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前往的大齐的路途虽然遥远,可一路上梁俭都是命人十分细心妥帖的照顾着琪琪格的起居,除此之外,梁心月也是时刻陪伴在女儿身边,只将琪琪格呵护的无微不至。
  这一日,小敖登与琪琪格正在帐子里说着话,就听外面的侍女传来了行礼声,两人抬眸看去,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帐外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看见梁俭,两个女孩儿都是起身,小敖登当先开口问道。
  “梧州知府送来了鲜果,我拿来给姑母享用。”梁俭说着,将手中的鲜果放在了案桌上。
  “我看你是拿来给琪琪格吃的吧。”小敖登笑了。
  “小敖登。”琪琪格轻轻拽了拽小敖登的袖子。
  小敖登却是不以为意,只与梁俭说了句;“好了,你和琪琪格说说话吧,我不打搅你们。”
  小敖登说完,便是离开了帐子。
  帐子里只剩下梁俭与琪琪格两人。
  “再过两日,我们就要到京城了,”梁俭望着琪琪格白净的面庞,温声开口;“徐太医说的没错,大齐气候宜人,你的气色果真好了很多。”
  琪琪格掩下眸心,“多谢殿下。”
  “琪琪格,我不太会和女孩子说话,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你高兴。”梁俭望着琪琪格,唇角浮起一丝苦笑。
  琪琪格听着他的话,却是想起了谢淮毅,这一路上,她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他,可他的影子却总会时不时的从脑海中闯出来,太子不会讨女孩子喜欢,可他,他却太会讨女孩子喜欢了,想起他,琪琪格只觉心里一酸,他会讨女人喜欢,又何尝不是因为他有太多女人的缘故呢?
  琪琪格有些恨自己不争气,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却仍会思念那个人,放不下那个……登徒子。
  见琪琪格一直不出声,梁俭心下微叹,却仍是温和的语气:“这一路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见太子欲走,琪琪格松了口气,向着他福了福身子,“琪琪格恭送殿下。”
  梁俭微微颔首,离开了她的帐子,就见宋大人已是在外间候着了,看见他出来,宋大人顿时迎了上去,与其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刚刚收到消息,厅州大捷,谢侯爷已经平定了厅州的暴乱。”
  “不过区区三个月,他这样快就平定了暴乱?”太子面色一凛,声音也是变得凝重了起来。
  “是的殿下,”宋大人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此战,又为他在民间增加了不少威望。”
  太子沉思良久,方道;“我必须要在他回京前,让父皇将我和琪琪格的婚事昭告天下。”
  京城,皇宫。
  琪琪格与小敖登从不曾想过,这世上竟有如此雄伟而华丽的宫殿,当她们看着那巍峨的宫墙,看着那连绵起伏的宫室,只觉被眼前的一切所震住了。
  “阿娘,您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的吗?”小敖登忍不住小声问着母亲。
  “是啊,阿娘那时候住在凤华宫。”梁星瑶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皇宫,也是百感交集。
  “太美了,阿娘,舅舅当初把你嫁到漠格,你一定很伤心吧。”小敖登感叹。
  “傻孩子。”梁星瑶却只是笑了笑,握了握女儿的手。
  提前得到了消息,梁珽已是携皇后,与文武百官一道在宫门外迎接,待看见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梁星瑶的鼻尖顿时酸了,她的泪水冲上了眼眶,只上前向着兄嫂拜了下去。
  “大哥……”
  “小橙子。”梁珽的眼眶亦是微微泛红,只大步上前亲自扶起了妹妹,并唤出了妹妹儿时的乳名。
  “多年不见,大哥您一切都还好吗?”梁星瑶忍住泪,喊着笑与梁珽开口。
  “好,一切都好,”梁珽拍着妹妹的手,目光却是落在她身边的少女身上,看着小敖登那张明丽的笑脸,梁珽眸心微亮,道:“这是?”
  “小敖登,快,来见过舅舅舅母。”
  小敖登大大方方的上前,向着齐皇与齐后拜了下去;“小敖登见过舅舅,见过舅母。”
  “小敖登?”皇后上下打量着外甥女,十分欣慰道;“你就是小敖登?都长这样大了。”
  “是的舅母,我今年都十六岁了。”小敖登噙着笑,看着眼前的中年夫妇,并没有将他们看作高高在上的皇上与皇后,而是只将他们当做了自己的舅舅与舅母。
  “父皇,母后。”梁俭亦是上前,向着父母行了一礼,看见儿子,梁珽自重身份,不曾表露出什么,皇后却已是湿了眼眶,唤了句;“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父皇,母后,这是图尔克王妃,与琪琪格公主。”
  梁心月闻言,只携琪琪格与帝后二人行下礼去,不等她们跪下,皇后已是上前扶起了她们:“快快起来,都是一家人,就不必这样多礼了。”
  皇后早已得知眼前这位琪琪格公主是儿子的心上人,便免不了多看了几眼,就见眼前的少女肤白胜雪,温婉恬静,眉目间透着几分腼腆,身上哪有一丝丝番邦女子的粗野,看起来倒像是养在深闺的世家之女般,不由得多了几分喜欢。
  琪琪格与母亲一道被迎进了宫,皇后一路上都是挽着她的手,只让她有些不安,在她不曾见到帝后时,只以为大齐的帝后定是高高在上,不可亲近的,可孰知,他们竟是这样的温厚可亲,尤其是皇后,与自己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仿佛声音大些,都生怕会吓着她一样。
  “多好的姑娘,”在清风阁中,皇后仍是揽着琪琪格的手,在那里细细打量着,这一细瞧,倒真是越瞧越喜欢,梁俭的婚事向来是她的一桩心病,梁俭已年过二十,平常的皇子在他这个年纪早已是儿女环绕,可他却一直不曾立妃,她也曾选过两个貌美的媵妾送到了东宫,可听闻他也不怎么亲近过,而今儿子总算有了心仪的女子,皇后只觉一直压在心上的大石落了下去,终于可以微微喘口气了。
  “琪琪格,这一路上你也看见了咱们的大齐的风土人情,是不是?你喜欢大齐吗?”皇后只含笑看着琪琪格。
  “回皇后的话,大齐民风淳朴,风景秀丽,我很喜欢大齐。”琪琪格轻声道。
  “那你愿意留在大齐,做我们家的媳妇吗?”皇后握着琪琪格的手,脸庞上满是慈祥的笑意。
  琪琪格一怔,尚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听梁俭的声音已是响起;“母后,琪琪格刚进宫,您别和她说这些。”
  “好,咱们不说。”皇后仍是笑着,轻轻拍了拍琪琪格的手。
  待宴席结束,皇后亲自将漠格的女眷安置在了凤华宫中,待回到元和殿后,皇后屏退了周遭的宫人,殿中便只剩下了帝后与梁俭三人。
  “母后……”梁俭低低的唤道。
  皇后与他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心,自己则是向着梁珽走去,温声道:“皇上,琪琪格虽不是汗王之女,但她父亲手握兵权,在漠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汗王的女儿也没什么区别,俭儿若喜欢,那咱们答应了这门婚事便是。”
  “这位琪琪格公主,朕今日也见了,的确是个挺好的孩子,但她曾与谢侯爷定了亲,这件事在漠格可谓无人不知。”梁珽坐于主位,席间他喝了许多酒,此时眉宇间已是透着几分醉意。
  听着皇上的话,皇后微惊,向着儿子看去,“俭儿,琪琪格曾与谢侯爷定亲?你怎么从不曾告诉过母后?”
  “父皇,母后,琪琪格与谢侯爷是曾订过婚,可如今他们二人已经解除了婚约,还请父皇母后能为孩儿做主。”梁俭向着父母行了一礼。
  “俭儿,你真这样喜欢她?”梁珽微微皱眉,向着儿子看去。
  “父皇,孩儿是真的想娶她为妻。”梁俭迎上了父亲的目光。
  “你要知道,太子妃之位非同小可,她是大齐未来的皇后,既是大齐的皇后,又怎能与他人有过婚约?”
  听出了父亲口中的不悦之意,梁俭竟是向着父母跪了下去,深深地叩首,“孩儿明白,可孩儿并不计较此事,也请父皇母后不要再将此事放在心上,能成全了孩儿的心意。”
  “皇上,琪琪格与谢侯爷既是在漠格订的亲,想来在大齐也无人知晓此事,要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皇后不忍见儿子如此,当即便是向着皇上劝道。
  皇上看着爱子跪在自己面前,对于儿子的性子他向来是十分了解的,他知道梁俭为人虽然克制有礼,可心气却十分高傲,此时见他居然能为了一个女人跪地祈求自己,梁珽的心终是软了,只道;“罢了,俭儿,你长这样大,都从未求过父皇什么,父皇……答应你便是。”
  “多谢父皇。”梁俭大喜,向着父母又是行了一礼。
  厅州。
  看见谢淮毅进来,众人皆是齐齐起身,向着男人拱起手,唤了句;“侯爷!”
  见一干人都在,谢淮毅十分利落的开口;“剩下的事全交给魏成义他们处置,你们几个跟着我,随我一块回漠格。”
  听着他的话,老欧顿时道;“侯爷,咱们不用回漠格了。”
  “什么意思?”谢淮毅皱了皱眉。
  “属下收到消息,琪琪格公主……已经到了京城。”
  “是谁把她送来的?”谢淮毅顿时扯过了老欧的衣领,将他带到了自己面前。
  “是太子殿下,”老欧战战兢兢,一语言毕,只咽了口口水,又是说了句;“还有,后院的窈儿姑娘,已经快到产期了……”
  “妈的。”闻言,谢淮毅眸色深冷,只低声骂出两个字,大步向着后院走去。
  见状,老欧与陆大龙放心不下,只连忙跟了上去。
  厢房中,洪母倚在塌上,对一旁的女儿斥道;“没本事的东西,这样久的日子,侯爷连一次也没来瞧过你,亏得老娘当初在你身上砸了这么多银子……”
  窈儿挺着高高的肚子,听着鸨母的训斥,只低下了头,泪水一个劲儿在眼眶里打转。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洪母一怔,还不曾起身,就听“咣当”一声巨响,门已是被男人一脚踹开,露出了一道高大英挺的身影。
  “哟,侯爷?”看见谢淮毅,洪母眼睛一亮,顿时向着他迎了过去,谢淮毅看也不曾看她,只抬起一脚将她踹到了一旁,自己则是大步走到了窈儿面前,一把扣住了她纤细的颈,丝毫不曾顾忌她的身子,只厉声喝了句;“说,你肚子里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窈儿几乎被吓傻了,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颤声喊了一句:“侯爷……”
  “别他妈跟我哭哭啼啼,我让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谢淮毅动了真怒,若不是看窈儿是个女人,当真会一把将她掐死在自己面前。
  “侯爷,天地良心,窈儿肚子里怀的是您的孩子啊……”一旁的洪母从地上爬了起来,在那里哀嚎。
  “我派人去了嵊州,田家的三少爷是你的入幕之宾,你跟他整出一个孩子想算在老子头上?”谢淮毅眸心阴狠,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忙着厅州的战事,分身乏术,直到眼下才总算有了功夫来收拾这对母女。
  听着谢淮毅的话,洪母的脸色顿时变了,就连身子也是打起了颤,她惊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却是说不出话来。
  “侯爷,侯爷恕罪……”窈儿的眼泪一颗颗的从眼睛里滚了出来,战战兢兢的开口。
  “是谁让你们去了漠格,又是谁让你们这样算计我?”谢淮毅目露凶光,见窈儿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一把放开了窈儿,将洪母的身子从地上扯了起来。
  “侯爷,老身,老身不敢说啊……”
  “不说?不说老子宰了你。”谢淮毅拔出了腰间的刀,洪母看他的样子,晓得他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当下再也顾不得别的,只“扑通”一声跪在了谢淮毅面前,颤声道;“侯爷饶命,是,是太子殿下……”
  “说清楚!”谢淮毅喝道。
  “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找到了咱们,要咱们娘两去漠格,将窈儿肚子里的孩子说成是侯爷您的骨肉,他还,还让窈儿当着琪琪格公主的面,喊你四郎……”洪母抖着肥硕的身子,终是将话全都吐露了出来。
  “好,好一个太子殿下。”谢淮毅勾了勾唇,眸色却是深得骇人,“老子在这里为他拼死拼活打江山,他却一心一意算计我媳妇。”
  窈儿的身子哆嗦着,看着谢淮毅复又走到了自己面前,她吓得哭了起来,刚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就见谢淮毅一把扣住了自己的下颚,他的眼眸漆黑,就那样盯着自己一字字的道;“你听着,你去给我媳妇说清楚,我留你一命,不然,我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一道杀了,你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窈儿泪水涟涟,不停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