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探望
  沈安姒噗呲一声笑了,老太太也乐了起来,戳着安容的脑门,“在平地上跳舞都能踩了裙摆摔跤,在雪地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你还是乖乖的站在一旁欣赏,要伴舞,也是你五妹妹伴舞。”
  安容撅着嘴,一脸的你们小瞧人,我舞姿非凡,你们不懂欣赏还怨我破坏美感的憋屈模样,笑的人前俯后仰。
  沈安玉也觉得伴舞的提议不错,笑道,“四姐姐,连祖母都觉得你比较合适在一旁瞧着,我给大姐姐伴舞好了。”
  沈安芸坐在一旁,脸色白了一白,手里的绣帕扭着,真是被沈安容这个笨蛋给气死了,没那金刚钻偏揽那瓷器活,被人笑话不算,还给她添堵。
  可是沈安玉起了这心,想要熄灭不是容易的事,只能这样了,一想到沈安玉的容貌姿色,她的心就堵的慌,好在五妹妹心大,不会甘心做个侯夫人。
  笑闹了会儿,二太太带着沈安芙来给老太太请安,她们便去了暖阁绣针线玩闹,半个时辰后,才出了松鹤院。
  三五成群,欢歌笑语不断,沈安芸笑道,“我要去探望六妹妹,你们谁和我一道?”
  沈安玉想了想道,“我就不去了,明儿一整天都在外面,我的百寿图没时间绣,今儿得补上。”
  沈安姒则笑道,“你上午陪六妹妹说话,我打算等吃过午饭了再去看她。”
  沈安芸眼睛从安容身上扫过,落到沈安芙的身上,沈安芙摇头,“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去了,让四妹妹陪你去,她有几日没见过六妹妹了。”
  安容想了想,笑道,“那我就陪大姐姐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她了,幸好今儿她不在,不然紫狐斗篷也轮不到给我,于情于理我都得去谢谢她才对。”
  沈安芸听得直在心底腹诽,这是去探病还是去炫耀了,也不怕把六妹妹气坏了,到时候老太太生气不待见她。
  不过这事她管不住,反而巴望着她去炫耀,和安容一路说说笑笑就去了三房,沈安溪住的琥珀苑。
  掀开厚重的粘帘,一股药味儿扑面迎来,呛的人鼻子泛酸。
  忍着不适迈步进去,就见到一位年纪四十五岁左右的大夫,正给躺在小榻上的沈安溪诊脉,一手还捋着胡须,身侧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
  沈安溪则用帕子捂着唇瓣,把咳嗽声压住,脸色苍白无力,叫人心生怜惜。
  安容和沈安芸迈步上前,正好见到柳大夫收了手,沈安芸便问道,“柳大夫,我六妹妹的身子如何?”
  柳大夫把沈安溪的情况说了一下,安容就呲牙了,“柳大夫,你能不能换几个说辞啊,每回都差不多,把你请来可不是听一样的话开一样的药方的,得把六妹妹的病治好了才成。”
  柳大夫脸上有些羞赫,又有些怒意,本来从胎里带出来的病就难治,“我倒是想给她换药方,可也得对症才行,四姑娘既然质疑老夫的医术,另请高明便是。”
  说着,要收拾药箱子走人了,丫鬟忙拦住了他,暗暗责怪安容,四姑娘不爱来就不来,一来就把大夫气跑了,六姑娘的病她治啊!
  柳大夫的医术在京都享有盛名,祖上曾是御医,不过是前朝的御医,后来被贬出宫开了药铺替人看病抓药,朝廷几次请他入太医署,都被他婉拒了。
  不过也因为医术高超,生意异常的好,来侯府替沈安溪治病那是很给面子的事了,一般人可请不来他。
  沈安芸责怪的看了安容一眼,替安容道歉,“柳大夫,我四妹妹也是关心六妹妹的病症,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还请给我六妹妹开药方。”
  安容站在一旁,死不悔改的表情,挑衅的看着他,“柳大夫,要不我给六妹妹开张药方,你瞧瞧可对症?”
  柳大夫能被气噎过去了,他学医几十年,竟然被个十几岁的姑娘给挑衅了,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拎着药箱子就走,以后再也不来了。
  安容也不拦着,直轻轻的笑着,“那可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药方,专治胎里带出来的病症,千金难求,柳大夫果真不好奇?”
  是大夫,就没有不对奇方感兴趣的,柳大夫果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安容笑着朝书桌走去,轻沾笔墨,就写起了方子,吹干墨迹,递给了柳大夫。
  柳大夫半信半疑的接过,看了几眼,眼神就变了,“确实是副千金良方,对治疗六姑娘的病症也有奇效,只是六姑娘身子弱,吃这样的方子只怕会夜不能寐,多受些苦楚。”
  安容皱眉,一副你是不是开玩笑的眼神望着柳大夫,柳大夫哪里不懂安容的心思,大笑道,“四姑娘放心,这方子能用,只需把其中一位药减上一钱即可。”
  安容一听,就开始得意了,“我就知道我的方子管用。”
  柳大夫反而不好意思了,扭捏再三,问道,“不知老朽能否借四姑娘的古籍一看?”
  安容挠额头,笑道,“那书柳大夫你看没用,是个古人的自传,他和六妹妹一样,是从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记述的时候附了药方子,就这么一张,我还以为他是胡诌的呢,没想到是真的。”
  柳大夫没有怀疑,因为安容说的是真的,只不过不是这张方子而已,那边沈安溪感激的看着安容,问柳大夫,“若是不减药,多受些苦楚,是不是会好的快些?”
  柳大夫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也只是快上七八天而已。”
  沈安溪犹豫了下,坚定道,“还请柳大夫照着药方抓药,痛苦我能忍受。”
  既然病人自愿承受痛苦,柳大夫没道理不让她照着做,“喝上半个月病症就能断个七七八八,再把这药揉成药丸,每日服上一粒,切不可断,一两年后,病症就能根治了。”
  沈安溪听得喜极而泣,起身给柳大夫和安容行礼道谢,柳大夫捋着胡须大笑,“今儿得了良方,不收诊金,告辞了。”
  沈安溪哪会真不给诊金啊,叫丫鬟送柳大夫出门,把诊金送上,然后看着安容,红着眼眶道,“多谢四姐姐看书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我。”
  安容很大方的扶起她,笑道,“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你身子好了,祖母就不会多怜惜你一些了,有好东西就先紧着我,这么利人利己的事,我还能不记在心里呢?”
  沈安溪哭着就笑了,想着之前安容喜欢老太太赏赐给她的东西,一股脑全给安容。
  安容嗔了她一眼道,“你安心养病才是正紧,你病好了,老太太高兴,我要月亮,她也使了人去给我摘去,我还看能的上你那些东西?”
  沈安溪忽然一阵咳嗽,咳弯了腰。
  沈安芸给她倒了杯茶。
  她喝了一口才道,“等我身子好了,我去给你摘月亮去。”
  安容笑说等着,又担忧的看着她,“其实七八天也没什么,要不你还是减些药量,平和一些稳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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