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他其实跟杨桥才是同一类人(感谢嗒嘀嗒嘀嗒的皇冠)
  我彻底疑惑了,看着在肆意挥洒眼泪的陈美娟,我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她的肩膀问:“还有谁?”
  陈美娟也把她手上的酒罐子放下,她慢腾腾地说:“是刘晓梅说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不能留的。”
  我的拳头捏了起来。
  陈美娟也是随意地抹了一下,她继续说:“刘晓梅那段时间正在向林正逼婚。她怕有变故,是她强烈教唆孙茜茜找人下手的。她是那种点人出手,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的人!这样的人更可恨!”
  我一把抓住那个啤酒瓶捏扁,半响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陈美娟又把酒拿起来猛灌了一口,她好一阵才说:“有次我跟刘晓梅吃饭喝酒,她喝多了,跟我说的。我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才决定把她恶心的面目全部记录下来的。”
  我噢了一声,猛地将罐子里面的酒全部灌下肚子,我拍了拍手站起来说:“我们回去吧。”
  因为喝了酒,我没有开车,而是打的。
  在的士上,我给刘晓梅拨去了一个短信,约她1个小时后在后海一个环境安静清幽的咖啡厅见面。
  我回到家里,先是用冷水扑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拿出之前那个u盘,将上次没有给过给刘晓梅的照片拷贝了一些放在我的手机里面,然后我给那个一直帮我探寻资料的鑫苑秘密探查公司的老王打去电话,我说:“我追加30万,我需要刘晓梅在林正那家通讯公司里面谋取利益的更确凿的资料,是需要那种能彻底定罪的那种。”
  做着这样勾当营生的人,没有哪一个不老奸巨猾的,这个老王,还是用他惯用的招数,他装作迟疑了一下说:“周小姐,这,有点难度,主要是这个过程需要花费太多的人力物力。”
  我咬咬牙,想了想,觉得舍不得孩子真套不找狼,所以我说:“40,不行我找别人。”
  他还在装,好一阵才说:“可以吧,看在周小姐是熟客的份上。”
  挂了电话,我收拾妥当,就直接往约定的地点去了。
  去到了之后,果然不出我所料,刘晓梅没来。
  我没给她打电话,而是从手机里面随意翻出一张她的裸照,给她发了彩信过去。
  之后,在我一杯咖啡才喝了一半,她就气急败坏地跑来了。
  她气喘吁吁地坐在我的对面,张望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压低声音就说:“你什么意思!”
  我悠然自得地端起咖啡再抿了一口,淡淡地说:“我的意思是,你这段时间要随传随到。”
  我说完,将杯子顿在桌子上,然后拿起包包,直接往门外走了。
  我在发动车子的时候,看到刘晓梅追出来,我摇下车窗,淡淡地朝她说:“记得24个小时开机。当然,如果我在期间出什么意外,这些照片肯定会散到满天都是。”
  在车飞驰起来的时候,我一想到刘晓梅接下来的日子会一直像是生活在砧板上,我就有说不出的快意。
  我当然知道,现在还不是对刘晓梅下手的时候,我还有需要用得着她的地方,所以我现在只能让她先坐立不安一下,以解我心头的愤恨。
  可是,哪怕像是现在这样貌似已经操控全场胜券在握,我依然无法获得快乐。
  过去的疼痛如同一个顽固的铁丝网,禁锢在我的身体里面,它会不时不时被扯一下,这样的疼痛操控着我,让我变成了那种攻于算计的人。
  看吧,时光的残忍性在与,它不仅仅会让我们在辗转中老去,还会让我们最终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类人。
  接下来的好几天,除了早上跟林至诚打几分钟的国际长途是我生活里面唯一的亮点,剩余的时间我都是郁郁寡欢,用在铺排我的计划上面的时间也花去了一大半,我总是睡不够,也因为想念着林至诚,经常毫无悬念地失眠,总是顶着个熊猫眼起床,不得不给自己盖上浓浓的妆。
  这期间,陈美娟过来宏德找过我一次。
  我跟陈美娟就近吃了一顿饭,她说后面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她,我笑笑说没事,让她多些时间照顾李先勇。
  聊开了之后,我才知道是林至诚帮了世通,他把世通的订单以少得可怜的加工费接过去做,加急处理,而货虽然延误了一些,也总算帮忙世通稳住了客户。
  我听下来,百感交集。
  我心里面的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就没我想的那么狭隘,真正狭隘的人是我,我为我当初误会是他对世通下的手感觉面红耳赤。
  也因为如此,而接下来的日子,我更感觉没有他在的日子孤寂得像是一潭死水。
  林至诚是在春意露头的三月15号回到深圳的。
  他上飞机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他虽然想下了飞机就能见到我,但机场离家里路途遥远,他又是晚上十一点多才能到,让我在家里好好休息。
  但是,从他上飞机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坐立不安,最后还是觉得去借机,给他一个惊喜。
  我到了宝安机场已经是十点半,一个人在t3航站楼,看了大屏幕上面的时刻表,才知道林至诚乘坐的那班机延误了起航,会晚点三个小时。
  在春意料峭的三月夜里,气温降了几个度,我一直看着满脸疲惫的人来人往,快要麻木的时候,终于从出口处看到了林至诚拉着箱子朝着我这边走来。
  我顿了顿脚,一下子像是脚下生风地朝林至诚奔去。
  我差点就扑到他的身上,然而他却似乎是有意无意地往后退了一下,我扑了一个空,没作多想,想拉住他的手,他却朝我示意般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这才发现,我刚才的眼睛里面真的只有他,要不然怎么可能看不到他身后站着的满脸像是别人欠了她几百万没还的杨桥,以及一脸无奈的笑笑呢!
  我的内心翻江倒海,想到林至诚跟我说过他只带笑笑,却没有想到原来这十几天以来,杨桥也与他们同行。
  哪怕知道他们没有任何身体里面的逾越,可是我就定在那里,看着他们之间哪怕没有一丝一毫的接触,在眼神的交织里面,也是显得那么和谐。
  他们之间那种不言而明的默契配合,对我而言已经是千般的针刺。
  林至诚,他其实跟杨桥才是同一类人。
  多么痛的领悟。
  我一下子如同光着脚踩着一个榴莲,痛痒从下到上一路蔓延,却似乎无伤大雅,我还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冲笑笑以及杨桥说:“都累了吧?走吧,车就在外面。”
  笑笑还是挺捧场的,她说:“嫂子,我们还好啊,倒是你那么晚还来接机啊?”
  笑笑的话才说完,林至诚张了张嘴看起来想说什么的样子,但站在后面的杨桥忽然直接推了林至诚一把往前冲去,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伏在垃圾桶那里吐得天昏地暗。
  接下来的整个过程,连提起我都觉得索然无味,让人意气阑珊。
  被杨桥排斥的笑笑跟我,就站在不远处,面面相觑地看着林至诚给杨桥递矿泉水又递纸巾,嘘寒问暖。
  如果这一幕能把里面的主演人物换掉,我或者能在这个场景感受到这个寒冷的初春里面的一丝暖意,可是现在除了彻骨冰寒,我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原来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在无微不至地照顾另外一个女人的感觉,那么痛那么伤。
  而后面,因为杨桥执意不愿意坐我的车回去,我终是不忍他的为难,我找个折中的办法,我说我载笑笑回去,他先去帮忙。
  林至诚只得把行李放在我的车厢后面,他空着手跟在杨桥的后面去拦的士。
  车在飞驰的过程中,我还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还可以看一看路边璀璨的灯火,笑笑她哪怕再粗心大意,她也知道我这一刻的心情低落,她试图逗笑我说:“嫂子,你知道吗,有些德国佬的英语也很烂的,我以前一直以为就咱们才学不好英语,以前我们班那些同学还说需要学好英语找个老外就好了,她们肯定以为老外的英语都特别好。真的好好笑,哈哈哈。”
  为了不给笑笑冷场,我装作挺开心的样子回应了一句:“所以说那些找老外男朋友的姑娘儿,真的能提高英语吗!”
  接下来我跟笑笑的交谈还是挺欢的,可是把她送到家门口,我再上车往回开的时候,我无法将自己从那些浓而又重的孤独感里面解救出来。
  我也就只能这样了。
  我甚至知道不能因为委屈而掉下眼泪。
  我终于知道,原来最委屈的事情不是你确实在委屈。
  而是哪怕委屈到了骨子里面,也不能表现出来任何委屈的样子。
  我就这样怀抱着心事回到家里,将出门之前熬给林至诚的筒骨汤热了一遍。
  林至诚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回到家里的,那个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看一部恐怖片,而炉灶上面的汤,已经热了五次。
  天太冷,它凉得太快,热量的输送赶不上它变凉的速度了,它就这样刷刷地直线往下。
  如同我得心情一般。
  而林至诚,他大概是想将我焐热,他一过来就将窝在沙发上的我拽起来拥入怀内,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耳朵里面传来他的声音。
  他说:“周沫,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