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于你长安
  “别担心,孩子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任颖双手捂住了脸庞,宁愿,出事的是她自己,也不愿意说孩子。
  脑海中突然回响起了几句话,她猛得抬起了头,双眼通红,咬紧牙关,
  “是任雪琪,绝对是任雪琪干的!”
  众人对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都面布诧异,陆厉焱脸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浑身阴恻恻的,问,
  “阿颖,你说什么?”
  她正欲开口说,突然沙发上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一切,看到来电人时,那口银牙,差点没有咬碎。
  “是任雪琪——”
  任颖咬牙切齿说出了这个名字。
  “呵呵,听你这语气,看来我得礼物呢,你已经收到了。”
  怒火燃烧掠食过身体所每一处,每一寸,搅和血肉,腐蚀侵琢着心脏。
  “任雪琪!少废话!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端声音并未因任颖的愤怒而有丝毫改变,懒洋洋似笑非笑更是让人恼怒。
  “我当然不干什么,这只是我给你的一份惊喜。”
  “你想要钱?”
  任颖实在是不懂,任雪琪图谋的东西是什么。
  “不,我现在并不缺钱。”
  “那你绑架我女儿,想要什么。”
  笑意窜出喉咙,溢出唇部,漾在任颖耳边,又紧接听道,“我在要的,是你。”
  话锋一转,声音带着几分冷冽,
  “如果想要见到你女儿,明天早上六点,自己一个人来雅苑轩楼顶,过时不候。”
  又笑着说道,
  “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哔……哔哔……”
  任颖僵在原地,维持着刚刚动作,喉咙久久发不出任何声音。
  旁边男人感觉到不对劲,紧蹙着眉头,“阿颖,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
  心绪未平,涂抹上一层又一层复杂,她望着陆厉焱深邃似海的黑眸,似是有千言万语,全被卡在喉咙,一番沉默过后,任颖扯动唇角,
  “没什么,以前的同学过来借钱。”
  陆厉焱眸间闪过怀疑,但在这节骨眼上,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多问,转身又和局长,何秘书他们研究起监控录像。
  她穿在窗口,高厦闪着霓虹,五光十色一栋一栋又伫立在这个喧闹城市,车辆川流不息,璀璨灯光打落马路行人身上,他们衣着低调,接头交耳从唇角溢出,打亮整座城市。
  这座城市,好像并没有落寞一角。
  直到凌晨一点多,陆厉焱才将所有事情交代安排好,揉着眉心。
  他站了起来,朝任颖的方向走了过去,伸手从后腰轻拥住了女人,她身子僵了一下,转过头看他,疲惫低沉嗓音从她耳边响起,
  “稍微睡上一会吧,这么熬,身体会受不住的。”
  她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别担心,有我在,”男人固执执着。“你稍微眯上一会吧。”
  任颖勉强一笑,两个人心情都不大好,空气中迎来良久一阵静默。
  苦涩蹿紧喉咙,弥漫整个口腔,嗓音沙哑不成样子,任颖道,“厉焱,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我,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
  末了,又怕男人多想,补充说,
  “我只是打一个比方,你千万不要多想。”
  饱含深意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打量,“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这样想。”
  任颖靠在男人胸膛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叹了口气,
  “只是突然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因我而起的、”
  手指在她额头轻弹了下,“没有的事情,一天别瞎想。”
  按压住心上所有情绪,任颖淡淡笑,“可能是因为孩子的事情,我的压力有点大吧。”
  “何秘书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刘局长也派了警力相出动,放心,绝对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眸底流出一丝复杂,任颖走到桌前低着头,倒了杯水,递给了陆厉焱、
  “小星星是你从小带大的,我知道,你心底下的担心,比我少不了多少,抽了一晚上的烟了,你喝点水,润一润喉咙,省着孩子还没有找到,你先倒下了。”
  温柔深情的嗓音,依赖眷恋的面容,向来,是对一个男人的致命招数。
  陆厉焱不疑有他,一饮而尽。
  任颖的瞳仁暗了一霎,男人枕在她腿上,找到一个合适位置,抬手揉按着额角。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均匀。
  “厉焱,是不是困了?”
  任颖俯下身子,在他耳畔,轻声询问。
  “嗯。”
  “睡吧。”
  他似乎是真的是累乏了,这一天的心力交瘁,让他沉沉闭着眼,一动不动,房间里很静,静的诡异,静的可怕,安静到任颖只可以听见胸腔心脏有力跳动声音。
  通——通——通——
  一下又一下,像是下一秒,就可以从口里跳出。
  过了有那么几秒,任颖确定陆厉焱真的睡着之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移到枕头上,盖好被子,伶着鞋,惦着脚尖赤脚走出房门。
  冷风扑面而来,灌了满脖,冷不丁哆嗦一下,任颖缩着身子裹紧大衣,在路边站了半天,也都没打到一个出租车。
  警察局二楼灯火通明,唯有一间房的灯,暗了下去,死沉沉的,在这排排里,显得格外扎眼和唐突。
  任颖鼻子被冻的发红,站在原地伫立凝望着,双眼越看越涩,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儿的声音。
  今天,可能是她做的最大胆的一个决定吧。
  任雪琪主动出击,棋行险招,只能被限制听从她的指示走,在这一子上,变落站上风。
  挟制的不是别人,而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愧疚割舍不下的心头肉。
  缺席陆思颖人生中的那四年,是她这辈子都永远无法弥补不上的,即使情有可原,但始终任何理由也都不足以成为借口。
  所以,在递给陆厉焱那杯水里,她下了安眠药。
  寒风瑟瑟而吹过,像刀子一样,刮过任颖的面容,她搓着手,边走边试着拦出租车,任雪琪的目的是她,在距离见面这段时间,至少是不会出现撕票之类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