孩叫叔叔的屈辱, 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很有前途啊这个小鬼!!
  他缓了缓神, 心境平和地坐起身, 略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做大人不计小人过状, 俨然地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头。
  “你是哪里来的小朋友?”宗越放缓语气, 神情看起来和蔼可亲, 尽管长得很帅,此刻看着依然有点像是正对小孩子循循善诱的怪叔叔。
  他本人对自己的新形象一无所觉,依旧在心情不错地和小豆丁讲道理:“片场里不允许随意走动的哦, 你家长在哪里啊?快让他带你离开, 不要耽误哥哥正常拍摄。”
  “我叫简旭,你也可以叫我简小宝。”简小宝认真地介绍了一下自己,而后指了指身后正在挠沙发的大宝,笑眯眯地道,“我是知名网红猫尼古拉斯大黄的经纪人。大哥哥,之前你和大黄一起试戏的时候我们见过的,你年纪这么轻,记性就这么不好吗?”
  宗越:“……”
  和猫拍戏的时候就看猫啊,谁还会看旁边的人类幼崽。宗越在心里虚着眼睛疯狂吐槽,心说这跟我的记性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这个小鬼自己的问题,和猫站在一起时缺乏核心竞争力!
  简小宝在他心里,迅速由很有前途的小鬼,变成说话不怎么招人待见的小鬼。
  尽管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但宗越还是不好意思就这么直接说出来的。他,宗越,一个千万粉丝的新生代偶像,怎么能和小孩子斤斤计较呢?
  虽然他心里真的有在认真计较。但是经纪人一早就警告过他,让他在外面时记得把嘴用拉链封死,维持好团队给他塑造的高冷帅哥设定,没被憋死就不要张嘴自崩人设,多说多错。
  宗越把满心的吐槽都咽回去,露出个被严格规划的帅哥笑容,对站在面前的小鬼给出解释:“当时哥哥在认真准备接下来要拍的剧本,所以没怎么注意到你。哥哥当时也是在认真工作,希望你别介意啊。”
  和他脸上的营业笑容相比,这番话宗越说得就要认真诚恳多了。刚才他确实是在琢磨剧本,心无旁骛,没怎么注意到别人。别说简小宝了,连徐瑶他都没注意到。
  注意到的话他应该是会认出来的,他是《喵皇驾到》的漫画粉丝,这次参演漫改真人版电影也是他自己和经纪人申请的。
  作为一个老二次元,他经常向经纪人提交这种出演本命作品的意愿,大多会被经纪人以“少蹭热度”和“少让别人蹭热度”两种理由驳回。难得有一个作品,经纪人也觉得合适。放他出来参演。
  机会难得,他对于自己的这次演出机会属实还挺珍惜,一有机会就会抱着剧本琢磨。
  不就是大型连续剧cosplay嘛,宗越信心满满地觉得,他可以!完全没问题!
  宗越隐隐带着几分自豪说完之后,赫然发现,眼前的小孩儿看他的眼神突然变了。
  原本是笑眯眯的天真无辜眼神,有卖萌嫌疑,现在突然睁大了,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直白错愕。
  怎么了?宗越刚想问问他怎么突然这个表情,就见他震惊地张开了嘴。
  “大哥哥你准备了很长时间吗?”简小宝难以置信地问,“那你刚才为什么还ng了这么多遍?原来你不是不努力,而是单纯的不会演吗?”
  在旁边听到这里的谈时凯,终于忍不住笑场了。他一边用手盖着脸忍笑,一边商业嗅觉相当敏锐地朝旁边的摄像招了招手,暗搓搓地说:“拍下来快拍下来,等到电影上映,要是有人来喷宗越的演技,剧组就把这段花絮放出来,我看你们两边都能火一把。”
  剧组的工作人员们也是这么想的,大家都偷偷地笑着,上道地悄悄行动,将镜头对准了那边的一大一小。
  宗越没注意到摄像那边的小动作,他整个人还沉浸在膝盖中箭的震惊之中。
  宗越:“……”
  扎心了朋友!!
  宗越是从一部偶像剧出道进入娱乐圈的,玛丽苏爽雷偶像剧,他在里面饰演爱而不得的深情男二。虽然他觉得自己从头到尾就演了个没什么内涵的女主舔狗,还总是一脸胃疼地说台词,但这个剧出乎他意料地火了,他也沿袭了剧中角色的人设,成为深情忧郁王子的代名词。
  尽管宗越和深情忧郁这两个词唯一的联系,就是他会写这几个字,并且在剧火之后,演技被嘲出去十里地。但他这个人可能属实有点戏运,接下来演的两部戏也都颇有水花,算是让他成功上位,跻身当红新锐小生,挑剧本时团队也可以表示非男一不太考虑了。
  虽然外界的声音都表示,他的演技令人遗憾地毫无进步。但是外界同时也在说,小火靠捧大火靠命,有这个命,没演技也不耽误红。宗越,牛批。
  对于这种评价,宗越本人是不太服气的,他始终觉得自己的演技还能再抢救一下。
  面对讨人厌小鬼的直白质疑,宗越捂着自己千疮百孔的玻璃心,虚弱而坚强地说:“……虽然我现在的演技还有待提高,但是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付出的努力一定会有所收获!上苍不会辜负每一个心怀梦想的拼搏追梦人!”
  简小宝张着嘴,看了他好一会儿,而后才缓缓地摇了摇头,面色镇定。
  他稳重地说:“大哥哥,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
  啊?宗越茫然:“你妈妈怎么了?”
  “她之前上学的时候,每次上高数课都会在五分钟内睡着,想听高数课的心很诚恳,但是自身条件不允许,听到就困,好像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内置翻译高数语言的程序一样。”简小宝口齿清楚地说了个长句子,听得宗越颇有一些感慨。
  仔细想来,这小鬼妈妈的经历,确实和自己现在的情况有相似之处。他也是想好好演戏的,奈何在演戏方面,他仿佛真是一个黑洞。功夫也下了不少,依然毫无灵性,每次观众在屏幕上看到他的脸,都是先吐槽再看,边吐槽边看,看完继续吐槽。
  宗越忍不住好奇地问:“后来呢,你妈妈克服自己的这个难关了吗?”
  简小宝神色淡定:“后来她就把给她上高数课的老师追到了手,也就是我的爸爸。搞不定高数课,就去搞定让她上高数课的人,没用的高数课有时候也会废物利用一下,晚上帮忙助眠。”
  宗越的嘴张开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了简小宝一会儿,联想能力异常强大地缓缓转过头,看向片场另一边的倪征导演。倪导对他们的对话没太在意,终于过了这一镜,心情舒畅,见他看过来,本着鼓励的心,对他友好地挥挥手,笑了笑。
  宗越:“!!”
  宗越火速转过头来,生怕被误会一样摆手解释:“我没有这么不挑!!”
  简小宝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我也没说你啊大哥哥,我在说我妈妈。”
  宗越:“……”
  宗越悟了。
  这个表面纯良的小鬼,天使面孔,恶魔内心,大大的坏。
  .
  被简小宝全方位开涮了一遍的宗越,郁卒地继续拍戏。
  然而他的演技始终就是那样,一只猫没有改变他演技的能力,一个古灵精怪的小鬼也没有。宗越过了这场,又开始在下一场继续ng,他不是不认真,是真的一本正经地在制造各种奇怪的表演效果。
  让人十分确定他在雷剧中的种种表现,绝非粉丝争辩的那般是靠演技达成画风统一,属实是气场相合,本色出演。
  一般冲着宗越名头来的导演,大差不差也就给过了。但倪征对影片的质量多少还有点追求,怎么也说不出过这个字。
  电影和电视剧也不太一样,像宗越这样僵硬的窒息演技,在小屏幕尚有鉴赏能力不行的受众喜欢,在大屏幕上就犹如公开处刑,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电影,都是要严格要求才好。
  宗越自己也不是很能接受被含混着批准过关,于是进度就这么卡在这儿。简小宝在知道了宗越是能力而非态度问题后,对他的态度就好多了。自从被爸爸妈妈带着见过那些少年班的预备役小天才之后,他就意识到了,拿别人的天赋说事相当没品,也很不应该。
  这样就没办法了,小宝弟弟也只能爱莫能助地安抚了受苦受累的大宝哥哥,和谈时凯两个闲人一起在旁边,围观谈时凯驰骋《决战时刻》,在一旁咋咋呼呼地瞎出主意。
  这种悠闲的样子太过显眼,很快就被焦头烂额的倪导注意到了。倪导心里有个朦胧的想法,但自己还没想透,朝他们这边看了好几眼,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产生了什么主意。
  他顿时激动起来,朝那边的简小宝扬声招呼:“简旭小朋友,能不能过来一下?”
  简小宝闻声抬头,意外地指了指自己,一头雾水,不明白导演伯伯叫他过去干什么,大宝现在又没在拍戏。他转头朝谈时凯确认了一下,谈时凯心大地挥挥手:“放心去,有干爸在,你在这里完全可以横着走,不用担心谁怎么着你。”
  简小宝于是放心地过去了,来到倪征身边,看他蹲下来和自己平视,笑得跟朵盛开的菊花似的。
  “小宝小朋友啊。”倪征亲切地说,手搭在小豆丁的肩膀上,循循善诱道,“刚才配合那边的宗越大哥哥拍戏,你觉得好不好玩?”
  简小宝琢磨了一下,如实回答:“一般般吧,主要是没什么成就感。大哥哥对于演技的执着,用我爸爸的话说,就是有些不恰当的执着也很要命,没有自知之明是个严重的问题,应该引起重视。”
  倪征:“……”
  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倪征汗道:“执不执着的事情我们先不考虑,毕竟宗越已经是男主角了……不过呢,在剧组拍戏对你来说是个很新鲜的经历吧?你也是第一次来剧组,对不对?”
  对啊。简小宝大方地点头确认:“是还挺新鲜的,我打算开学时跟朋友们都讲讲。”
  觉得好玩就好办了。倪征眼睛一亮,笑得更加亲切了,信心十足地诱哄:“那,小宝想不想在剧组有更多的实践经历?你如果很感兴趣的话,伯伯可以为你破个例,做主让你参与进拍摄里,开不开心?”
  简小宝一愣,看了他一会儿。
  怎么了?倪征本来很有把握能把小朋友忽悠搞定,现在被他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这么看着,仿佛能够透彻地看进他的心里,让他突然间就有点惴惴。
  他是这么打算的:宗越的演技客观条件上实在拉胯,萌宠电影对演技的要求虽然不算高,但格外需要演得大方自然不尴尬,对很多演员来说反而更是一种考验。演技走浮夸风的宗越更是如此,ng到全剧组的人都有点心浮气躁。
  对比之下,猫咪演员的完成度简直感天动地,让大家对比之下,更加有所想法。
  说实在的,猫咪演员能顺利完成自己的戏份,对他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但让他更惊喜的是这个网红猫的小小主人简小宝。或许是小孩子的思维天生更容易理解这个故事,他对如何让宗越表现出想要的表演效果,相当有自己的一套朴素的心得。
  宗越和他说话时的表情就很自然,看起来很像电影里的那个善良好欺负的宅男主角。
  这孩子面对宗越时那种游刃有余又不带恶意的感觉,也很像电影里小宅男和老妖怪的相处方式,看得倪征都想拍大腿叫好,恨不得当场开始拍摄,让小宝当猫咪的替身演员。
  可惜正式开拍之后,简小宝不在,宗越的状态又无缝切回了尬戏状态,看得倪征直抽气。连着ng好几次,他心塞地在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一个电光火石的功夫,突然就有了主意。
  既然面对着简小宝,宗越的状态比较自然,那就让简小宝全程参与拍摄不就得了?猫先把自己的戏份拍一遍,简小宝再陪着宗越一起对戏,他演猫妖宗越演男主角,事后把小宝的镜头剪掉,换成猫的,相当于一个不出镜的对戏替身。
  按照戏份来说,简小宝还算是个男二替身,可以说责任非常重大了。为免他不知道轻重,或是小孩子三分钟热度,替两场就不想继续了,倪征决定哄着他答应这件事,大不了给点好处。
  他知道这么忽悠小孩的话,显得自己不是很像个正面角色。但这也没办法不是?何况简小宝也没什么实际损失,他愿意包个红包出来,事后还可以剪点花絮给他的父母,留作成长纪念。对每个人都有百利而无一害,大家完全是皆大欢喜。
  倪征小算盘打得很好,但被简小宝这么一看,他还真有点莫名的心虚。
  我心虚什么,我又不是想坑害他?倪征在心里莫名其妙地嘀咕,为自己悄悄辩解几句,面上依然是爽朗亲切的表情。
  简小宝看了看他,像是确定了什么,摇了摇头。
  他说:“谈不上开心,就是一段经历吧。我不打算参与得太多,爸爸妈妈告诉我在剧组尽量少打扰工作人员,不要给你们添麻烦。”
  这怎么能是打扰呢?倪征顿时一急:“不不,一点都不打扰!伯伯完全愿意给聪明可爱的小朋友提供这样的机会,大胆地来尝试就好,不要妄自菲薄!”
  他连妄自菲薄这种成语都冒出来了,根本没去想五岁多的小孩是不是能听懂。好在简小宝听懂了,他眨了眨眼睛,仰起脸看着倪征。
  “我没有妄自菲薄。”简小宝脆生生地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的话。”
  倪征忙问:“哪句?说出来伯伯给你解释。”
  简小宝点点头,认真地问:“明明是你想要让我参与拍摄,陪大哥哥拍戏,帮你的忙,为什么伯伯你要说得好像我应该要感激你,谢谢你提供这个机会给我一样呢?”
  倪征瞬间哑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简小宝个子矮矮的,但站得笔直又挺拔。他看着倪征,摇摇头说:“即便是大人,也要认真坦率地表达自己的谢意不是吗?我在家里帮妈妈代打游戏的时候,妈妈从来都是很认真地向我道谢,说我帮了她大忙,而不是告诉我说这是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让我感谢她。”
  倪征有点发愣地看着一本正经对他讲道理的简小宝,在这一刻,突然回忆起了刚才谈时凯对他说过的话。
  他说:“你从这样优秀的孩子身上,是能看出来良好的家庭氛围和出色的家庭教育的。世界上的小孩子很多,但这样的孩子在其中是最特别的。幸福的家庭是一种鲜明的印记,在孩子身上总是尤其明显。道貌岸然的大人没有了遮羞布,做得好做得坏,全会忠实地反应到孩子身上。”
  倪征答不上来简小宝的询问,张口结舌之中,对这句话开始有了深刻的理解。
  导演在和人说话,那边的拍摄自然也就暂时停下了。宗越身心俱疲地呼出口气,挠着头从不远处过来,想要和倪征交流一下。
  结果过来时就听到了简小宝的这番话,让他也愣了一会儿。
  但他不是倪征,没有倪征这么深的感触,也没有倪征这种面子挂不住的尴尬。他不算笨,稍微琢磨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倪征的想法,自己也觉得这样说不定真的有用。
  于是他也跟着蹲下身来,问简小宝:“小宝,那你愿意帮大哥哥这个忙吗?我自己一个人不太能演好,如果有你在旁边陪我对戏的话,我觉得我的情况应该会好不少。”
  简小宝将哑然无话的倪征抛到一边,转向宗越,想了想,问他:“你很需要我的帮忙吗?”
  “是啊。”宗越诚恳地点头,老老实实地说,“就像刚才那样,你能帮上我很大的忙。”
  简小宝像刚才看倪征一样,也使劲看了看他,这一次没有看很久,就痛快地点了点头。
  “好吧。”他说,“我爸爸总告诉我,要热心帮助别人。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我也愿意帮你的忙,不耽误我照顾我们家大宝就行。”
  那肯定不耽误,毕竟总是在一起的。宗越松了口气,忍不住露出个灿烂的笑来。他刚笑到一半,就听面前很厉害的小鬼问他:“大哥哥,帮你忙的报酬相关,你去找我的经纪人凯子哥谈吧。”
  他还是到了片场之后才知道经纪人什么意思,学以致用倒是很快,先给自己自封大宝的经纪人,又把谈时凯拉来当他的经纪人,安排得十分明白。
  这话一出,又把宗越和倪征都惊着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问:“报酬相关?”
  是啊。简小宝点点头,理所当然地道:“我爸爸说了,帮助别人的时候要把自己当做雷锋,不求回报。但如果接受帮助的人把你当成雷锋,视你的帮助为理所当然,毫无感激之心,下次就不要帮他,这种人不值得。”
  倪征早就想好了要给一些实质性的酬谢,倒是不怯和谈时凯谈谈。不过听到简小宝的话,他还是对谈时凯说过的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这样的小孩子,果然是相当出挑的。
  倪征心里涌现出对于简小宝父母的极大敬意。他忍不住问:“小宝,你爸妈都是什么人?竟然能把你培养得这么好,真厉害。”
  说到这个,简小宝就来劲了。他挺胸抬头,骄傲地说:“我爸爸是恐龙王子!妈妈是公主!”
  倪征和宗越:“……?”
  现在高数老师都兼职当王子了吗?宗越风中凌乱。
  ……等等,这么说的话,那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难道是……
  迪x尼在逃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