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生分
  莫欢手指扣着桌面,心底若有所思,听了许轻染的话,却也不是全然相信的,身处异乡,怎么着都得是小心为上策。
  穆衍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瞧见眼前令人心情舒畅的一幕,走过去坐在莫欢身边搂住她,“欢儿,为夫回来了。”
  莫欢有些不适应的推开穆衍,“你别碰我。”
  和一个陌生男人这么亲近,她还是第一次,很不习惯,然而这个陌生男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更是莫欢心底别扭的慌。
  穆衍被推开心底稍稍不满,却也清楚现在他的欢儿对自己陌生的紧,没有立刻逃开就已经是不容易了。
  “欢儿,夫君抱自己的夫人天经地义,如今你只是失忆而已,怎的就不让为夫碰了?”穆衍幽幽怨怨的声音传进莫欢耳朵里,倒是令莫欢心起愧疚。
  莫欢往后面躲了躲,“正是因为失忆了,对你不熟悉,所以才不要你碰。”
  穆衍唇角微勾,探身靠近莫欢,朔眸一亮“原来是这样,不过欢儿别怕,我们多熟悉一下就好了。”
  莫欢被穆衍逼到前脚,柔和的月光落在莫欢身上,为她美艳妖娆的脸增色几分,添一抹温柔。
  眸底却是满满的不愿意和冷淡。
  穆衍抿了抿唇,不想在这种事上逼迫她。
  将她抱在怀里,安静独处了一会儿,穆衍才打破了沉静,“用过膳了吗?”
  莫欢轻轻点头,穆衍的克制她也感觉到了,此刻僵硬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他主动的转移了话题。
  “那就好。”穆衍点头,随后松开手往外走。
  “你去哪儿!”莫欢脱口而出,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外面传来穆衍漫不经心外一分挑逗的话,“自然是去沐浴,怎么欢儿要一起吗?”
  莫欢俏脸一红,“赶紧滚!”
  娇蛮绵软的怒吼声传了极远,院子里的朔卫们听的清清楚楚,惊诧的去看穆衍。
  朔棋狠狠的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嘶,好疼!
  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主君竟然也有被人喊滚的一天,只是主君您方才似乎在偷笑!
  朔河朔祁对视一眼,表示早都习惯了。
  “朔棋,世子爷惧内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何这么大惊小怪?”话音刚落,朔河就感觉到身后寒风习习,一阵阴风吹过。
  “普天之下,也只有世子妃才能让世子爷如此了。”朔祁感慨,从世子爷心长歪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世子爷沦陷了。
  屋内,莫欢拍拍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瞧着穆衍的架势,是不可能让自己离开的,倒不如顺着他的意,先回了平城再说,走一步看一步。莫欢又看到自己光洁的手腕,心底升起些微的复杂。
  莫欢闭了闭眼,想到穆衍方才的举动,他是个正常男人,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
  今晚是过了,以后又怎么办?
  她连穆衍是个什么人都搞不清楚,又是所嫁非人怎么办?
  夜间,穆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径直上榻。
  五月天气炎热,身后的寒凉令莫欢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一转身瞧见是穆衍,心间微凉。
  “怎么,至于看到自己夫君这么失望吗?”这小美人失忆后,心思愈发难猜了。
  “没有的事。”
  “大周到西齐远吗?”莫欢柔声问道,有问于人,态度总是要好些。
  听她提起西齐,穆衍朔眸一沉,想起程槿汐的话,不答反问:“你想去西齐做什么?”
  这句话把莫欢问到了,对啊,她去做什么,十一年过去了,她又能做什么,凭自己的一面之词和落在别人耳中的风言风语能成就什么?
  “欢儿,你是大周平城的世子妃,是我穆衍的妻,大周你要去的地方,才是你的归宿。”穆衍从身后抱住莫欢,语重心长的与她说这话。
  “欢儿,你的夫君,你的父母亲人,你的至交好友都在大周,大周才是你要护的,守的。明白吗?”
  穆衍的话,一字一句的敲打在莫欢的心上,将她今日刚建筑的好心墙击毁,溃不成军。
  莫欢不语,耳畔突然盘旋一句话,身死魂消如灯灭。
  可是她还在啊!
  “我明白了。”莫欢闭眼,声音里透着几分释然。
  穆衍见她想通便也不在说什么了,莫要逼紧了她。
  穆衍大掌握住莫欢的纤纤素手,意外的摸到她今日手腕上没戴那颗珠子。
  “欢儿,那珠子不是你的心爱之物吗?怎么今日不见你戴?”穆衍不解道,那珠子莫欢平日里看护的跟性命似的,穆衍多碰一下都不愿意。
  “不喜欢,便不戴了。”莫欢眸子闪烁一下,也不在多言,锦绣华庭安生不已,一夜天明。
  天明时刻却起了乱子,北城十里远的山谷突然出现大量的士兵,浩浩荡荡的朝着北城的方向来,来人高举西齐旗帜。
  如今已经兵临城下,护城河之外,安营扎寨,婆罗将军耶律齐冲欧阳靖叫嚣着开城门,迎大军进城。
  一时间闹的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欧阳靖还在操心九曲阁一事,听到这个消息,口吐鲜血,两眼一黑就昏倒了。
  连派了副将去城门查看情况。
  却被耶律齐一句话给吓了回来,“城主,那…那耶律将军说如今大周世子和老皇帝的儿子都在北城中,让您快快开了城门迎大军进城,活捉二人。”
  “什么!”欧阳靖听到这个消息被吓了一跳,瞳孔睁大,满是不可置信。
  “他…他还说这次功劳城主的最大,要让长孙太子为您加官晋爵!”副将低了低头,狠心道。
  说的话让欧阳靖如同雷劈。
  “什么!那耶律齐当真是这么说的!”欧阳靖猛地咳嗽两声,又咳出血来。
  “蠢货!”
  “这个蠢货!”那三万军队是可以现在就摆上台面的吗!
  耶律齐这个蠢货!
  “城主,现在不是骂人道时候,是…是世子殿下和四殿下已经去城门了!”副将赶忙稳住欧阳靖的情绪,让他现在赶紧想出法子,怎么解决。
  这几句话可不是开玩笑,随便说说的啊!
  一个不慎,私通敌国,满门抄斩!欧阳靖匆匆吩咐了几句,穿好衣服赶往城墙,城墙之上站在龙章凤姿的两个背影。目光微冷瞧着对面 。
  空气布满紧张的气氛,大战即将来临,一触即发。
  空气里都是紧张,死寂,仿佛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
  对面敌军充满了肃杀之气,个个战意汹涌,个个眼红如血,每走一步,散发出来的威势渐渐的压垮人的心理。
  直逼心房。空气里似乎都带着鲜血的腥甜味儿。
  欧阳靖磕磕绊绊的爬上城墙,还未来得及请罪,对面的耶律齐开口了阳城主,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迎我西齐大军进城活捉二人向长孙太子殿下领功问赏!”
  声音中气十足,豪迈大方,却是句句将欧阳靖往死路里逼。
  “尔等小贼休要胡言,本城主何时与你西齐有染,本城主食霍家粮,行霍家事,尔等休要污蔑于本城主!”欧阳靖眉眼骤冷,一副大义凛然忠君为国,忠臣模样。
  “四殿下,您可莫要听从此人的挑拨离间之计啊!”欧阳靖扭头朝霍尊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
  险些看的霍尊都要信了。
  “好你个无耻老贼!竟然敢翻脸不认人!霍家小儿,此人才是小人,本将军三万兵马藏至山谷数年之久,还是在异国他乡,若是没有人接济,本将军如何能训练出如此矫健的军队,将士们,你们说是不是!”耶律齐指着欧阳靖鼻子骂道,随后又对身后将士道。
  “是!”齐声呼喊,憾天动地。
  “欧阳城主,这耶律齐说的不无道理啊!”霍尊阴阳怪气道,明显信了齐的话几分。
  “这,四殿下,此人奸诈狡猾,信不得啊!这西齐长孙太子,武学诡异,玄门八卦阵法精通,这武襄阳就是在微臣眼皮子地下建一座行宫,用阵法镇住,微臣也是不会知晓啊!”欧阳靖苦笑道,武襄阳的奇门遁甲倒是替欧阳靖寻到了脱身借口。
  “欧阳城主说的不错,长孙太子的玄门之术确实高深。”穆衍打断霍尊的话,替欧阳靖开口解围。
  “只是……这空穴不来风,欧阳城主的话还是有带考证的,不如就先从这三万军队开始,何时全军覆没,何时本世子再来选择信与不信欧阳城主的措辞。
  四殿下,先走吧,隔着一条护城河,敌军两三日内进不来。”前两日暴雨大水冲毁了桥梁,如今还未修建。
  就算对方要建桥,没个两三日时间也是建不好的,如今也只是过过说嘴皮子的瘾。
  臣恭送四殿下,恭送世子殿下。”欧阳靖摸摸脑袋上的虚汗,去看耶律齐的眼神愈发的不善,这个蠢货。
  耶律齐抬手一挥,“来人,造桥!”
  霍尊随着穆衍下城墙满心不解,“阿衍,趁着那机会,你为何不直接拿欧阳靖问罪?”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问什么罪?本世子可不敢再去摸老虎屁股了。”穆衍笑过摇头,不在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