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唯一的珍宝
  耶律赫寒惊慌失措到了极点,连马都忘了骑,一边懊悔的想着,一边运起功夫,把身法展到极致,直向火光处急速飞奔,一步撵着一步,一步快似一步,但这短短的一段路,却好似漫长的没有尽头,仿佛永远也到不了……
  耶律赫寒到时,顾七月那间囚室熊熊燃烧的已经塌下一角,匍匐在地,耶律赫寒紧张的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在摇动,而眼前的人也变的模糊不清,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清楚,他喉头发紧,声音发涩,抱着仅有一丝希望问身边的士兵,“里面的囚犯救出来了吗?”
  “我们发现时火已经烧起来了!人没救出来!”回答他问题的副官说话的声音嗡嗡的,像是在很远的地方。
  耶律赫寒神情恐惧似发了疯,整个人都在发着颤,看着那已经烧透了的隐隐的火光,低嚎的声音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野兽:“顾七月!”
  耶律赫寒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放弃顾七月,真的可以放弃企盼了很久的她,只因为她不再爱他,他最后终于以为自己可以舍得她,以为自己能够做到。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那种痛断肝肠,他根本无法容忍这种失去,这是在割舍他唯一的幸福,痛到骨髓,撕心裂肺,他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这样被活活烧死,被自己关在木屋里活活烧死,这个事实几乎要令人发狂,他真的没有办法面对。
  那个巧笑倩兮的小人是他全部的阳光,是他仅有的希望,是他沉沦在这阴暗世界上唯一盼望得到的珍宝,她的眼睛灵动慧黠,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石,她的笑容纯真剔透,是他心中最圣洁的花朵!但是,现在珍宝消失了,花朵枯萎了!
  当几个卫兵在废墟里将未燃尽的遗骸捡出来是,耶律赫寒只感觉喉头一热,这些年的辛苦征战都变成了虚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随之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耶律赫寒病了,如钢铁巨人一般的耶律赫寒病倒了,
  顾七月在黑夜里打马前行,衡阳城城门关闭,她只能一路往西走,黑暗中,她看见一队人马向这边冲来,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队人马中为首者喝一声:“什么人在前面?”
  顾七月听口音知道是南夏兵,心中大喜,急忙答道:“我是三皇子的亲随,因为恒州城破,才逃出来的!”
  这时这对人马已经来到顾七月的身边,十多名士兵举着火把顾七月围住:“你是三皇子的亲随,你怎么穿着北域兵的衣服?”
  顾七月这次注意到自己因为逃跑的急,北域兵的衣服还没有脱下去,“穿着北域兵的衣服还不是为了逃跑方便些!”
  “那你可有三皇子军中的腰牌!”那个带头的将官,色迷迷的眼睛在顾七月的周身扫射。
  顾七月一摸腰间,想到腰牌早在坐牢时就被耶律赫寒的人没收了,摇摇头道:“乱军之中,亡命奔逃,腰牌丢失了!“
  “我看你不是丢了腰牌,倒像是北域军派来南夏的细作,来啊,把这个兔爷的衣服脱了,好好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重要的东西!”带头的将官淫笑着吩咐。
  顾七月心中大怒,开口骂道:“国将破,家将亡,你们不去保家卫国,却来欺压好人,你们和那些凶狠残暴的北域兵,西域兵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哈,北域兵,西域兵怎么了,我们首先是个喜欢俊俏兔爷的男兵!”不要脸的将官说完一摆手,十几门名士兵向顾七月扑来。这些冲上来的南夏兵其残暴程度丝毫不输给西域军或者北域兵,他们也是见到财物就抢,见到人就杀的。
  顾七月心中冷笑,无论在那个国家都是有流氓的,共性就是弱肉强食,欺软怕硬,他们不敢去和北域兵西域兵打仗,来欺负她这个看着软弱无能的人。
  顾七月心里又气又恨,出手不留情,刷刷几剑,就将身边的两个士兵刺倒,她曾经被西域兵拦截包围过,也曾在恒州城里和北域兵会斗过,眼前这些南夏兵和凶蛮的西域兵,强悍的北域兵都是没法比的,顾七月现在完全又是一种拼命的打法,转眼间将眼前的几名士兵刺落马下。
  这时候那个南夏将官也发现了顾七月武功不弱,不是普通人,大喊一声:“此人是北域探子,大家齐上,将她抓了!”
  这一队南夏兵足足有三百余人,虽然南夏兵能力不如北域兵和西域兵,但毕竟人多势众,这个将官在对阵杀敌时不行,但对付顾七月还是搓搓有余的,他把这三百多人分成二十小队,每十五人为一队,轮翻攻击顾七月,而顾七月只是个女子,力气有限,她虽然也砍杀,砍伤几十名士兵,但也是险象环生,危难时刻,她只有靠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打出腕上弓弩,以保安全,但她知道自己这样,终究是要落败的,腕上弓弩穷尽的时候,就是她落马之时。
  打仗就怕分神,她越焦虑,就越是不支,突然被一只长枪刺中小腿,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反手就是一剑,将用枪刺她的士兵砍到,随着扣动腕上弓弩,十枚小铁剑激射出去,这些南夏兵现在已经知道她的弓弩厉害,看她扣动弓弩,急忙往两边闪开,顾七月已经看准左侧一个稍微薄弱的角落,拍马就冲了出去。
  这时,忽然下起雨来,夏日夜晚的暴雨当头淋下,顾七月无处可躲,慌乱中,竟然奔上了一条小路。跑得一程,她听着后面“得得得”的马蹄声渐近,急忙打马加速,无奈大雨路滑,马被淋得眼睛都睁不开,好一会儿都在原地打转。她心急如焚,马蹄声却越来越急,她紧紧握住手中长剑,已经陷入了完全的绝望。
  “抓住她,快点抓住她……”
  “再也不能让她跑了……” 后面的南夏兵大喊着来到她身边。
  战马还在原地打转,大雨淋在身上,肩头上的旧伤隐隐做疼,腿上的新伤被雨一淋痛楚异常,又是走投无路,再一次陷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