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屋里的哭声十分悲戚,刘嫂子(狗伢子他娘)已经醒了,她这一生凄苦,早年丧父,青年丧夫,现在只有两个儿子一起过活,小儿子二狗子小时候发高烧烧傻了,现在大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大儿子没了,一老一小以后的日子可没法过了。二狗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他娘哭他也跟着哭,屋子里的几个大娘也在一旁抹眼泪。
  张大娘跟着进了屋,一进门就看见狗伢子他娘跪在张老三跟前求他救命,张老三正在努力的给狗伢子止血,但怎么都止不住,他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狗伢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想救但凭他这三脚猫的水平救不了呀。他胸口的伤口太大了根本就止不了血,现在整个人都昏迷了。也许送进城,城里的洋大夫可以救,但现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恐怕有命去没命回呀,就算一路顺利但这山沟沟里全村加起来能有几个钱,想救命,难呀。
  “老三,快让婉丫头看看,也许她能救呢。”张大娘对着正在忙活的张老三说道。
  张老三抬头看了看刘婉,看着她稚嫩的脸庞目光有些质疑,但一想现在自己也没办法,也就没说话,罢了让她试试吧,听说这女娃子家里是有些来历的,没准能救狗伢子一命。
  狗伢子他娘一听张大娘的话,一把攥住张大娘的手哭着问道:“嫂子,能救吗,能救吗?我可怜的儿子,我的狗伢子呀,你没了,娘可怎么办呀,还不如我跟你一起去了呀。”说道最后她自己都忍不住失声痛哭,旁边的二狗子早被吓住了,他只是呆呆的坐着哭。
  张大娘不敢说准话,毕竟她不知道狗伢子的具体情况,刘婉进门时紧皱的眉头她也看见了,但是看着刘嫂子鬓间的白发和瘦骨嶙峋的双手,想着刘嫂子才比自己大一岁,看起来比自己却老了五岁不止,心下有些同情不禁安慰道:“嫂子,咱们让婉丫头看看,她祖上都是行医的,还出过御医呢,没准能治。”
  刘嫂子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张大娘的话,只是呆呆的跪坐在一旁。
  刘婉查看了下狗伢子身上的伤口,别处的伤还好说,只是胸口的伤口太大了,虽然上了一些草药止血,但是根本没用,伤口还在流血。从事发到现在时间不短了,看狗伢子的嘴唇都发白了,估计是失血太严重,这要是在现代还好说,输上血在再缝合伤口,估计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现在虽然空间里有自己的手术刀,但是不说别的什么仪器都没有,就是手术刀自己也不敢拿出来。刘婉又替狗伢子诊了诊脉,还好没伤到内脏,这是唯一可以庆幸的地方了,如果伤到内脏里面有了积血,恐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怎么样,婉丫头。”张大娘看刘婉诊完了脉,连忙问道,旁边的几个大娘和张老三也一脸希冀的看着她。
  “大娘,伤口太大了,现在血都止不住,我只能尽力,如果血止住了,而且没发烧就还有希望,现在我先回家拿些药来,拜托大娘给我找些烈酒来,还请三叔继续给他按着伤口。”刘婉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了,也是狗伢子命大,自己刚配出来的药,虽然还没试验过,但这是刘清婉祖上传下来的只传历代家主,若果不是刘清扬不在身边,恐怕刘爷爷再疼刘清婉也不会传给她。凭自己的经验效果应该不比白药差,虽说白药更稳妥些,但恐怕自己配出白药来,狗伢子都失血而死了。
  刘婉匆匆的回家取了药,回来用张大娘找来的烈酒给狗伢子清洗了伤口,再敷上药,用干净的布条绑上。又细细地把一些小伤口包扎了,虽然张三叔一直在旁边帮忙,但也累的她出了一身汗。但是她丝毫不敢放松,时刻注意着伤口,看是否还继续出血。过了很长时间,伤口的血才慢慢止住了,刘婉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总算止住了,再流下去自己也没把握了。
  抬头看看屋里的人都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她,不禁安慰道:“刘大哥的血暂时止住了,但是还得看今晚上会不会发烧,要是没发烧就没事了。”说完看着被自己放在一边的药包,还剩一些便交给旁边听完她的话眼睛都亮了的张老三“三叔,还剩着些药,您出去给虎子哥他们看看吧。”刘婉是个大姑娘,刚才给狗伢子上药包扎是因为情况特殊,虎娃子他们虽说都受了伤但没什么大碍,她给他们上药多少有些不方便。
  张老三看着那包药,就跟看着金山银山似的,哎了一声便同手同脚的出去了。
  狗伢子娘一听自己儿子还有救,好像才缓过神来,扑过来就给刘婉磕头,把刘婉吓得赶紧站起来拉她,张大娘也是松了一口气,看刘嫂子这个样子也赶忙劝道“嫂子,您这是干什么,她小孩子家家的别折了她的福气。”
  经过一番拉扯,刘嫂子才安静下来,静静地坐在炕边守着儿子。天也不早了,老村长把村里面的人都打发了回去,只有刘婉张大娘老两口和张老三留在这。张大娘专门回家做了饭给几人吃了,不过几个人都没有多大胃口,毕竟狗伢子还没脱离危险,张老三即是担心又是激动时不时看一眼刘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看刘婉一直在照看狗伢子便也忍着不开口。
  几个人整整折腾了一夜,张大娘和张大爷还能偷空闭会眼休息一下,但是刘婉和张老三一点儿也不敢休息生怕一个不注意出了什么事,狗伢子娘更是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闭眼儿子就没了。就这样注意照看着,狗伢子半夜还是发了烧,但是幸运的是并不太严重。刘婉让张老三和狗伢子娘用烈酒给狗伢子一遍又一遍的擦脚心、腋下等地方,自己也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换冷帕子,高烧总算是退了下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刘婉才能抽空眯了一下眼,但感觉没过多久便听到狗伢子娘喜极而泣的声音“我的儿呀,你终于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