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曜的发布会还有一天。场地选择在城西的香花畦大酒店，距离菡棠书院很近。
  端木菲提前进驻酒店宴会厅办公了，因为她要做领导演讲词，老章总的和小章总章颖非的。他们未必会用，但作为文案她要写；另外还有主持人的串场词，以及最后章颖非用作ted演讲的ppt。这些其实都打磨了好多遍，但不到最后，打磨不休。
  公关公司已经在走场了，检验灯光舞美。章颖非也在，居中指挥，时不时朝她这边看一眼，眼神满是笑意。更难得的是水冰儿来了。和主持人对了一遍采访词，她径自来到端木菲所在的小方桌前。拿起已经打印出来的演讲词，看了一会。
  “文采不错！”水冰儿淡淡地说。
  端木菲依旧看着电脑屏幕，时而打着字，但她听到了。“谢谢，文采这东西，这就像你的演技，演的多了，入戏深了，自然不错。”
  水冰儿点点头，觉得这个比喻不错，而且夸的自己很舒服。但仍面不改色说道：“听说，你之前不赞成天曜请我代言？”
  端木菲立刻举起双手，似做投诚状，说道：“那时我还不了解你，现在我改变看法了。”
  立场这么不坚定？水冰儿的那点可怜的好感又消失了。“说来听听，为什么改变看法了？”
  端木菲拉过来一把椅子，请她坐下，然后耐心解释道：“我看过你代言迪奥小姐的开幕式。你说，你为此特意读了迪奥先生的手札，还轻车熟路地引用品牌的名言。就这一个举动，就值得我为你点赞。”
  水冰儿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悻悻地道：“你不知道，明星背后都有一整个公关团队，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们都会出谋划策。”
  端木菲笑了，水冰儿这样坦率，显然对她敌意有所减少。“我在新闻上又不是没见过，有些大牌明星出场费三四百万，中间上场五分钟，就算你给她写好了稿子，他还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讲不出来。而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喜欢专业、敬业的人。”
  混迹娱乐圈，水冰儿遇见的赞美不知道有多少，这般“花式贴心”的夸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她几乎要放下心防，和端木菲引为知己了。“如果不是颖非哥哥，我想我也许会和你成为好朋友。”情敌身份，是摆在前面不可逾越的鸿沟。
  终于说到正题了，端木菲道：“也许你不相信，我和小章总只是甲乙方的关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客户负责。如果你成了我的客户，”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右手挡在嘴边，“我肯定比服务天曜还好地服务你。”
  水冰儿噗嗤笑了，“你倒是说说，如果我成了你客户，你怎么服务我？”
  “人设包装，当然你的形象已经很棒了。还有经营你的个人公众号和微博，你不知道，我自己的公众号，不止一次十万加爆款，连洛影帝都是我的粉丝呢。应对危机公关，我也在行的，虽然，可能你也用不到。”她把洛奕想请她做的事情都提了个遍，当然这是基于她对水冰儿的判断——水冰儿绝不会真的成为她的客户。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彻底打消她的敌意。
  水冰儿真的被她说动了，觉得眼前这个广告人太可爱了。想法很多，思考方式也和人不一样。恰在这时，章颖非凑了过来，目光逡巡一周，落在端木菲身上，笑道：“你们聊什么这么投机？”
  水冰儿的亲切感再次消失了，气鼓鼓地盯着章颖非。端木菲叹了口气，我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被你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