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四十章 不怀好意的晚宴
  张慕扬被她突然靠近,有些手足无措,看着她妩媚的眼神,他转头想求救苏可莹。
  “瞧你,有些事情是可以自己做主的。”似乎知道张慕扬的心思,黄媛笑得格外妩媚,她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清秀的年轻男人,高跟鞋一转,她在张慕扬耳边说道,“她能给你的,姐姐也能给你哦。”
  张慕扬脸色一红,这句话听的怎么这么暧昧?
  “黄姐,你别吓到他了。”苏可莹看见张慕扬微红的脸,也大概知道黄媛说了什么话,立刻解围,“他是新人,不懂规矩,你就多多包涵,别在为难他。”
  苏可莹知道黄媛年纪轻轻就爬上了最流行的周刊总编,并不是因为她的能力,而是因为皮肉关系和她强硬的后台。
  这在圈子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且黄媛喜欢年轻的帅哥,如果哪家公司的帅哥明星想上她的专访,一定会有“潜规则”。而且越年轻的、外表越乖的越纯的男人,她越喜欢。
  “新人才有更多的发展空间嘛。”黄媛微笑,当着众人的面,一点也不忌讳的对着张慕扬放电,“小张,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我明天就帮你安排独家专访。”
  因为是宴会,今天张慕扬穿的很正式,西装革履,一身都是苏可莹亲手置办的衣服,衬着他瘦削挺拔的身材,有种介于成熟男人和清秀少年的味道。
  “对不起,这些一向都是可莹来安排。”张慕扬被她乱放电的眼神勾的浑身不舒服,他只能僵硬的说道。
  “我和可莹最熟了,她肯定答应,就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黄姐,慕扬最近的行程安排满了,等他忙完,再给你打电话。”苏可莹打断黄媛的话,保持着笑容。
  “那好吧,”黄媛一听苏可莹这样说,也不再勉强张慕扬,从一边的侍卫那里要来笔,伸手握住张慕扬的手,“记下我的电话号码。”
  “黄姐,我有你的联系方式。”苏可莹此刻这样说,虽然有点“不解风情”,但是她明白黄媛动了心思,不愿看见她对张慕扬太过分。
  那个书呆子,现在都被她的举动弄傻了。
  众人大多都识趣的走开,或者端着酒杯聊天,不去看黄媛和张慕扬,只有几个男人,还站在苏可莹身边,试图和她说话。
  “他没有呀。”黄媛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随即笑得很风情,她对苏可莹的反应很不高兴。
  她在张慕扬的掌心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故意写的很慢,下笔也忽轻忽重,撩动着张慕扬的触觉。
  “哎……”张慕扬实在受不了了,他掌心又痒又痛,忍不住想收回手,掌心被划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哟,真是一点忍耐力都没有。”黄媛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低低的笑骂,“小兄弟,男人可不能怕痒,要不以后会怕女人的。”
  张慕扬脸色通红,他一直以为女人无论有多强,在情感上都属于弱者,可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在这个世上,只有权势之分,没有男女之分。
  “黄姐,如果最近周刊有空档,我想替一个人约专访。”苏可莹见张慕扬窘迫的模样,她虽然看不下去,但是一时间也没有好的方法解救,她还不想得罪黄媛。
  “你说。不过,我也不能大开后门,毕竟周刊销售量还是放在第一位。”黄媛因为刚才苏可莹的态度,已经对她有些意见,现在语气都放的高傲起来。
  “李明昊,我想替他约专访。”苏可莹微笑着说道。
  “李明昊啊?哎,我记得你不是他的经纪人吧?他现在不是在东远娱乐公司?”黄媛终于打起一点点的兴趣,说道。
  “黄姐信息广泛,还记得他在东远。”苏可莹丢给张慕扬一个眼色,看似随意的扫了他一眼,其实是让他躲一边,找其他人交流。
  张慕扬这次放机灵了,他立刻转身,加入一群编辑的讨论中。
  两个多小时后,宴会快结束了,一部分的人已经先行告退,还有一部分并没有散场的意思,纷纷提议去唱歌。
  而张慕扬更是再次被黄媛盯上,这时苏可莹也困在几个男人的殷勤里,无法脱身来照顾他。
  那群男人正在争夺请苏可莹去唱歌、吃夜宵、逛夜店依旧送她回去的机会,而黄媛则是示意张慕扬抓住机会,只要能让她开心,她就能利用自己的关系网让他变得更红。
  “苏可莹以前只是模特界的策划人,最厉害的时候,也就是兼当时尚杂志的总监,可是我呢……无论什么媒体,都有我的关系网,如果哪一天你不想写书了,想进娱乐圈,我都可以把你打造成少女杀手……”
  张慕扬看似在听黄媛长篇累文,但是心却放在周旋与众位男士之间的苏可莹身上。
  但是当他听到少女杀手四个字的时候,突然有些想笑。他孤家寡人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女孩多看他几眼,普通的像是路边的一株小草。
  “别笑,我是说认真的。”黄媛敏锐的看见他的唇角微微抽动,立刻说道,“有的人是有质感的,在镜头面前,可以将这份质感无限倍的放大,小张,依照你外形的条件,还是值得去包装的。”
  “黄姐,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张慕扬听她说了一大通的话,终于开口了。
  虽然黄媛一直在暗示她可以让张慕扬名利丰收,但是张慕扬真的不想和她多说,所以应酬了几句之后,立刻往苏可莹那边走去。
  “谢谢,不用劳烦各位了,我和慕扬一起回去,很方便的。”苏可莹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了,她拒绝了很多次,可是这群男人“一回生二回熟”,现在硬是赖着不走,只能搬出张慕扬。
  “可莹,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张慕扬走到苏可莹身边,问道。
  “是,时间也不早了,你明天还有作者会。”苏可莹松了口气,她一直担心张慕扬会被黄媛套住。
  “那我们走吧。”张慕扬冲她温柔的一笑,非常自然的握住她的手,说道。
  张慕扬的举动让在场剩下的人都吃了一惊,他和经纪人的这种关系,未免太明显了吧?
  这里的规则是“隐而不发”,说白了,就是“地下情”。
  但是张慕扬根本不管这些规则,他下午的举动已经让人窃窃私语,现在更是让众人侧目。
  他刚刚成名而已,在这群媒体人和书商面前和经纪人的关系这样亲密,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可莹依旧神色不变,笑容甜美而优雅,和大家纷纷打招呼告别,随张慕扬出去之后,任他牵着,沉默的跟在他的身边。
  “可莹,你又喝了不少酒。”刚走出酒店,张慕扬立刻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心疼的说道,
  “还好。”比起昨天,今天的酒根本不算什么,苏可莹拉紧他的外套,淡淡说道。
  “我先送你回去。”张慕扬这一次没有再坚持让她回宾馆。
  “能陪我走走吗?”苏可莹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
  “先回去吧,我怕你受凉。”张慕扬看着她礼裙下裸露在外的小腿,关心的说道。
  苏可莹低下头,沉默的走到路边,伸手招了辆的车,将西装脱给张慕扬:“好吧,我先回去了,不用送。”
  “可莹,”见她要钻进车里,张慕扬准备接外套的手,立刻拉住她,“我送你吧。”
  苏可莹看着他,微微挑眉,不发一言的先钻进车里。
  张慕扬随即也上了车,对司机说了地址之后,再次将衣服披在苏可莹的肩上。
  “你的手受伤了?”苏可莹突然翻起他的左手,掌心偏外的一侧,有一道略带青紫的牙印。
  这是汪霞第一天晚上咬伤的,当时肿了起来,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只是还有一道青紫的浅浅牙印。
  “朋友闹着玩,不小心被咬伤了。”张慕扬有了早上的经验,避重就轻的说道。
  苏可莹下午被他拉着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但是一直没有问,她心里也清楚,这疤痕一定是汪霞留下的。
  “还疼吗?”苏可莹语气很淡的问道。
  “不疼了。”张慕扬心中一暖,虽然她看似不经意的问,但是总觉得她还是关心自己的。
  “右手给我。”苏可莹坐在里面位置,张慕扬在她的左边,刚才拿着他的左手,现在要看右手。
  右手是黄媛写下的手机号码,苏可莹看着那一行数字,拿出手机,记了下来。
  “可莹,你不是有她的电话号码了吗?”张慕扬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是公司的号码,这个应该是她私人的电话。”苏可莹记下存好,看了眼他的掌心。
  张慕扬的掌心纹路清晰简单,干净的纹路像他这个人一样。
  “她很奇怪。”张慕扬说道。
  “有什么奇怪?”苏可莹反问。
  “反正……很奇怪。”一定要做他的专访,说的话也是绵里藏针,张慕扬不喜欢这种感觉。
  “慕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你想过永远都没有烦恼,在权和钱之前,必须得到一样。”苏可莹松开他的手,笑容微苦,“不要相信别人会给你带来什么,只有靠自己才能走的更远。”
  “我知道……可莹,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也只是为了钱而已。”苏可莹看了他一眼,“所以,别让我失望。”
  “那你还要回美国吗?”张慕扬再次提到这个话题。
  苏可莹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她转头看着窗外的楼盘路灯,半晌才说道:“要。”
  “我会等你回来。”张慕扬看着自己的掌心,坚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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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可莹和张慕扬留在北京的最后一天,娱乐周刊上登了这样一条八卦:《新晋人气作者背后的女人》。
  这条标题下,可不是什么正面消息,而是对张慕扬形象很不利的新闻。
  诸如他是被苏可莹捧红,而他和苏可莹之间存在着一些不能见人的交易,以及张慕扬的书在沧浪网站是花钱投资的黑幕,并且深度剖析了两人的关系……
  洋洋洒洒整个版面,将张慕扬彻底塑造成“潜规则”上位的男人。
  苏可莹初次看到这条新闻之后,立刻给黄媛打了电话。她的心里当然很清楚,黄媛想“老牛吃嫩草”,苏可莹绝不会将张慕扬送到她的手里。
  她要保护这个书呆子,哪怕得罪了这位位高权重的主编大人。
  黄媛当然不怕苏可莹,不过她老奸巨猾,早就吃透了人情世故,她还不想和苏可莹正面冲突,所以面对苏可莹的质问,便将责任都推脱道新编辑身上,接着半软半硬的希望做一次张慕扬的专访,澄清这件事。
  如果换成了别人,苏可莹早就答应下来,但是对方是黄媛,她一口拒绝,并要求登报道歉。
  这件事情让张慕扬彻底知道了什么叫“是非”,好在他没有家人,否则父母要是看到这样的消息,一定气死了。
  苏可莹保留了起诉的权利,她现在没时间和黄媛周旋,因为美国那边催的一天比一天紧,她只能将这件事交给手下的工作室去处理。
  张慕扬坐在车里,他们终于要离开北京。
  短短五六天的时间,张慕扬学到了许多书本上所没有的宝贵东西。
  这五天六夜,让他的人生转了一个大圈,他经历了悲欢离合,享受过无限风光,也尝到了成名后的烦恼,更看见了世间的人情冷暖。
  苏可莹说的没错,这个世界,权和钱如果你都没有,那就不要有梦想和奢望。而与权和钱相对的,是能力和智慧。
  如果能力和智慧都没有,那最好拥有另一种财富:知足。
  从黄媛的事情中,张慕扬隐隐约约的窥探到名利场上的黑暗和无奈。他知道,如果自己还不够强大,依旧会遇到无数个黄媛,她们就站在自己前行的路上,会突然冲出来绊一脚。
  “你在想什么?”苏可莹看了他一眼,问道。
  “我在想,如果我是文化局局长,黄媛还敢不敢发凭空捏造的新闻。”张慕扬看着前方的公路,说道。
  “呵,你也知道权力这东西的好处了啊?”苏可莹不由笑了,“别想这件事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当成一次意外的炒作,不要放心上。”
  “我没放心上,我是看你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张慕扬看着她,说道。
  “我只是不想你有太多负面的新闻,这些都会影响你以后的身价。”苏可莹摇头,“不过事已至此,只能想下一步怎么补救。”
  “可莹,我要自己做书。”张慕扬思忖了片刻,说道。
  “这第一本书是给你积累资金和经验,等你熟悉了市场之后,无论想做什么,只要有头脑,就能如鱼得水,呼风唤雨。”苏可莹淡淡一笑,迎着夕阳的光芒,对张慕扬到是很有信心。
  “可莹,等你从美国回来,我们一起做个文化传媒公司吧。”张慕扬说完,紧张的等着她回话。
  可是苏可莹只是噙着一丝微笑,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
  “可莹,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做公司吗?”张慕扬等了片刻之后,又说道。
  “对了,你那个朋友怎么样了?”苏可莹顾左右而言他,当初想和他合作,只是因为许尧的事情,自己出于感激和感动,想拉他走出困境。现在通过另一种方式,已经让张慕扬成功的摆脱了困境,她和以前不同,回去美国之后,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所以无法确定的给他回复。
  “回到家里了。”张慕扬一听她将话题转到汪霞身上,脸色有些黯然。
  苏可莹不再说话,她其实有些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慕扬胸口的抓痕,他掌心的牙印,还有收拾衣物离开时候,无意间看到她给他买的昂贵的衬衫上,扣子不翼而飞。
  苏可莹一向都清楚什么事情可以问,什么事情最好不要知道。但是这一次,她非常好奇这书呆子究竟对那个女孩做了什么。
  夕阳在右侧的平原尽头,大大的黄黄的像一个咸鸭蛋,张慕扬突然有些伤感,他想到苏可莹对他说的撒哈拉星空。
  等他有钱了,等他功成名就了,身边的这个女人,愿意跟他一起去看撒哈拉沙漠的夜空吗?
  “我在学生时代曾经去过西藏,我觉得天空最美的地方是青藏高原,落日最美的地方是戈壁。”张慕扬突然说道。
  “我一直想去极北的地方看天空,然后驾车从极北到极南,看这地球有多美。可惜奔波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实现这梦想。”苏可莹看了眼落日,轻叹。
  “可莹,等你从美国回来……不要再奔波了。”张慕扬看着她的侧脸,鼓起勇气说道,“我……我照顾你。”
  苏可莹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皱起,但随即就笑了:“照顾?呵,别开玩笑了,你养不起我。”
  “至少……我会努力和你一起从北走到南……”张慕扬好不容易鼓气的勇气,被她一打击,只能挣扎着说道,“我也会努力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