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深夜时分,周围都安沉静谧。
  团队成员分男女住一二楼,这一层只有女客,但时间将近凌晨,大家都歇下了,现在冷不丁冒出一个人,江绪未曾防备,因而反应较大。她用一只胳膊捂住胸口,把水关上,而后稍稍侧起身子,半晌,才缓声说:“叶小姐。”
  嗓音很低,有意压着两分不明情绪。
  看出这人应该是才进来不久,叶昔言自觉别开视线,把换洗的衣裤挂架子上。
  “这么晚了,江医生才忙完回来?”
  江绪掀起眼皮子,白细分明的手指曲缩了下。
  “开了个会,耽搁了时间。”
  叶昔言背对着那边脱衣服,再是牛仔短裤,三两下就把自个儿剥落出来。
  “你们明天还有安排?”
  她的动作太快,几乎不带任何犹豫。不过眨眼的功夫,江绪就瞧见了她线条分明好看的背,笔直的两条腿,还有腰际下圆翘的两弧。江绪一怔,随即不自在地敛起眸光,重新拧动热水开关,回过身去,说:“要去一趟镇医院,到那里做指导。”
  叶昔言浑然未觉这人的不对劲,将毛巾搭肩上,拿上洗漱用品,大大方方过去,站在邻近的位子。
  虽然是大热天,但也不是能洗冷水的时期,她没敢朝着水直接冲凉,而是把花洒转换了一个方向放会儿水,将东西塞在外露的通水管道上。做好这些,她接了一捧温水浇脸上,不过心地回道:“那你们挺忙的,刚来就有这么多事要做。”
  江绪头也不抬,“叶小姐呢,明天要做什么?”
  叶昔言抹了把脸,试了试水温,拨正花洒。
  “我吗?还不知道,邵云峰没交代,到时候再看。”
  这支队伍共十六人,九男七女,全都各司其职,该干哪样的工作都按计划进行。叶昔言的主要任务就是开车和运货,别的不用管,只有人手不够的时候才轮得到她上阵。
  江绪说:“正好可以休息。”
  叶昔言有这个打算,开长途车是辛苦活儿,休息好了避免疲劳驾驶。
  洗澡时唠嗑两句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了三四分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是江绪先止住了话头,找不出能说的了。
  兴许是不习惯这样敞着洗澡,不适应旁边站着一个人,江绪一直半垂着眼,要拿什么东西也是往与叶昔言相反的方向转身,从头到尾没乱看过一次。
  正经得过分,有点刻意。
  似是在避嫌。
  叶昔言用余光瞥了下左手边,只瞧见对方瓷白如玉的背,未能窥见半点不该看的。
  她要坦诚些,没觉得哪里不好意思,反倒认为这位大医生太讲究了点。
  两个人都是女的,对方身上有的自己都有,一起洗个澡而已,没必要这样。何况这人还是医生,二十好几快三十了,手术台上哪样的躯体没见过,该见怪不怪才是。
  但心里的想法终归是想法,当着人家的面也不能讲出来,叶昔言还是尊重江绪,尽量降低存在感。
  一时之间,洗浴室里出奇安静。
  谁都不说话,有丁点声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热水流经身体,片刻后落下,地面湿漉漉,到处都是水渍。
  这间洗浴室只有一个地漏,设计不大合理,两个花洒同时开着,地上的水不能及时排出去,便流到角落里积盈成滩。
  叶昔言喜欢洗完澡敷把脸再洗头发,于是把毛巾叠成小方块,用力拧干水往脸上招呼。
  毛巾太厚,捂久了就呼吸不顺,一会儿,她轻轻吸了口气,胸口随之起伏不定。
  一旁的江绪身形一滞,慢了半拍。
  叶昔言拿开毛巾,拍了拍被捂得热乎的脸,一边轻声说:“江医生,借点东西。”
  江绪看过去,望见她湿润而微红的双唇翕动,浓密的眼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没擦掉的水珠。
  “什么?”
  叶昔言说:“我忘带洗发水了,能用一下你的吗?”
  江绪没吭声,只把东西递过去。
  叶昔言伸手来接,温热的指尖无心碰到这人的手背。
  像是避之不及,江绪在这时缩回手。
  洗发水瓶险些掉落。
  好在叶昔言眼疾手快,麻利抓住了瓶子。她有些不解地盯着江绪,脱口就问:“我有这么吓人?”
  “不是,”江绪否认,迟疑了一瞬,给了个勉强能应付的说法,“手滑,没拿稳。”
  叶昔言自是不信,可刨根问底不合适。
  往手心里挤了点洗发露,她明知故问:“江医生是s市人?”
  江绪:“老家是s市。”
  “毕业后就来南城工作了?”
  “差不多。”
  “那挺久的了。”叶昔言说。
  她对医学行业不太了解,只知道学医要很多年,有的好像还要规培什么的,普通医学生基本上三十岁才算是开了个头,职业之路任重而道远,像江绪这种奇才那是少之又少。江绪能在三十之前就当上副院长,必定还是有一定时长的工作经验。
  “还好,”江绪说,“不算太久。”
  叶昔言将洗发露打出泡沫,揉搓头发,半猜半问:“搞科研的?”
  江绪嗯声,“算是。”
  那难怪了,这么年轻就当上副院长也在情理之中。科研做得好,拿奖多,通过职称评审不是大问题,一路高升就相对容易。
  叶昔言又问:“哪方面的研究?”
  江绪说:“心外。”
  她说:“那很厉害。”
  江绪反问:“叶小姐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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