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申小哥
  黑衣人头领嘴巴张张合合的还是发不出声音, 江睿一拍脑门, “瞧我这记性, 忘了你不能说话了。”然后又状似好脾气的环视一周,用他清冷好听的声音缓缓说道:“还有谁是管事的, 站出来吧。”
  在场的二十多名黑衣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动作整齐划一的退后了一步, 其中一人扭头看了看头领的眼色, 见他点了点头,于是一把摘下了覆面黑巾,颇为恭敬的说道:“我们此次前来也并无恶意,只是想让叶公子归还属于我切金门的《聪明谱》而已。”
  向小园歪着头疑惑道:“可是叶公子并不在这里啊,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那黑衣人颇为无奈的答道:“赵府护卫的很是严密,以我们武功摸不进去,无计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蒋亦题冷笑一声, “怪不得这几年切金门每况愈下, 原来都是你们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
  其中几人闻言后不由得对蒋亦题怒目而视,刚想上前两步, 一抬首便看到了筝筝状似随意的理了理衣袖,于是这几人只好又缩头缩脑的退了回去,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虽然切金门这几年总是昏招频出, 但江睿也不想叶世亭与他们为敌, 只好施了一礼诚恳道:“我与世亭从小一起长大, 叶家事情也算所知颇多,不瞒诸位大侠,这本《聪明谱》确实不在他的身上。”
  那黑衣人并不相信,“江公子,那日武林大会所发生的事情,大家在台下都看得一清二楚,这老子死了,重要的东西当然是交给了儿子,江小侯爷也不必诓咱们。”
  江睿接着试图耐心解释道:“叶二老爷在武林大会之前,曾经离家数日,期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况且这《聪明谱》从未在叶家出现过,我也问过世亭,确实是不在他这里。”
  “江公子,你就别替叶家小儿遮掩了,属于我切金门的宝物,我们是势在必得。”那位黑衣首领发现自己突然能够说话了,便阴沉的开口说道。
  江睿也不知如何给他们讲解其中原委,“我话已说尽,诸位信与不信,都随自便,只是再纠缠下去,说不得也是与我安远侯府为敌了。”
  岳行云见气氛骤然变冷,只好站出来打起了哈哈,“各位听我一言,先不论这《聪明谱》在不在叶家小子身上,就说此次切金门派你们这群草包前来…”
  说完后岳行云转头看了筝筝一眼,然后又接着说道:“你们这些人估计还打不过人家一位姑娘,更何况还有我们这么多人没有出手,所以我奉劝你们,别再以卵击石了。”
  那些黑衣人听后有些眼中已露出了怯意,还有些兀自愤愤不平,一时之间也无人应答。
  岳行云见状后再开口已是带了些内力压迫道:“此事我谅你们切金门也算是苦主,所以大家卖我个面子,今日这件事便就此算了吧。等来日我不在叶家小子身边了,眼不见心不烦,你们爱干嘛干嘛。”
  那名黑衣首领被岳行云震慑的有些气血翻腾,知道这次是讨不到好处了,只好借坡下驴,“多谢岳大侠高抬贵手。”然后两手一抬,冲身后说道:“我们走!”
  江睿见人撤干净之后,走到岳行云身前,恭敬的施了一礼,“在下替世亭谢过岳前辈,前辈大义,江某感激不尽。”
  岳行云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我虽然与叶家老儿向来不对付,但也不能看外人如此欺负他儿子,算了算了,不说了,这事就此罢了,以后谁也别提。”
  向小园被这一出闹的也没了游玩的兴致,“这切金门行事也真是够鲁莽的,看起来毫无章法。”
  岳行云闻言叹了一口气,“想当年切金门也算是人才辈出,只是后来为了争夺《聪明谱》死伤了不少门中英才,才落得这个人员凋敝的下场。况且当初叶老二窃取《聪明谱》的手段不甚光明,所以也怪不得他们。”
  蒋亦题在一旁凉凉开口道:“追根溯源,不管是《聪明谱》还是《糊涂书》,可都属于我牡丹岛呢,你说是不是啊,小园儿?”
  “啊?……噢,是的吧。”向小园突然被提到,不得不应付道。
  “说到这里,小园儿,你师父玉神医没跟你说过《牡丹天机录》的相关事宜吗?”岳行云又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向小园,嫌弃的说道:“但是看你的功夫,实在不像是学了天机录的样子。”
  向小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志向不在学武功,我喜欢悬壶济世,热爱治病救人!你们懂吗?”
  岳行云见向小园真的着了恼,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小园儿,老岛主真的没跟你提过?”
  “提过…”向小园话没说完,就见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全盯着自己,只好又无奈解释道:“但是我嫌晦奥艰深,没学。”
  “嘁…”众人闻言后又无趣的转过了头。
  赵子星对这些江湖人士的武林至宝并不怎么感兴趣,见状后问道:“现在我们是接着游玩,还是怎么说?”
  向小园早已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情,再加上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此时已是有些困了,“咱们回去吧,今天有些累了。”
  其余诸人本就各自心怀思量,也不是认真出来游山玩水的,闻言后也没有异议,于是一行人又坐上了马车,往赵府驶去。
  向小园回屋后一头拱到床上,睡了个美美的回笼觉,半梦半醒中,听到旁边有一道清脆女声唤道:“向姑娘…向姑娘?快醒醒,该吃中饭啦。”
  “啊?…”向小园头还有些发懵。
  “奴婢是杏儿呀,向姑娘快起床吃中饭啦,少爷他们已经在饭厅等着了。”杏儿在旁边轻声说道。
  “噢…好。”向小园闻言后慢吞吞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任由杏儿给她更衣梳妆。心里想到,怪不得人人都卯足了劲要往上爬呢,这有人伺候确实是舒坦。
  赵府在临安的宅子建的很是有些江南的趣味,向小园路上边左右观看,边随意跟杏儿聊些家长里短,“杏儿妹妹,你今年多大啦?”
  “回向姑娘,奴婢过了年就十三啦。”
  “噢?这么说来,也就比我小两岁多嘛,那你来赵府多久啦?”
  “回向姑娘,奴婢是家生子,打小就在府里伺候呢。”
  “咦,那你岂不是和牧申小哥从小就认识?”
  杏儿听向小园提到了牧申,不由微红了脸,跟蚊子嗡嗡一样小声说道:“牧申是奴婢爹爹的义子,所以我俩也认识挺久了。”
  向小园看到杏儿脸上可疑的红晕,不由歪着头打趣道:“如此说来,杏儿妹妹你和牧申小哥可算是青梅竹马呀。”
  “谁跟他是青梅竹马!”杏儿微撅了小嘴嫌弃道。
  向小园见杏儿虽然嘴硬,但是却一脸美滋滋的表情,便有意逗她道:“牧申小哥长的这么俊秀,替赵公子办事又如此得力,杏儿妹妹就不怕他被别人拐走啦?”
  杏儿闻言后一张小脸迅速的垮了下来,恳求的看着向小园支支吾吾道:“向姑娘……奴婢求您一件事。”
  “你说。”
  “您能不能去跟少爷说说,把奴婢也一起带回沧都啊,奴婢求了爹爹好几次,可是他都说奴婢太小了,让奴婢再等等,可是…可是奴婢都十三岁了,奴婢怕……”
  向小园一脸了然的笑道:“你是怕牧申小哥跟别的小妹妹跑了是不是呀?哈哈哈,好说好说,此事包在我身上。”
  杏儿闻言后不可置信道:“奴婢多谢向姑娘,奴婢…奴婢一定好好报答您。”
  “嗨…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也不知道赵公子会不会答应呢,杏儿你这谢还太早了一点。”向小园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少爷如此敬重您,肯定不会不同意的。”杏儿信心满满地说道。
  “真的吗?”向小园有些怀疑。
  “真的啊,往年少爷虽然会经常去金陵,但是很少折回临安,所以这次是为了您特地返回来的。”
  向小园觉得赵子星肯定是折服于自己神医的风采,当下也没太当回事,只跟杏儿打着商量道:“杏儿妹妹,咱们说好啊,我只负责帮你跟赵公子说,至于他会不会答应,我可不敢保证,到时候你可不许哭鼻子。”
  “奴婢答应您。”杏儿两眼亮晶晶的答道。
  向小园抬头见到了饭厅,当下也不在多说,便跨过门槛走到桌子旁,环顾了一圈后说道:“怎么人这么少?蒋亦题和江睿他们呢?”
  赵子星闻言后放下茶盏说道:“蒋门主说他中午不过来吃了,江小侯爷他们马上便到。”
  “蒋亦题他怎么啦?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向小园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后说道。
  “啧啧啧,第三次了…向小园,这是第三次了!”向小园手还没碰到茶盏,便听到身后传来了蒋亦题那独有的骚包音调,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手一歪,茶杯摔到了地上,落得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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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小园:???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
  蒋亦题:哼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