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只身前往
  整条马路都是静寂的,空旷的。
  任颖走了很久,双脚被冻麻了,大腿肌肉酸痛,像是一台不知疲累的机器,一步,又一步,朝前面的方向走着。
  “滴滴——”
  突然,身后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她用手遮挡住光线,是一辆白色的私家车,保时捷,看到那车牌号时,任颖防备的面具上,出现一丝破裂。
  她蹙紧了眉头,“许楠,你怎么会在这儿。”
  车辆停到任颖面前,黑色的车窗缓缓降落下来,“我还想要问你呢,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和游魂一样,瞎晃悠什么呢。”
  “我有点事情。”
  许楠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外面冷,先上来在说吧。”
  她在原地犹豫了几秒,看着望不到尽头的马路,咬了咬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许楠关掉音乐,将温度调至到了最高。
  “我刚刚从c市那边回来,看到路边的影子像你,但又不敢确定,怎么了,是和陆厉焱吵架,闹离家出走了吗?”
  手指被车厢内温度所感染,慢慢能够开始活动,此时,她说了声没有,身后传来一阵笑声,任颖身子倏然一僵,这才发现,后座还坐着一个男人。
  借着微弱灯光,她转过身,先入眼的,是那头张扬的黄毛。
  看清楚男人面容,她神色错愕,脱口而问,
  “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嬉皮笑脸的说,“我跟我们家老大出来办事。”
  任颖朝许楠方向看了一眼,又朝着黄毛的方向看了一眼,滞了半天,才指着说,“原来,你们两个,早就认识啊。”
  怪不得,当初黄毛会手下留情,在那个时候,会放了她一马。
  竟中间还有这层关系。
  黄毛挠了挠头,“原来你不知道啊。。”又嘟囔的说,“什么时候,老大竟然变的这么无私善良,竟然做起了背后的老好人。”
  “什么?”任颖没听清,蹙着眉头问,“那时候你从山洞里逃出来后,去了哪里,我们当时找了好久,可都是没找到你呢。”
  “当时我留在哪里也是多余的,正好场子里也出了点事情,就先回去打理了。”
  黄毛解释之后,任颖才知道,原来黄毛是许楠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把控着a市所有地下的赌场和形形色色娱乐场所,机缘巧合下接了乔菲雅这笔单子。
  “怪不得,当时郑青青没生意做呢,敢情龙哥畏惧的上头,是你啊。”
  所有疑惑都浮出水面,任颖心中那个问号,也顿时云开雾散。
  “呵呵,是道上兄弟们太抬举了,倒是任小姐你,大半夜不睡觉,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压马路了。”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出了点事情,心烦就出来了。”
  黄毛哦了一声,识趣的没多问,许楠用余光瞥了一眼,问,“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雅苑轩。”
  这是茶楼,只白天营业。
  “大半夜也没有开门,你去哪里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一个老朋友约我在那见面,你送我过去,就行了。”
  “.....”
  这里离雅苑轩的距离稍微有些远,黄毛和许楠互相换着开车,驾驶了两个多小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到达了目的地。
  “我到了,今天谢谢你们。”
  “没事。”
  任颖看了一眼表,已经五点半了,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又客套的说了两句,抬脚便踏入期内。
  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黄毛半天不明所以,
  “老大,任小姐这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而且,雅苑这地方,通常都是早上八点多才营业呢。”
  许楠琥珀色瞳孔闪过暗意,“这件事情有点不简单。”
  纯白色的保时捷在马路上急转了个弯,飞驰朝某个方向而去。
  ******
  雅苑轩是a市一所顶级的茶楼,各类名流常居地点,说好听点是茶楼,说难听点,就是普通小老百姓眼中的麻将馆,只不过,镀了层金,上了点档次。
  电梯停运了,任颖找了半天,才走到找到楼梯口,窗子大开,穿堂风而过,发出乌哑的响声,空荡荡的,脚步声回响久久盘旋,带着几分诡谲。
  任颖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这两天食欲差,基本都没怎么吃,一口气爬了二十二楼,还真有点低血糖,眼前阵阵黑蒙,扶着楼梯口缓了好一会。
  铁门有些生锈,栏杆处也所有锁,她轻易推开,外面的天早已大亮,远处东方一轮橘红,染红了云彩,美的不像话。
  “来了?”任雪琪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木质椅上,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比我想象的还要早。”
  二十二楼的楼顶,比想象中的还要高。
  腾空林立在都市,风呼啸而过,吹散了鬓角细碎的长发,从上往下看,带给人几分眩晕,是会随时坠落般,让人从心底里发慌出抹惧意。
  “我现在来了,孩子呢。”
  任雪琪笑着站了起来,朝旁边睨了眼,立马,就有人将一个陆思颖给带了出来,孩子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放学时穿的小裙子,原本扎的整齐的小辫,也乱糟糟的。
  还好,身上没什么伤痕。
  “喏,这不是在这里吗。”任雪琪噙着抹笑,漫不经心的说。
  女孩儿一见任颖,情绪在也控制不住,豆大滴的眼泪从眼眶掉落,嚎啕大哭,“你们这群坏人,快放开我,我要找妈妈——”
  任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人在掌心揉捏,又堵又慌,难受的不像话,厉声道,
  “任雪琪,现在按照你的意思,我赶在六点过来了,你总归可以放了孩子吧!”
  她怕任雪琪耍赖使诈,又道,
  “所有的恩怨都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对面女人淡淡挑眉,指尖夹了根细长的烟,吸了口,细长烟雾随风消散一干二净。
  “说起来,你这孩子,还要叫上我一声大姨呢,好说歹说,也是我亲自从产房抱出来的,又怎么舍得伤害她的性命呢。”
  这件事情,果然是她买通医生干的。