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董九涵一听,立马去扶凌九夜,哥,您快歇着吧,不然辫儿哥该生气了。
  行行,我去我去,你别扶我,我又没什么事儿,凌九夜拗不过他俩,只好同意了,去里头的小床坐着,看小护士回来了,赶紧吃了药,多喝温水,看向张云雷,这总行了吧?
  你躺着睡会儿,张云雷看他吃了药,才放心了,但还是皱着眉头,催促道,快点儿的。
  成,我睡我睡,凌九夜看他这么坚持,只能答应,有点尴尬的看着小护士暧昧的目光,笑了笑,真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没事儿,待会儿要是还不退烧,我给你挂个号,不行就输液吧,小护士记了他吃药的时间,体贴的嘱咐道,记得多喝水,要是哪儿不舒服就及时通知我。
  谢谢您,张云雷也跟着道了谢,看她出去了,才又看向凌九夜,你睡会儿,昨天不是没睡好吗?我这儿有九涵呢,用不着你。
  好,你就别操心了啊,凌九夜只能妥协,也的确有点不舒服,躺下了,侧身看着他,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实在扛不住了,闭眼睡了。
  瞧他睡着了,张云雷这才安心了,让董九涵给他盖好被子,你摸摸他,头热不热?
  董九涵有点无语,只能依言去摸了摸凌九夜的额头,皱皱眉,老实回答,有点热,哥您别担心了,辰儿哥刚吃的退烧药,没那么快见效,待会儿就能退烧了。
  那得多久啊,张云雷摸不到他,碰不到他,只能看着,恨不得自己腿脚快点好,起码也能去照顾他,叹了口气,要是我好好的他也不至于这样
  哥,人吃五谷杂粮,谁还不生病啊,跟您没多大关系,辰儿哥这就是演出累的,就算您没事儿,不一样得出去演出吗,年底都忙,前两天大林还感冒呢,才刚好,董九涵怕他胡思乱想,赶紧安慰他,辰儿哥也是怕您担心,怕传给您,您别跟他置气了。
  谁稀罕跟他生气呢,张云雷忍不住朝睡着的凌九夜翻了个白眼,又心疼的紧,道,你待会儿给他定个粥,让他吃了,今晚别让他跟这儿睡了,退烧了让他回去好好歇着,明儿别来了。
  哥,我说他能听吗,待会儿您自个儿跟他说吧,董九涵才不干呢,他俩脾气一样犟,德云社谁不知道啊,哪有人敢劝这俩人啊,真是脾气拗到一起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王八看绿豆,看对眼儿了!
  行吧,等他退烧了再说,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要是他不退烧,指不定今晚得跟这儿输液呢,张云雷只能妥协,歪头看着他的睡容,既揪心又喜欢,小心用俩手拿起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存了起来。
  董九涵顿时觉得胃疼,自家这师哥恋爱了也真是够酸的了,暴击他这条单身狗。
  可没办法,这时候也就只有凌九夜能让他高兴了,董九涵希望他俩都好好的,别隔三差五的这个生病那个受伤的,让身旁人都操心死了。
  凌九夜睡了一觉,再睁开眼,天已经黑了,一时间有些迷茫,眨了眨眼睛,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南京,急忙起身,就听到张云雷的声音传过来了
  你慢点儿!
  凌九夜一转头,正瞧见张云雷正坐在床上吃饭呢,恍惚了一下,觉得头有点疼,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看向他,我没事儿。
  他声音有点哑,张云雷听得直皱眉头,一旁的冯照洋见了,起身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额头,放心了,不要紧,不烧了,就是一头汗,别再让凉风吹着了,我给你熬了粥,喝了回去睡吧,今天不用你跟这儿守着了,啊。
  凌九夜抬起头刚要反驳,见冯照洋微微摇了摇头,这才反应过来,怕是张云雷又要不放心了,只得答应,行,我听您的。
  这就对了,你这刚演出回来,得好好休息休息,今晚回去睡一觉,明儿早上过来,下午再回去歇着,不然辫儿也不放心,冯照洋看他明白过来了,庆幸他机灵,不然张云雷又得不乐意,跟他闹,倒是俩人都歇不踏实,来,吃点儿饭。
  哎,谢谢大哥,凌九夜看他把碗端过来了,赶紧接了,看了一眼张云雷,果然一直盯着自己呢,立马开始喝粥。
  张云雷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继续吃饭,时不时看看他的情况,显然放心不下,等他吃饱了,才道,你今天回去吧,我这儿有大哥呢,回去好好睡一觉。
  好,我听你的,难得他现在恢复的不错,凌九夜不想让他操心,一口答应下来,试探的道,那我明天来看你?
  明天上午来,下午回去休息,这周你都这么歇着,不然就别来了,张云雷瞪他一眼,不肯妥协,按照之前冯照洋的说法跟他约定,不是商量的口吻,定死了这个规矩。
  是啊,你这俩月都没好好休息,该歇歇了,你总这样,辫儿他指定不放心,趁着不舒服,好好养养,别等他出院了,你再病倒了,那他不得担心啊?冯照洋跟着劝他,也是为他好,眼瞅着凌九夜的气色比之前差了不少,总是不放心,现在他俩的身体可是息息相关的,谁病了另一个都不好受,也算是相互制衡了,否则都犟脾气,不听劝。
  凌九夜被他们一说,也觉得是该休息休息了,张云雷的情况好了不少,在过段时间,就能下地练习走路了,到时候肯定还得忙活,一口答应了,行,我听大哥和你的,这周都好好休息,上午来看你,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张云雷可算是满意了,点了点头,总算露出点笑模样了。
  那行,我去收拾一下,辰儿你陪他会儿,待会儿收拾好了,让九涵送你回去,我跟这儿陪他,冯照洋跟董九涵收拾了碗筷,也是给他俩话别的时间,出去洗碗了。
  你真好点儿了?张云雷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确实退烧了才放心,嘱咐道,回去别熬夜了,好好休息吧,我这儿没事儿,成天就坐着躺着,你就别来回老折腾了,好好歇一周。
  行~你说什么都行,凌九夜点头,知道他担心自己,挺高兴的,搂了搂他,亲他脸颊,那我明天上午来看你。
  好,张云雷由着他搂抱,看他要起身了,拉住他,凑过去要亲他唇,又被他躲开了,使劲一拉,噘嘴道,别躲!
  传上你怎么办?你现在不能发烧,听话,凌九夜怕给他也传染感冒了,死活不同意。
  我没那么脆呢啊,你这是着凉,又不是病毒性的,张云雷不干,非得拉着他亲了一下才觉得舒坦,别小瞧我!
  好,不小瞧你,指不定再过一个月你都能上房揭瓦呢,凌九夜只好让他亲了,摸摸他头发,被他嫌弃的撇开,一笑,那待会儿我就走了,你也好好休息吧,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嗯,走吧,张云雷点头,待董九涵回来,才嘱咐他俩注意安全,目送他俩离开。
  看他走了,冯照洋和张云雷才放心,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总算是说动了这头犟驴,不容易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昨天忘了放存稿箱了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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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答应了张云雷要好好休息,凌九夜就说到做到。
  一连几天,他都乖乖的按时去医院报到,上午过去,陪张云雷吃个午饭,下午就回去休息,或是睡一觉,或是处理一下工作,晚饭前打个电话,通个视频,看他吃饱了,聊聊天,就早早睡觉休息。
  歇了几天,凌九夜的感冒已经痊愈,脸色也好多了,心里有些痒痒,想天天去陪他,但被张云雷严词拒绝了。
  他还是怕凌九夜会因为奔波病倒,死活不同意,非得让他歇上半个月才肯妥协,实在没辙,凌九夜也只能答应下来。
  横竖现在没什么事儿了,张云雷每天也就是养着,凌九夜看他一天天康复,放松多了,不再固执的非得守着才安心了。
  这天回了酒店,他刚准备用手机联系工作,一摸口袋,有些郁闷。
  手机不见了,估摸是落在病房了,没了手机什么都办不成,凌九夜不确定手机是不是丢了,只能回去找,万一要是掉在出租车上,那可就麻烦了。
  打车回了医院,他上了楼,直接推开病房门进去,也没看,说道,辫儿,我手机是不是落你这儿了?
  进了屋子,他才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不禁有些奇怪,但一眼看到自己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估摸是张云雷发现了,特意搁那儿的,赶紧过去拿起来,一眼扫见另一部手机,是辫儿的。
  凌九夜奇怪的左右看看,去卫生间找人,里头也没人,不仅如此,连董九涵或者杨九郎都不在,纳闷极了,干脆出了病房想要去找找。
  走了没两步,他正瞧见上次给自己拿感冒药的小护士,上前道,不好意思,我问一下,这房间的病人呢?
  小护士看到是他,早就熟悉了,笑弯了眼睛,哦,您说张老师啊,他去康复室做训练了,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呢。
  康复室?凌九夜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他去做康复训练?
  是啊,您不知道啊?小护士也挺奇怪的,他们两人向来秤不离砣的,还以为有工作呢,想了想道,大夫说张老师可以逐步练习站立走路了,所以这周开始就进行康复训练了,已经做了好几天了呢。
  凌九夜听她的话,显然大家都知道,唯独自己不知道,盘算盘算日子,正是自己回南京感冒的那天,皱了皱眉,他一直下午做康复?
  是啊,小护士点了点头,觉得他好像有些不高兴,以为他担心,安抚道,您放心,康复训练是逐步让张老师适应行走,是好事儿,虽然过程会很辛苦,但只要坚持,他是有站起来独立行走的希望的,不能因为惧怕疼痛就放弃,您别担心。
  谢谢,那我去瞧瞧去,凌九夜抿了抿唇,朝她勉强笑笑,道了谢,赶忙往康复室去了。
  坐电梯到了康复室,凌九夜放慢脚步,走到门口,隔着玻璃往里头瞧,果然看到张云雷正在做康复训练,脚上还包着绷带,撑着扶手,慢慢挪着。
  他腿脚还在恢复,但不能一直老躺着,康复是为了让他更早的适应带着钢板的肢体,张云雷双手撑着扶手,咬牙挪动脚步,一点一点往前蹭,宛如刚刚蹒跚学步的孩童一般,行走不稳,若是没
  有扶手,怕是会立刻摔倒在垫子上,半天爬不起来。
  腿上的剧痛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死命咬着后槽牙忍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掉落,顺着脸颊滑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衫,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往前挪,一刻也不停息。
  凌九夜亲眼见过他身上的刀口,除了腿和胳膊,腹部也有长长的伤疤,他浑身上下都有骨折,肺部更是被切了一块,换了寻常人,这会儿可能还期期艾艾的躺在床上喊疼,可他却已经开始努力练习走路了。
  这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能更早的站起来,走起来,奔向他最爱的舞台,仅此而已。
  那个舞台,那方天地,才是他的命。
  一瞬间,凌九夜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旁人不会懂这种感受,亦不会理解他的信念,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变过,依旧是那个喜欢握着御子,伺候您一段太平歌词的小辫儿张云雷。
  屋里的张云雷一个趔趄,险些没抓住扶手,摔倒在垫子上,凌九夜下意识的就要往里头冲,刚踏出一步,被人一把抓住了。
  他猛地回头,看到杨九郎皱紧眉头,朝他摇了摇头。
  凌九夜顿住脚步,看向里头,张云雷死命抓紧扶手,重新撑起身体,喘了几口,抹掉头上的汗水,继续训练。
  他心疼极了,转身看向杨九郎,有些不解,也有些埋怨,哥,他康复这么大的事儿,您怎么不跟我说啊?!
  杨九郎隔着玻璃看了一眼里头,瞧张云雷没发现,拉着他往后退了退,避开里头的视线,安抚道,你别急,别上火,辫儿就是怕你心疼,特意瞒着你的,你要是知道了,指定的跟着看,到时候瞧他这样,不得操心啊,你看你才看了几分钟就要冲进去扶他,那怎么能好好康复呢?这事儿得他自个儿来,咱谁也帮不了他,让他自己面对吧,啊?
  但是凌九夜看他疼成那样就不忍心,他已经够遭罪的了,还要因为走路而强忍着疼痛,自己怎么看的下去啊,回头瞅了一眼,心里宛如刀割,忍不住道,哥,就不能再等等吗,让他再过段时间康复不行吗?
  辰儿!这是大夫给做的康复时间,你别因为心疼他就耽误治疗,不然我们也不能瞒着你,你心疼他,我们也心疼,大哥昨儿看他这样都掉眼泪了,可只能忍着,咱不能因为宠他疼他就耽误他最佳治疗时间,知道吗?杨九郎就算再理解他,也不能在这方面惯着他,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凌九夜皱紧眉头,也知道自己这样其实不理智,对他并不好,可实在看不下去他疼的那样子,看了半天,最终只能叹了口气,我知道,哥,可我就是心疼啊
  我知道,辰儿,我也心疼,看他疼成那样,恨不得替他受罪,可咱做不到啊,既然没办法替他,那就只能支持他,鼓励他,让他无后顾之忧,你现在这样要是让他瞧见了,他指定得难受,得伤心,觉得自个儿拖累你了,你乐意看他这样儿?杨九郎明白他的心思,但凡谁瞧见张云雷现在这样,都得心疼的要命,可没办法,腿脚是他自个儿的,能不能走得看他自己的决心,再疼再苦都得忍着,不然提什么上台,拿什么演出?
  凌九夜只能沉默,低下头,半晌之后才看向杨九郎,哥,您说的对,是我太不理智了,我只是被他瞒着,有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