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诱之 第34节
  殊不知顾亦徐已经被它吓破胆。
  顾亦徐光是想想刚才的情景,鸡皮疙瘩起一身。天啊,这一柜子的衣服她都不想要了!救命,不敢穿啊……
  程奕说:“放手。”
  顾亦徐不敢置信听到的。
  她都这样了,程奕还如此无情?
  “……不放。”
  程奕重复一遍:“放手。”
  “我不放。”
  程奕深吸口气,忍无可忍:
  “你再扯,我衣服就要掉了!”
  先前顾亦徐把他当挡箭牌,躲在背后攥着衣袍,不知觉间浴袍被扯开,松松垮垮挂在肩膀。顾亦徐闻声看去,少年结实胸膛露出大半,宽肩腰窄,肌肉健壮而不夸张,富有美感。
  顾亦徐垂涎程奕美色,已经不是一两回了,愣愣地看着他胸前出神。
  下一秒,程奕狠狠扯过领口,紧密盖住,那张清俊的脸上,平日里端的是疏冷淡漠,此刻却满是恼羞成怒的神情。
  “你在看哪里!”
  声音竟然含有气急败坏的意味。
  顾亦徐:?
  当然是看你啊。
  程奕瞪着顾亦徐,眼神凶狠活像是要吃了她。
  顾亦徐蓦然变色:“它又飞过来了。”
  程奕正在气头上,二话不说动手抓鸟,最后把麻雀堵在沙发和墙角间,顾亦徐赶忙拿条围巾,程奕把它裹住拎出来。
  麻雀被厚实的棉围巾围住,动弹不得。但它到最后好像也没力气再飞,动作慢下来,才被程奕堵在角落里。
  它乖乖窝在围巾窝里,不乱蹦跶。
  这时两人才看到它身上伤痕累累,不知是在衣柜里撞得,还是在通风管道内被涡轮剐伤。
  麻雀安静时候一点也不吓人,还有点可怜可爱。
  顾亦徐原本想抓住后,开窗把它放出去。可现在看来,这副破损模样估计飞不了多远,就会被劲风打下来。
  作者有话说:
  换了个新封面嘢!(比剪刀手)
  第26章 、咫尺之间3
  程奕冷眼盯着麻雀,脸色奇差。
  他像古代贞洁烈女似的,被人窥探去一眼仿佛都是对自身最大的玷污,应激到了不合常理的地步。
  “现在怎么办?”顾亦徐为难道。
  “它受伤了,不能直接放出去。”
  但是把这鸟留在屋内,顾亦徐又觉得对她很不友好。
  程奕没反应,顾亦徐推推他的胳膊,“你听到没?”
  他心情沉郁,变得更加惜字如金,淡淡“嗯”了一声。
  “先把它拿出去吧,再放在这里,我今晚指定要失眠。”顾亦徐面有戚戚然。
  她蹲下身,和麻雀对视,试图伸手将围巾捧出去,顾亦徐刚靠近一点,麻雀黑溜溜的两颗小眼珠转了转,短喙直直对向她的手指,像是随时会啄下去。
  顾亦徐果然后怕,挪开几厘米距离,总算有点安全感。
  方才一片混乱,只顾着逮鸟,现在静了下来,程奕才终于分神,瞧了顾亦徐一眼,发现她只穿了件贴身睡裙,紫色丝绸睡衣缎面光滑,裹住女孩纤瘦适宜的身躯,衬得肤白无暇。
  锁骨肩峰端稍向上翘,在微凸起的部位,左右两根细带恰好打了个蝴蝶结。
  领口开的不算低,然而程奕站在她对面,两人一高一低,顾亦徐半蹲着,手掌抵在大腿,提肩含胸的姿态,使得领口无意泄开一道缝隙,胸前沟壑将露未露。
  程奕呼吸一滞。
  他匆匆偏过头,不知怎么,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句很久前看到的话。
  那段话,描述的是人的劣根性——
  越是阻隔的,越想要了解;
  越是隐私的,越意图窥探。
  可谓字句箴言。他记忆尤深。
  ·
  顾亦徐和一只鸟大眼瞪小眼。
  她简直不正常,试图跟麻雀讲起道理:“你不要动。乖乖的,我把你放到外面去。”
  顾亦徐再次伸手,原本乖顺的麻雀却跟诈尸似地猛蹿起,像受了莫大刺激,支楞翅膀扑飞,却被围巾困住。
  顾亦徐被它气得,“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废话,它要能听得懂才怪了。
  乍然听到这傻言傻语,程奕忍不住翻了白眼,那点旖旎心思瞬间消散,他一把连围巾团带鸟抓起来,动作快、力度则拿捏轻重。麻雀“吱吱”叫了两声,又不动弹了。
  顾亦徐忍不住惊“咦”——这鸟怎么欺软怕硬?
  程奕托起麻雀往卧房外走,临到门口,他停下脚步。
  顾亦徐不知所以,只跟在身后。
  程奕无奈点明:“穿上外套。”
  顾亦徐下意识低头,一看。
  唷,不得了了!
  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了!
  顾亦徐瞬间脸色爆红,比今天餐桌上那道番茄牛肉汤的颜色还鲜红。
  程奕倒觉得她的反应挺好玩,忍俊不禁,走了出去。身后顾亦徐连忙回房穿外套,刚拿出一件,忽然记起这是刚才进鸟的衣柜,又一脸嫌弃地丢回去。
  好半天,顾亦徐再出房门时,睡衣脱下,换成平日里外出的穿着。
  她在阳台找到程奕。
  顾亦徐走近探头看了一眼,洗衣篓倒扣在地上,地面铺着那条围巾,上面趴着那只受伤的鸟。
  她正要开口,忽然敏锐察觉到异样。程奕背对她,半蹲在洗衣篓前,这人一声不吭,耳根处竟然微微发红。
  他听到身后动静,也没回头。
  装的太正常,反而更刻意。顾亦徐怔愣,随即,生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顾亦徐低眉垂眼,心想:他们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啊……
  洗衣篓是用柳条编的,不会磕坏翅膀。程奕又去趟厨房,端回一碗盐水,他拿毛巾遮住麻雀的眼睛,避免接下清洗伤口时惊吓到它,他伸手就棉签沾水时,两只手协调不过来,顾亦徐主动帮忙。
  “我来。”
  程奕让她尝试,顾亦徐心细手轻,将伤口处的灰尘擦干净。这样一看,它伤的只是皮外伤,看着溢出些血,实际伤得不重,修养几天就好了。
  “这是什么?”她问液体。
  “生理盐水。”
  “家里有吗?”
  “刚自制的。”
  顾亦徐“哦”了一声,没再问。在程奕手里,麻雀变得格外温顺,清洗好伤口后,他把伤鸟放回“临时鸟窝”里,将剩下干净的生理盐水放进篓内,方便它喝水。
  顾亦徐默默把一切尽收眼底,她道:“你会照顾受伤的鸟类。”
  “基本懂得一些。”
  “但我做的只对伤势轻的鸟有效,伤得太重不行,要送去鸟类救助点医治。”
  程奕告诉她:“我以前养过鸟。”
  以前,又是以前。
  顾亦徐知道程奕所说的“以前”,是他的十五岁前,在成为保送东大的天之骄子的“以前”。
  顾亦徐对他实在太好奇了,“小时候养鸟,就没有养过猫狗么。”
  有些猫天生会吃鸟。大狗不经过驯服,也喜欢扒拉鸟儿玩,残忍地折腾死活物。
  “没。家里情况不适合养宠物。”
  顾亦徐恍然。也对,程奕父母这么忙,连照顾孩子的时间都没有,何谈再费心思养个宠物呢。
  “当时养鸟”,程奕语意模糊:“——大抵,是因为和自己很像吧。”
  笼中鸟,困于人。
  顾亦徐很想了解程奕的过去,她好奇于什么样的家庭能教出程奕这样克己复礼、有涵养的人,想必是家风极好,就如同她母亲所在长大的外曾祖父家里一样。
  “我好像从没听你谈过家里人,照理说,你这么聪明,亲戚里应该也有不少高智商的人群,”顾亦徐笑道:“他们是从事科研人才吗?或者当医生、律师之类的。”
  谁知程奕竟道:“他们主要经商,做国际贸易。”
  顾亦徐有些震惊,这一点也看不出来,而且,不是跟顾家主业一样么?
  “我在国外长大,因为双亲都是华裔。”
  “我父亲……是位新加坡华人,祖辈出身南海广府,在上世纪民国时期携带家资移民海外,直到六七年前,他为了开拓大陆市场,在国内常住,我才跟着回到中国。”
  “那——”顾亦徐想了想:“你妈妈呢,她也是新加坡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