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心求死的杜无胜
  朱多福给吉公道二人松绑,掏出嘴里的东西。
  “别怕,我不是坏人。是不是他劫持的你们?实话实说,我给你做主。”
  “抓住他,他是个坏人。”
  吉公道嘴巴一得自由,前后左右一阵乱指,指证杜无胜。
  “你凭什么绑我?坏了大事儿你担当的起吗,我打死你。”
  吉公道和花铁根扑到杜无胜身上,又踢又打。
  朱多福急忙拉开。
  “你还有什么话说?年轻人拦路劫财,犯了大辟的死罪。把你扭送到官府。”
  杜无胜冤枉的哇哇叫。
  “你们偌大年纪,要凭良心说话,不能诬陷好人。要不是小爷来的及时,你们两个早就就是两具冰冷的尸体。我坏你的好事儿。如果我救是坏事的话,我承认做了坏事儿。”
  他转身东方明。
  “你们看我哪里是坏人了?”
  他躲闪着吉公道的撕打。
  “我要是坏人,早就杀了他们,留着他们尽孝吗?”
  吉公道二人耳聋了,哪里听得着杜无胜分辨。只是一个劲儿打骂。
  “你挺能说啊,以聋又瞎的人都不放过。明哥,这种人不能留。我把他烧成烤猪得了。”
  朱多福的手上凝出一个更脸盆大小的火球。
  火球嘶嘶叫着,对着杜无胜的脑袋。
  象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杜无胜吓的左右躲闪,始终逃不过火球的追踪,绝望的闯上眼睛。
  “好心没好报,好人真难做啊。我杜无胜倒霉透顶,放屁都砸脚后跟,本想做做好事儿,积个阴功转转命运。不想碰到的都是眼瞎心瞎的人。我认了,你杀吧。”
  朱多福:“好汉子,硬气。我成全你。”
  火球正要抛出。吉公道突然拦住了。
  “别杀了,他不是坏人。”
  吉公道的行为大出所有人预料。
  众人愣在当场,等着吉公道下文。
  四人发愣的原因各不相同。
  东方明发愣,他们从吉公道二人的愤怒上看得出,这两人对杜无胜是真恨,恨不得将杜无胜撕烂才罢休。
  朱多福出手,他却拦下不让朱多福杀,还改口说是好人,局面逆转的也太让人无法理解了。。
  杜无胜的发愣,却因为另外的原因。
  他看到了吉公道和花铁根炯炯有神的眼睛。
  “你,你,你?你们不是眼瞎了吗?难道是假装的?我刚才看错了?”
  杜无胜使劲揉着双眼,端详着瞎而复明的二人。
  吉公道和花铁根更是震惊不已,不约而同地摸着眼睛。
  二人的眼睛好了,与从前相比。视线更加清晰。
  不但眼不瞎了,还有另一得惊喜。毁坏的耳朵也好了。听力完全恢复。
  吉公道二人呆愣了许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扑通跪倒,纳头便拜。
  “活神仙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二人跪在落玉心跟前,虔诚参拜。
  落玉心小脸通红,侧身躲开。
  朱多福盘问杜无胜的工夫,落玉心见两个老头眼窝深陷,试着对他们施展了治疗术。
  没成想二人不但眼睛复明,耳朵也复聪了。
  落玉心没想到治疗术到了二级,效果如此惊人。
  吉公道和花铁根自己从没奢望眼睛会复明,毕竟军营中那么多高明的大夫都无能为力。
  吉公道睁眼正看到朱多福手上的火球要烧杜无胜。
  病痛消除后,吉公道的理智也回到了脑海。
  不能让杜无胜枉死。事实上确实是他救了自己,不能让人冤死,这才拦住了朱多福。
  吉公道、花铁根说了自己的来历,遭遇,他们有心拉拢东方明三人,要给孟彪壮大力量,有意引见三人投到孟彪阵营。
  “天魔的密探向皇子下了战书,决战地点在蛇首林。我们二人都文弱书生,被天魔人刺瞎双目,弄坏双耳,留在军中是殿下的累赘,所以才离开军营,我们这就给皇子写一封引荐信,你们拿着信,必定会被重用。”
  吉公道扯下衣襟,写了一封引荐信。
  花铁根:“我无以为报。我有一个小术法。如果三位感兴趣,我传授给三位。”
  花铁根的术法名为“千里传音”
  他将口诀传给了东方明三人。
  三人都有修炼的基础,千里传音很简单,一学就会。
  东方明三人试了试,发现千里传音也能用作秘密传音术。
  三人修炼了传音术,以后商量事时,不用特意背人。
  吉公道与花铁根坚持要回王城。
  他们眼睛耳朵已经好了,回王城不会有危险。
  “你不跟他们一起回城,还在这里干嘛?”
  朱多福问站在一旁的杜无胜。
  “我不能回去。我要去毒蛇山谷,若不是送这两个倒霉蛋,我快到蛇首林了。”
  “去毒蛇山谷干嘛?那里很危险,据说近来毒蛇山谷出现很多蛇怪。凶猛异常,你不是修炼之人,巴巴的前去送死呢?”
  杜无胜现出悲戚之色。
  “不瞒你们说,我就是去送死的。”
  “我看你有手有脚,年纪也不大,不象要死的人,你得了绝症了?为什么跑到毒蛇山谷寻死。难道那里的风水好,死在那儿子孙后代出大官?”
  杜无胜苦笑。
  “我连老婆都没了,哪儿有子孙。”
  “那你死那么远,要想死王城哪里的黄土不埋人?”
  东方明:“多福,别开玩笑。”
  转头又问杜无胜:“你要去蛇首林?去那里干嘛?”
  “我要救花子娇,她是我的未婚妻。”
  提起去蛇首林的原因,杜无胜一脸悲愤。
  杜无胜是孟都王城人。
  他的父母是小有名气的郎中,专门给人看些疑难杂症。
  南关大街一间名为“仁寿堂”的药铺,药铺掌柜就是杜无胜的父亲。
  太平年景,药铺生意不好不坏,一家人吃穿用度都靠“仁寿堂”。
  杜无胜从小跟父亲学医,《千金方》、《度人内经》、《天下药草图注》,这些源流大陆流传甚广的医书,杜无胜倒背如流。
  药铺日常的工作,便是父亲在药铺坐诊,杜无胜充当伙计,负责抓药。
  日子虽然平淡安宁,杜无胜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
  腹内有酒肉,身上穿布衣,有几间遮风挡雨的房屋,人生的快乐莫过如此。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生不如意事儿十之八九。
  杜无胜以为自己可以平平淡淡的一辈子的时候,不幸降临了。
  离着“仁寿堂”不远,就是花家的“剪云裳”裁缝店。
  花家的女儿花子娇是杜无胜青梅竹马的伙伴儿,也是他的未婚妻。
  花子娇跟杜无胜同岁,长的亭亭玉立,好象一朵迎风绽放的芍药。
  二人从小长大,两家也是世交。
  大人在孩子还没出生,女人还大着肚子,就约好了。
  如果是两个男孩,就结拜为兄弟。
  一男一女,结为夫妻。
  两个女孩儿就拜为姐妹。
  杜无胜和花子娇出生后,两家大人别提多高兴了,立马交换了生辰贴,说好两个孩子十六岁后成婚。
  杜无胜说到这里。
  朱多福突然举着火球凑近杜无胜。
  杜无胜怕被烧着,直往后躲。
  “躲啥?你今年多大?”
  火光下,杜无胜的样子有些吓人。
  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两颊深陷,瘪嘴嘬腮。显得眼睛特别大,好象要掉出来。
  胳膊腿也瘦弱的很,细的象麻杆,衣服套在身上,跟挂在竹竿上似的。
  这面相怎么看也不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倒象一个长年不见阳光的烂赌鬼。
  “我前几天刚过了十六岁的生日,已经十六岁了。”
  “啥?你才十六岁?”
  东方明三人惊诧不已。
  杜无胜弱不禁风的身板,多说两句话就呋呋喘气,一副随时倒毙的痨病鬼的模样。快六十了都有人信,哪里有半点少年人的意气。
  “我确实只有十六岁。”
  杜无胜长叹一声,继续说下去。
  大半年前,双方的家长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说起孩子的婚事儿。
  两个孩子马上就快十六了,到了成婚的年纪。准备今年冬天把婚事儿办了。
  两家知根知底,孩子们情投意合,又都是一个孩子,婚礼肯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的。
  花子娇家开着的名为“剪云裳”的裁缝店,在王城大有名气。
  不管是成衣,还是布料都是上乘货,裁剪制衣技术更是名声远播,许多富豪商贾,以穿“剪云裳”的衣服为荣。
  花子娇把她父母的裁缝手艺学到手。王城中无人不知花子娇人长的美若天仙,裁缝手艺更是天下少有。
  给花子娇提亲的媒婆一天上门十几个,几乎把门槛踏破。
  想娶花子娇的人既有巨富公子,也有权势通天的官爷。
  花子娇的父母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对前来提亲的通通婉言谢绝。说花子娇早就许配了人家。准备今年冬天完婚。
  当人们知道花子娇的小情郎是杜无胜时,无不啧啧惋惜。都说花子娇明珠投暗。一块美玉白白落入貌不惊人,无权无钱的臭小子手里,糟蹋了。可惜了。
  外界的传言很多,说什么的都有。
  花子娇和她父母丝毫不为所动。
  完婚的准备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杜无胜整天笑呵呵的合不拢嘴。
  两个月前,杜无胜的父亲出急诊。药铺里只有杜无胜一个人。
  铺门开了,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
  此人一身雪白的绸缎衣服,衣服上绣着大朵的红牡丹。
  水蛇腰佝偻着,手里摇着一把描金的折扇。
  头上戴着一顶软帽,鬓边斜插着一枝红艳艳的海棠花儿。
  走起路来突突乱颤。透着一股邪劲儿。
  这人来到柜台前,扇子拍着柜台。
  “有没有喘气的,赶快出来迎接大爷。”
  说话时,三角眼看着天。对柜台里的杜无胜视而不见。
  这人一进来,杜无胜使劲揉着鼻子。
  “身上抹了多少香粉啊,熏的我脑壳疼。”
  杜无胜心中不满,脸上堆满了笑容。
  “公子爷,你是问病还是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