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后 第76节
  余达领军出城准备伏击突勒军的时候,云舒这边的亲卫队也分出了多支小队出城。
  第61章
  由于时间太短,云舒根本来不及研制出可以远距离打击的炮弹,这就导致了炸药的杀伤力虽然不错,但距离却成了最大的问题。
  总不能亲卫队骑着马带着炸药四处乱跑,往人堆里丢吧。
  于是云舒只能改变思路,以守代攻,以不变应万变。
  城外几百米外,交错着挖了十多条一人多宽半人多深的壕沟,其上用草皮遮掩,壕沟内躲着各支亲卫队。他们除了佩戴常规的弓弩和刀剑外,每人还带了十多只带着引线的炸弹筒。
  炸弹筒的样式与手榴弹相似,只是原先手榴弹木柄的位置,仍旧包裹着炸药,这就导致炸药的填充量很多,威力也更大。而云舒做成手榴弹模样,也是因为有把手的话,可以扔得更远一些。
  而壕沟前方是陷马坑。
  这些陷马坑并没有挖得太大太深里面加入尖刺,一个是因为荆棘铁器不够多,还有一个是原因,则是时间来不及。
  这些陷马坑多为半尺长一尺深,密密麻麻分布在最为平坦的路面上,分布约有一丈多宽。陷马坑上方,同样覆以草皮遮掩。
  而这些陷马坑最大的用处,是让马失前蹄,让冲阵的骑兵从马上跌落。而这个距离,刚好在壕沟内躲避的亲卫队的射程内。
  不论是躲在壕沟内的亲卫队,还是站在城墙上的云舒,都在静候突勒兵的出现。
  未时初,突勒骑兵终于出现在了云舒的视野当中。
  而躲在壕沟内头顶上插满树叶和草的曹诚,也观测到了突勒军的动静。
  首先出现的自然是余达所率领的骑兵,西州军的连弩还是能给突勒骑兵带来杀伤力的。
  突勒兵大约是没有料到西州的弩箭有了改进,原先打算硬顶一波,就可以短刀相接,以人数优势冲击对方阵型,但没想到西州军的弩箭像是用不完一般,前面的人接二连三倒下,他们才冲到刀枪范围内。
  到了近前,西州军全体改弩为刀,以陌刀大力对抗突勒骑兵的短刃,双方各有优劣。
  一击过后,双方散开,随后重新骑马冲杀。
  骑兵的高机动性,以及巨大的冲击力,是步兵比不了的。
  双方打得有来有回,但是站在城墙上,以望远镜观察战况的云舒却知道,余达这边的并没有什么优势。
  由于城内需要人留守,而且这还是第一波交锋,双方皆有试探的意思。余达这边出动的人数只有五千余人,但对方至少是西州军的三倍有余。而两方厮杀的战场后方,是突勒兵的大队人马。
  旌旗飘飘,除了三万骑兵之外,突勒这次居然还带了将近五万人的步兵。
  阿依木迂回去乌思的人数,跟这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云舒脸色深沉,两方加起来,突勒此次出动了近十万人,这是对西州势在必得!
  原书中并没有描述此战的突勒军人数,因为在此之前西州军已经弹尽粮绝,书中描述更多的是西州军的惨状,以及西州百姓的决心。
  云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一些事情,导致了此战的时间和人数都产生了偏差。
  不管如何,此战他们必不能输。
  战场上余达所率的西州军还在与突勒军冲杀,大约是观察到西州这边没有派人增援,于是突勒的骑兵阵营中,又派出了一队骑兵。
  云舒居于高处,且有望远镜,自然看到了突勒军的动作,于是立即让人吹响号角。
  此前云舒就与亲卫队以及西州军约定好,将号角声定了好几种方式,现在这个号表示的是有危险要撤退。
  正在与突勒军搏斗的余达在听到号角声的瞬间,立即下令撤军。
  若是云舒指挥撤退,这些将士可能还不会买账,觉得自己这方并没有落败不该撤退,但这是余达的军令,战场上军令如山,他们即便觉得云舒的撤退指令不正确,也只能听从余达的命令,迅速撤退。
  西州骑兵瞬间掉头,齐齐回城。
  突勒军的统帅见状,立即下令全体追击,并在心内得意,看样子西州城确实空虚。
  但是追击的突勒军并没有注意到,西州军即便撤退,阵型也没有太过慌乱,甚至是他们每一队跑的路线都是一样的。
  突勒骑兵根本没有意识到前方有陷阱,所有人一边呼喊着一边分散开来,齐头并进,向着西州军逃跑的方向追去。
  余达所率的骑兵与躲在壕沟里的曹诚等人擦身而过。
  就在余达等人穿过去几息之后,追击的突勒兵的战马突然一脚踩进了一尺深的陷马坑中,瞬间摔得人仰马翻。
  而骑兵冲击时的冲击力巨大,后面的骑兵根本来不及勒停战马,被已经摔倒的同伴绊倒,一时之间,骑兵的先头部队摔成了一片。
  猫在壕沟里的曹诚等人听到动静,赶紧掀了脑袋上的草丛,直起身子,将一只只炸药筒扔向前方的骑兵阵营。
  炸药筒齐声炸开,不光炸到了人和马,还将马尾和衣服点燃,在阵前形成了一片火海。
  而巨大的爆炸声,也惊到了后面的战马,火焰更是让马匹踟蹰不肯向前。
  骑兵阵营一时间混乱无比,到处都是马的嘶鸣声。
  由于炸药筒的准头并没有那么高,属于扔出去胡乱攻击,炸倒一片是一片,而在炸药筒轰击过后,曹诚等人又用手中所带的弩箭,进行了补射。
  等一波弩箭射击完毕,他们赶紧重新弯腰躲到壕沟里,根据已经挖好的壕沟,变幻位置,躲到后方去。
  而于此同时,云舒站在城墙上,也下令另一波亲卫队出击。
  这次所用的是投石车。
  投石车经过改装后,移动到了城墙之上,在城墙上摆成一排,而这些投石车投出的,也不是石头,而是已经点燃引信的炸弹。
  这些炸弹投射出去,有些在空中炸开,有些落在地面后炸开,将底下的突勒兵炸得晕头转向。而这些炸弹在填充的时候,将一部分石灰粉用麻纸包裹起来,加到了罐子里,这就导致,即便是空中爆炸开来的炸弹没有伤到人,也扬出去了无数石灰粉末,迷了这些骑兵的眼。
  面对着西州城不知道哪里来的强大力量,突勒骑兵损失惨重。虽然突勒骑兵不少,战力也很强,但是这些骑兵都是数年训练出来的,没损失一个,都让首领心揪一下。
  突勒军首领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西州城的方向,最后不得不下令让这些骑兵撤回来。
  同时天色已晚,今日不可能再攻城,于是突勒军后撤,在距离西州新城十里处安营扎寨。
  见突勒军第一波攻击退去,躲在壕沟里的曹诚等人也赶紧从壕沟里爬了出来,迅速回到城内。
  曹诚等人回到城内的时候,正巧碰到云舒从城墙上下来。
  曹诚挥手让亲卫队的人,都去休息,随后带着两名手下,凑到云舒身边兴奋道:“殿下,您这个炸药筒真的厉害,一次爆开,就能炸倒好几人,就算炸不到人炸到马也是好的。骑兵没了马,还不如步兵呢。”
  云舒却没有多少高兴的神情,闻言问道:“伤亡几何?”
  曹诚立即摇头,“他们都没冲到我们跟前,就被您的投石炮给打懵了。我们躲在壕沟里没有一人受伤。”
  云舒闻言点头,正巧余达那边正在指挥人将受伤的士兵抬到伤兵营。
  骑兵对冲,即便西州军再骁勇善战,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在战场上受伤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只是虽然西州军都已经习惯了大小伤不断的战场生活,但是猛然听到曹诚那边一个人都没受伤,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虽然西州军佯退,引得突勒军进了埋伏圈,但不得不承认打退突勒此次进攻的,确实是云舒所领的亲卫队。
  不管是壕沟里扔炸药,还是城门上投石炮,都让突勒军吓破了胆。今日若是没有云舒在,西州军根本避免不了一场苦战,那今日受伤的也就不是这些人,这些轻伤了。
  余达这边的将领感慨良多,特别是之前觉得护卫队就是一群侍卫,根本不会打仗,云舒一介皇子也不懂领兵的那些将领,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些不太敢往云舒那边瞧。
  云舒却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的尴尬,他径直问余达:“今日突勒军中的旗有好几种,你能分清楚他们都是谁吗?”
  余达在突勒退兵的时候,也在城墙上观察过,于是说道:“看样子应该是八个部落的联军,我只看出来其中的五面,其他的并不清楚。不过里面人数最多的,应当是呼延部。”
  这个呼延部,就是原先占领西州,后来被萧谨行打退的那一支突勒部落。
  突勒境内部落多,各个部落由各自的那颜管理,突勒可汗虽然能命令这些那颜,但是并不能直接指挥这些部落的军队。
  而各部若是进攻大雍,他们更愿意选择河套地区,因为那边水源充足,粮食也多,算是一块沃土。
  西州在大雍都算是贫瘠之地,连大雍自己人都不愿意来这里,所以失去西州之后,突勒其实并不太上心。
  云舒皱眉道:“原先本王以为阿依木最多集结两三万人来攻打西州,但他此举却是集结了八个部落,近十万人,来打一个穷得掉渣的西州,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听到“穷得掉渣”四个字,周围的人都是一脸尴尬。
  殿下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
  “对了,突勒可汗多大年纪,有多少个儿子?”
  “今年五十有二,儿子的话,确实很多,能叫上名号的,得有二十多个。”
  云舒摸了摸下巴,“莫不是突勒可汗快不行了,儿子们想要尽快占地?阿依木集结这么多人,怕不是要从西州这边一路打到凉州去?”
  余达震惊,“这一路打到凉州去,也不好打呀。”
  云舒想了想,道:“谁知道呢,说不定阿依木就是脑子有病。”
  但不管阿依木到底是何想法,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明日的战局。
  即便今日的炸弹让突勒联军胆寒,但他们此次还没有退,那就说明对方还要再次攻城。
  云舒摸了摸下巴,道:
  “自古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今日他们第一次进攻是打了旧城,虽然胜了,却什么都没得到,士气已经受了影响。
  第二次重整旗鼓,攻打新城,却被炸药炸得大败而归。
  明日必定组织第三次进攻,若是我们能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他们彻底怕了,那这支由八个部落组成的联军,必定要内讧。”
  余达点头,“确实如此,突勒攻打大雍,多数都是以联军的形式,虽然有些大部落的兵力不少,但更多的小部落兵力并不算多。而这些兵,都是各部私有的,谁都舍不得有大损伤。”
  与云舒等人想的一样,此刻十里开外的突勒大帐中,已经吵翻了天。
  今日冲在最前方的部落将军,忍不住跳出来骂道:
  “呼延部你们好奸诈!让我们部的勇士在前面冲锋,害得我们部死伤惨重。你们之前与西州打过那么多次,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有这种会爆炸的武器,故意隐瞒不说的!!”
  呼延部的人立即反驳。
  “你不要血口喷人!又不是我们要你们冲在前面的,明明是你们自己想要在阿依木王子面前表现,非要冲到第一个,还说我们不让你们冲锋,是怕抢了你们风头。这会儿吃了败仗,怎么就将过错推到了我们呼延部头上!”
  有人站出来挺呼延部,“那我得说句公道话,确实不是呼延部要求你们冲锋的……”
  对方立即呛声,“你少在那假惺惺,你跟呼延部穿一条裤子,肯定站他们一边。
  尤石部你说,呼延部是不是故意的,不然西州军有这种厉害的武器,为什么不提前说?他就是故意的,想要借此消耗我们的兵力。
  我听说你们部此前跟呼延部有过摩擦,是不是真的?”
  这人此举,就是明晃晃在挑拨离间,拉人到自己这一方。
  被点名的尤石部,今日也是冲在前头的,自然损伤也不少,闻言看向呼延部的眼神都不对了。
  “呼延达,你此前可是说好了要握手言和的,怎么出尔反尔,做出如此卑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