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一直没见偷驴贼来,我好后悔,这关驴的房间我也没地方可休息,不禁骂了一句:“什么蟊贼?偷个驴也和棕子一样非得到子时再出现?”
  我之所以这么骂,是因为腕上的电子表,刚刚过了深夜11点。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点动静,像是有人在走路,但脚步声给人的感觉是轻飘飘的。
  应该是练过轻功的偷驴贼!可我不怕,咱有的是气力,他功夫最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花架子吗?
  我透过门缝一看,只见一个瘦削的身影在院中鬼鬼祟祟地转圈。
  偏偏这驴子在找死,那偷驴贼正没方向时,驴子忽然嘶叫了一声。
  那个身影立即循声过来,手里好象还捏着把刀子,在月亮下,刀子隐隐泛着锋芒。
  我抄起了一张椅子,那人影刚推开房门的时候,我猛地用力砸了过去。
  不是我吹牛,就凭我这手劲,这当头一砸,哪怕他练过铁头功,只怕也得去见西方佛祖。
  不出我所料,那黑影没料到房中有人袭击,猛地扑倒在地,手中的尖刀也不知撒到了何处。
  我正想拉灯看看情况,谁料那黑影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两只手如鹰爪一般直袭我面门。
  果然有武林高手?不是武侠书中吹出来的?几个回合搏斗,我心中直后悔今天要住下来帮大嫂。
  这家伙很瘦,力道却很大,而且怪异的是他还用一块黑布蒙着脸。
  黑布蒙脸,小说影视中那些夜游客大都这样,可至少都露着眼睛啊!可眼前这瘦子却是整块黑布蒙着脸,根本就瞧不见眼睛,我不论换什么地方他都能快速扑上,就像完全能瞧见我的样子。
  我慢慢地落了下风,我自豪的是爆发力,可这么纠缠下去,那长力我可不行,被那瘦子一拳把我打倒在地。
  他仍没放过我,恶狠狠扑下来,却没来由地惨叫一声,飞速向门外跑去。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反转这么快。
  身上的伤痛这时才开始感觉得到,一摸胸口的抓痕,手碰到了我佩戴着的摸金校尉符,我忽然心头灵光一闪。
  难道这家伙不是人?怪不得这么瘦小我却打不过。刚才那声惨叫,定是他碰到了我的摸金符,楚雅说过,摸金符被高僧念过经,还沾有魏王的王气,一般的鬼邪是奈何不得的。
  第40章 杀驴办宴
  爷爷的盗墓笔记上多次提到过棕子,盗墓的人最怕在下地时遇到棕子了。
  可我楞是没见过棕子,心中还一直很好奇。既然刚才那瘦子有可能是棕子,他又怕我的摸金符,那我还有什么担心的?
  一个冲动下,我也冲出院子,在月光下追着那瘦小的身影。
  可跑着跑着,我忽然心中害怕了起来,万一那家伙不是棕子呢?
  如果是棕子,他应该行动僵硬,被我砸倒爬起来时也应该直挺挺的,可他不是那个样子。
  莫非他是传说中的鬼?
  这好象也不大可能!
  瘦小的身影突然消失了,面前出现了一座独门独户的院落,里面还亮着灯光。
  有灯就有人,心中隐隐害怕的我不由自主地敲了敲门。
  隔了好一会,门才拉开了一条缝,一张干瘪的老脸阴沉着出现在门缝中。
  他警惕地问我是什么人,半夜来他家干什么。
  那老脸瞧着就不舒服,心里有些瘆,我顿时不想进他家了,只是顺口问了一句:“老伯,刚才有没有什么人进过你家?”
  没想到老头一听就破口大骂,说我是神经病,这深更半夜的哪有人进入他家?
  门被“嘭”的一声重重关上了,碰了一鼻子灰的我,赶紧撒腿就往回跑。
  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
  想到小时老人们说过的辟邪法子,我赶紧在路边停下了尿了一泡尿,确认那跟着我的只是我自己的影子时,心中还是很紧张,一路哼着小调给自己壮胆回到了大嫂家。
  大嫂的房里已经亮起了灯光,听见我进院的动静,窗帘上两个人影还抱在了一起。
  想必是大嫂听见打斗声,我又消失了这么久,她很楚雅都很害怕。
  我赶紧吼了一声,亮明了身份,大嫂的房间门才吱呀一声打开,楚雅婷婷玉立地出现在了房门口。
  我怕大嫂和楚雅害怕,只是简单说了下今晚的遭遇,却忽略了那家伙似人似鬼的举止。
  “大嫂,你家往西大概一两里路的地方,有户人家门口有旗杆石的是谁啊?”
  大嫂的神情慢慢轻松了下来,她告诉我,那是村里的一个怪老头的家,那老头年轻时就在外跑江湖,以摆摊算命为生。
  说到这里,大嫂忽然来了精神:“忘川大兄弟,我啊一忙还忘了告诉你另一件古怪事。这偷驴的事你已经知道,可那老头家的事也怪着呢!”
  大嫂告诉我,那老头别人都忘了叫啥名,只叫他汪半仙。汪半仙早就没了老伴,只有一个儿子相依为命。
  可惜,他那儿子虽然人长得还算帅,可身子骨不行,半年前医生就说过,汪半仙的儿子汪洋可能活不过半年。
  前一阵子,听说汪半仙给儿子提了门亲,说是要给汪洋冲冲喜。
  虽然对方那姑娘极不情愿,可汪半仙这些年赚了不少钱,这山沟沟中的人也是穷怕了,女方的父母哪容得女儿反抗?
  大嫂和那家的女儿也熟悉,说是她名叫刘琴。
  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眼见婚期将近,上个月汪洋却再也支撑不住病死了。
  可刘琴还没欢喜上几天,汪半仙又上门敦促婚事了,说是汪洋命不该绝,在装殓时竟然又活了过来。
  附近的村民全都不信,都找借口想上门瞧个究竟。
  只是那汪半仙还真的是怪,白天从不开门迎客,好奇的村民都是晚上才能进得汪家,果然发现汪洋活得好好的,只是刚死里逃生,身子还虚弱,面色苍白也不爱说话。
  “大嫂,那个汪洋是不是很瘦?”我心中忽然有了底,认定我今夜遭遇的瘦子可能就是汪洋。
  大嫂点点头道:“那当然了,他从小就是病秧子,哪能白白胖胖的?”
  我可以肯定的是,汪洋并不是我原先认为的棕子。否则,他怎么可能像正常人一样被村民夜间瞧见而不杀人?
  但汪洋也应该不是鬼,因为我和他打斗时,接触到他的身体,有人的体温,何况月光下还有他的影子。
  好奇心困扰着我,不知不觉间,天色已亮。
  就在我们三个人说着话打着呵欠时,忽然门口蹦蹦跳跳地跑来了一个女娃子。
  她是前来告诉大嫂的,说是汪半仙今天就要给汪洋和刘琴成亲,让村民们都到他那里喝喜酒。
  大嫂嘀咕了一下:“这汪半仙,平日也不与人打交道。儿子要结婚了却让我们喝喜酒去,这摆明了是要收我们的喜份钱。”
  可她毕竟与刘琴熟悉,刘琴要结婚,大嫂还是不得不去贺喜。
  得了准确口信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走了,大嫂却更犯难了。
  小女孩临走前递给大嫂一个红包,里面装了好多钱,说是汪半仙要办喜宴,准备了本地的特产驴肉宴。
  可是,附近只有大嫂家有一头驴了,所以汪半仙出了高价一定要买下来,杀驴的人,估计在集市散后就来大嫂家开工。
  看在钱的面上,也不知那个偷驴贼还会不会来,大嫂一咬牙,同意了这桩买卖。
  我立即敏锐地意识到,行动怪异的汪洋,可能与驴蹄有着莫名的联系。
  楚雅想要和我赶路时,我对她挤了挤眼,问大嫂道:“大嫂,还有驴肉宴?不知这汪半仙家,我能不能跟着大嫂去讨口喜酒喝?”
  大嫂哈哈一笑,告诉我说山里人好客,哪家哪户办喜事时,过往的行人都可以前去吃喜酒。
  没多久,杀驴的人真来了。我吃惊地发现,两个人杀了驴后,还特意割下了驴蹄。
  我装作好奇地向他俩打听,杀驴人笑着告诉我们,说是汪半仙就好吃驴蹄,这驴是汪半仙买下来的,驴蹄当然要砍下来给汪半仙,不能用来招待喝喜酒的人。
  捱到天黑,我和楚雅跟着大嫂来到了汪半仙家,果然是我昨夜敲开门的那户。
  怕汪半仙认出我这个不速之客,我一直低垂着头不出声。
  新娘子到了,还是坐着传统的花轿来的。
  我能看得出刘琴一脸的不情愿,她身着古时的大红婚装,一脸忧伤哪像是结婚的样子?
  我终于看到了新郎!
  汪洋也穿着古时的那种大红新郎装,胸前还戴着大红花。
  他一脸苍白,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中,来的宾客向他道贺,汪洋也不回半个字。
  “楚雅,那个汪洋像不像死人?这屋子布置得是不是有些瘆人?”
  楚雅悄悄拧了我一下:“人家是大喜日子,你不要胡说八道,小心让主人听见了打断你的腿。”
  第41章 半人半棕
  只是楚雅握着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从她手心里渗出的汗水,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恐惧。
  她悄声向我说道:“忘川,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你一说,我觉得那新郎还真的有点像死人。而且这婚屋布置也有点怪怪的,说不出的味道,就像电视中看到的冥婚场景那样。”
  她一言提醒了我,没错,这可能就是一场冥婚!
  只是参加喜宴的人都不知道!更没人怀疑那汪洋可能已经不能算一个真正的活人了。
  我微笑着宽慰楚雅:“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上哪去啊?嘿嘿,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没好好地吃过驴肉呢,这次要好好地品尝一下。”
  酒宴上倒没发生什么,一切和平常的喜酒没啥区别。
  只是当汪洋来我这桌敬酒时,陪同的汪半仙见到我,却是一脸的狐疑。
  大嫂哄他说我和楚雅是她远方亲戚,正好赶上这大喜日子就一起来了。
  汪半仙“哦”了一声,被别的桌上人招呼过去了,我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酒足饭饱!说实话,这驴肉宴还真的好吃。
  宾客各自散去,我和楚雅回到大嫂家后,我收拾起行装,告诉大嫂,我有急事,不得不半夜赶路了。
  楚雅一脸迷茫,可见我的样子,她心中可能也隐约猜到了什么,便配合我撒了一个谎。
  大嫂把我俩送出了半里把路,因为天黑她也害怕,叮嘱了我俩几句便回去了。
  楚雅低声问我:“忘川,你想干什么?不会是重新回到汪半仙家吧?”
  我“嗯”了一声,只是强调,我们只到汪半仙家边,却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